李浩闻言双眉不禁抽搐,这老杀才真会变着花样骂人,自己又成了小王八蛋了。
程咬金激动起身,走到李浩面前,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浩,李浩也站了起来,微笑望着程咬金。
“你真的是臭小子?”程咬金激动得浑身直颤,伸手扯李浩的胡子,道,“你乔装了,这胡子是假的吧。”
“哎哟。”李浩顿时痛叫一声,道,“别乱拽,中间的胡子是真的,两旁的胡子是假的。”
李浩在航海的时候,闲来无事,正好长胡子了,便心血来潮留了点胡子,还别说,有胡子顿时就显得稳重了许多,就是感觉没以前帅了。
“真的是你,小兔崽子了,你可想死叔叔了!”程咬金一把抱住李浩,就像一头野熊抱住一头梅花鹿。
李浩耷拉着眼皮,道:“老杀才,我也想你,只是……你能不乱叫吗,一会儿工夫,你已经给我取了三个不同的称号了。”
没错,从小王八蛋到臭小子再到现在的小兔崽子,三个不同的称呼,却有一个共同点,都不是什么好称呼。
“你这小混账!”程咬金推开李浩,瞪眼数落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
李浩:……
被程咬金胡搅蛮缠了很久,终于,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说正事了。
李浩首先开口问道:“程叔叔,皇上病况如何?”
程咬金闻言叹息道:“皇上从前年的时候,便开始感觉身子不舒服,先开始也只是头疼,然后腹痛,咳嗽,乏力,太医们给开了许多方子,都不见效,后来过了几个月,忽然就听说皇上在晚上批阅奏疏的时候晕厥了过去,之后便再也没醒来过,虽然皇上没有归天,但却总是处于昏迷状态,躺在病床上,跟死人一般无二,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他们甚至都查不出病因,说什么先天后天的,还说什么劳累过度。”
李浩闻言蹙眉道:“皇上一直有每天勤练我传授给他的拳法,那套拳法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就算是劳累过度,也没什么大碍的,这些都是太医们找不出病因了,拿出来搪塞的借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程咬金点头,缓缓道,“太医们都治不好,我们只能干着急,先开始皇后还允许我们进宫去探望皇上,可现在,皇后大权在握,朝中任何大臣都不敢轻逆其意,我也有将近一年时间没见过皇上了。”
李浩道:“我有一个朋友,医术甚是了得,或许他可以救皇上。”
程咬金闻言双眼一亮,惊喜问道:“当真?”
李浩道:“或许而已,药医不死病,只要皇上还未归阎王所管,应该能救,只是,现在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进宫去见皇上。”
程咬金盯着李浩看了片刻,忽然嘿笑道:“你小子诡计多端,会没有办法?”
李浩笑了笑,道:“办法我倒是有,只是,需要程叔叔你帮忙。”
程咬金道:“但说无妨,我绝不推辞。”
李浩道:“我需要程叔叔帮我说动太医院的院正,给我和我那朋友一个安排一个太医丞的职位,我们就可以进宫去给皇上瞧病了。”
程咬金蹙眉道:“想要入太医院,先查祖宗十八代,你那朋友……经得住查吗?”
李浩道:“自然禁不住,别说他了,我也禁不住,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死这件事,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现在我要隐于暗处,准备对付一个人。”
“谁?”程咬金顿时好奇问,能让李浩如此慎重对待的人,在他看来,一定不简单。
“你跑题了,现在在聊救皇上的问题呢。”李浩咂嘴道,“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之所以让你帮忙,就是不想按照正常的途径进太医院,你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有这方面的手段吧。”
“呵呵……”程咬金忽然咧嘴笑起来,笑了片刻,忽然敛起笑容,摇头,“没有。”
李浩仿佛被噎住了一般,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蹙眉道:“你怎么混的,在朝中混这么多年,连个太医院的后门都进不了。”
“你懂个屁!”程咬金道,“太医院不同于一般的地方,倘若太医院都能随便插上一脚,你认为君王们还能睡得着觉吗,医者杀人,易如反掌啊!”
李浩细想一下觉得也是,这下可就麻烦了。
这时,程咬金忽然道:“不过你可以去请一个人帮忙,此人对太医院的院正有救命之恩,或许他能帮上你。”
“哦?”李浩闻言双眼一亮,赶忙问,“谁?”
“魏征。”
李浩闻言咂吧了一下嘴,魏征啊,跟他交情不算太厚,还真吃不准他会不会帮自己呢。
程咬金继续道:“之前皇上忽然晕倒,太医院几乎用尽了全力,却无济于事,而且还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皇后大怒,下令将太医院的刘院正杖毙,还要将他家小发配,幸亏魏征求情,皇后看在魏征的面子上,才饶了刘院正。”
李浩闻言一喜:“如此说来,这刘院正对武皇后应该也是怀恨在心了吧。”
“怎么可能。”魏征翻白眼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么,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人的仇都敢记,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存这样的心思。”
李浩无奈,道:“好吧,那就麻烦程叔叔明日把魏大人约到你府上来,咱们跟他好好聊聊。”
魏征摇头道:“他那臭脾气,只怕我没那本事约他出来。”
李浩道:“没事,有我在呢,我自然有办法。”
这时,樊梨花问道:“那你是准备暂时留在卢国公这里了?”
“嗯。”李浩点头道,“你先回去,等我和魏大人商量好后,再回你那,你让裴渺和刘玄机在家耐心等着。”
“好,知道了。”樊梨花点头。
程咬金见樊梨花对李浩言听计从,不禁挑眉坏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好事?”
李浩哈哈一笑,道:“知道就好,莫要说出来。”
樊梨花有点脸红,起身拱手道:“卢国公,我先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恕不能远送。”
待樊梨花离开后,程咬金便带李浩去书房,开始写请柬,请人来家里作客,总得有个由头,李浩帮程咬金想了一个由头,那就是自己刚刚得到一副古人墨宝,不知其真假,想要请魏征来鉴赏一番,以辨真伪。
魏征虽然穷,但在书法一道却是颇有研究,那些名人字帖,他几乎看两眼便知道是真是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由头,想来也能调动魏征的兴趣。
李浩担心这样还是请不动魏征,便让魏征在请柬中写了这样一段话“魏大人身负浩然正气,在你神目之下,一切奸邪宵小,均都无处遁形,古人字帖,自然也是真假立辨……”
这一段话,李浩曾经跟魏征说过,只要魏征记性不是太差,应该会想起来,毕竟李浩和他说过的话不多。
第二天一早,魏征就派人将请柬送去了魏征的家里,中午时分,魏征果然来了。
魏征在客厅见到了程咬金,双方见礼后,魏征并没有问他字帖在哪,而是问程咬金:“请柬是你写的?”
程咬金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李浩从后厅走了出来,朝魏征行礼:“后学末进李浩,拜见魏大人。”
魏征盯着李浩看了两眼,虽然模样不太像,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李浩,魏征明显很激动,激动得双手有点颤抖。
过了许久,魏征才说出一句话:“你没死……”
李浩咧嘴展露出自己招牌笑容,道:“让魏大人担心了,阎王嫌晚辈闹腾,不肯收晚辈。”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魏征激动无比,想要起身,但屁股抬了一半,还是坐下了,问道,“你找老夫来,所为何事?”
“第一件事……”李浩竖起一根指头,道,“晚辈的事情,请魏大人守口如瓶,莫要说出去。”
魏征虽然不知道李浩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李浩又竖起了一根指头,道:“第二件事,我想救皇上,需要魏大人帮个忙。”
一听是要救皇上,魏征当即双眼发亮,赶忙问:“如何帮?”
李浩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魏征听完毫不犹豫道:“好,明日老夫就去找刘浩然谈一谈。”
李浩摇头道:“不可如此贸然行事,不怕告诉魏大人,武媚娘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可怕,对你们这群朝中重臣,定然都有监视,今日魏大人来程叔叔这里,只怕武媚娘早已知晓,所以,一切都要做得水到渠成,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程咬金不耐烦道:“知道你鬼点子多,你就说吧,应该怎么做?”
李浩道:“首先,魏大人出去之后,可以跟随从去茶馆里喝喝茶,还要跟随从聊天,就说卢国公画重金买了一幅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请你去鉴别真伪,然而没想到却是个赝品,卢国公一怒之下竟然把赝品给烧了,你很是替他惋惜,我相信,绝对会有人跟踪你,并把这事汇报给武皇后。”
“嗯……”魏征点头道,“这样倒是可以打消武皇后的怀疑,只是,我们是为了救皇上,完全可以光明正大行事,何必如此瞒着皇后?”
李浩冷笑一声,忽然挑眉道:“假如皇上是被皇后害成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