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杜清雪黛眉依然蹙着,舒展不了,没见到江景琛,她有些闷闷的。
那么想见得一个人,是她重生以来最想的一个人,也是她待在监狱欺遍体鳞伤受尽凌辱已面目全非光鲜不在却强撑着一口气活下去的最后的希望,更是她入狱十年直至香消玉殒都未曾见上一面而成了前世一个永久遗憾的人。
她想见他,心情是迫切的。
十年光景,只能在脑海里回忆他,岁月渐渐流逝,他的身影越见清晰。
贯穿她十年记忆的,除了滔天恨意,还有汹涌爱意,是对宋云杰与杜月笙恨到了极点,也是对江景琛爱到了深处。
好像,看见他,活生生的他,是用手触摸得到,感受得到的,也是属于她的,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再也不是空中楼阁,虽看得见却摸不着,再也不是雾里看花,是虚无缥缈的。
她爱的那个人,就在身边。
她要见他,将他缺失在她生活里十年的空白填补。
杜清雪乌黑的瞳仁里燃起一抹光亮,一脸期待,兴许,管家知道江景琛在哪儿。
“江先生在一楼客厅,应该……”管家照实回答,刚从楼下上来,也看见了待在一楼客厅的江景琛。
杜清雪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得知了江景琛的位置,不等管家继续说,便边走边挥手道:“好了,我去找景琛了,管家,先这样吧。”
杜清雪急急往楼下走,轻蹙的眉头舒展,嘴上带着灿笑,步子欢快,轻盈。
然而,却在下了一楼的一刹,杜清雪蓦然止住了步子。
一楼客厅,江景琛确实在。
但是,除了江景琛在,还有一个人在。
那人,就是她在江氏集团有过一面之缘的何莲。
何莲在江氏集团工作,是江景琛的秘书。
并且,凭借一个女人的直觉,杜清雪察觉得出来,何莲属意江景琛。
何莲对她的敌意,是明显而强烈的。
表露无遗。
许是,何莲把她当成情敌了。
实际上,爱上同一个男人,从这一点来说,她们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情敌关系。
喜欢江景琛的女人有很多,清纯,绝色,妖娆,都各有一个样,都堪称人间尤物,奈何江景琛自律,不受诱惑,不染女色,倒是在形形色色的一介权贵里自成一股清流,孑然独善其身。
幸好,她先抢占先机,先一步扯了证成为江太太,有了一个能站在江景琛身边合情合理的资格。
止住步子的杜清雪垂眉整理一下自己百色飘逸的百褶裙,长长笔直的美腿白皙,滑腻,莹莹亮丽,她微微理了理自己睡乱了的黑亮长发,长发飘飘,披在身后,清风徐来,翩翩飞扬。
睡了个好觉,杜清雪精神劲足。
来者是客,何莲既然来了蓝水湾,她身为蓝水湾女主人,身为江景琛的妻子,她不能怯场,也不能失礼。
杜清雪微微浅笑,缓缓走向江景琛。
“江总,按着您的要求,文件我都拿来了,您来看看,文件是否拿齐全了,若是少了缺了,我再回公司拿。”
下午,这个点,是上班时间。
何莲着一身黑色包臀紧身套裙,勾勒出的身段高挑,曼妙,玲珑有致,她一头三千长发及腰,披散而开,艳色冶媚的脸蛋在绚烂阳光照耀下耀眼,瞩目。
听着她这意思,何莲是来送文件的,也刚来不久。
江景琛下楼来,应是为了拿文件。
不去公司,在家办公,把文件从公司拿到蓝水湾,是把工作从公司挪到了蓝水湾,也是为了能陪她。
杜清雪往前一路走,走近了,看见何莲将数份文件送上来,递到了江景琛面前,何莲稍稍弯腰,紧身套裙的领口半敞开,诱惑十足。
可何莲似是没有一点察觉,姿势未变。
何莲站着,江景琛坐着。
在沙发上,江景琛冷眸直视前方,并未看何莲,凉薄的双唇紧抿,端坐着,他身躯笔直颀长,严谨一身黑色西装,优雅而散尽男人无限魅力。
江景琛低眸,手微动,正要接过这一些文件。
却见有一只青葱一般纤细白嫩的小手动作快了一步拿过了文件。
江景琛不悦,硬朗端正的五官浮上薄怒。
视线冷厉,狠狠扫向一旁,江景琛看向抢先他一步拿了文件的人,双目沉沉,幽深不可测。
然而,江景琛的视线却在触及那一张带着浅笑的清魅俏脸时,僵住了。
沉沉的双目,有一瞬间的凝滞。
斥责的话未说出口,兜转在嘴边。
看抢了文件的人是杜清雪,江景琛倒是谴责不了了。
站在一侧的何莲见江景琛缄默,一言不发,以为江景琛生气了,而这,是暴风雨席卷而来前的平静。
并且,在看见抢文件的人是曾与她交过手的杜清雪时,何莲一下子来了气,终于逮住杜清雪的错处了,哼,这一次,杜清雪绝不会再像上一次那么好运侥幸逃过一劫!
惹怒了江景琛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人能有好下场的。
江景琛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上一次没有生气,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何莲心下已有判断。
为此,何莲站直了身子,拢了拢敞开泄露春光的领口,红色高跟鞋尖细,惹火,而杜清雪穿着一双绵软的平底鞋,何莲站在杜清雪面前,高了些许。
她看着杜清雪,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何莲神色高傲,看向杜清雪的眸光不屑。
何莲眼尾高高翘起,何莲先发制人道:“杜小姐,这些文件是公司的商业机密,不能让外人看的,你拿来看,知道了这些商业机密,万一泄密,造成公司的巨大损失,按你低廉的身价,穷尽一生都赔不起!换一句话来说,就算你为公司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弥补不了这一些损失。”
“识相一点的,还望杜小姐将文件还我,我好交与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