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你以为的也不一定是事实,我说了,我可以解释,你想知道的,我不会瞒你,我说到做到。”
在他上班之前,这事,也必须得说清楚了,不能让江景琛一直误会下去,杜清雪把该说的话都会说出来,剩下的,端看江景琛信不信她了。
“打领带,无人教我,是我自学而成,我否认不了,我确实打过很多次领带,可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练习,并没有为任何人打过领带,而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更会是唯一一个。”
“景琛,你不要生气,我只会为你一人打领带,绝不会为了宋云杰打领带。”
“你不能为了这事而不理我……”
这事,她坦坦荡荡,都说了个清楚,她不希望为了宋云杰而与江景琛闹僵,闹不和,更不希望江景琛因此而不理她了。
这几天她与他的关系一点点缓和下来,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一个误会他们的关系会重新回到原点,降至冰点。
听了杜清雪的解释,江景琛俊美冷硬的轮廓线条微微柔和下来,鹰眸里的深深冷意渐渐融化,溢出薄凉唇角的苦涩慢慢消散。
杜清雪能为他打领带,并且只为他一人打领带,也未给宋云杰打过一次领带,熟能生巧,并非是为宋云杰打领带打多了才驾轻就熟,而是她一个人默默练习才游刃有余。
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他该信她的。
这一段时日,与他昼夜相处,杜清雪乖巧,恬静,安安分分,跟他在一起,他能时常看见她明艳的笑容,能感受到她的欢喜,能辨得出她一再粘着他并非不情不愿,她不会瞒他,不会骗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她的真心,坦率而浓烈的情愫,他体会得出来,不似作假,却唯恐作假,他是真的害怕失去,才会这么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这一段感情里,是他先动了心动了情,情缘似流水,覆水难收。
江景琛掌心微暖的大手覆上杜清雪白嫩柔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压着微哑的嗓音低低道:“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会不理你。”
江景琛明显放缓了语气,温和了口吻,眸子散着微微星光,他接着道:“好了,我得上班了。”
其实,他不会理她。
也从未想过不理她。
她是他看上的人,是他念了多年的人儿,是他倾尽一生要守护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疼着的人儿,因为是她,所以,他不会不理她。
这一段婚姻,本是一场交易,却是他点头应允的,他努力了那么久,为的,也只有一个她罢了,是想再靠近她一点点,能再陪她久一点,能一点点走近她的心里……他肯为她付出所有,只奢望着总有一天她能蓦然发现他的好,肯接纳他。
他要的幸福,与她相关。
江景琛大手上传来她纤白小手软软滑腻的触感,让他眷恋,不舍得挪开,心头的思绪百转千回。
先挪开手的人,是杜清雪。
“你去上班吧,我就不拦你了。”杜清雪见事情说开了,误会解开了,随之心情也变好了:“你记得按时吃饭,我等你回来。”
随着杜清雪的手松开了他的腰腹,江景琛精壮的腰腹上一空,连带着心底都空落落的,但又念头一转,想到一下班会再见她,她会等他,想着,他心情好些了。
江景琛略显粗糙的掌心仍然残留着她小手渡来的余温,他将手缓缓握上,似是要将这余温留住。
“嗯,走了。”淡淡的声音,蕴含着不易觉察的柔情,江景琛随即迈步离开了主卧,下了楼,到了客厅。
客厅,平整光滑的桌面上,如故摆放着热气腾腾的一份早餐,热乎乎荤素搭配的粥,面饼,油条,几样小菜,再加上几个馒头,温热的一杯牛奶。
早餐,丰富,有营养。
这是杜清雪这些天来专门为他搭配的早餐。
养生,暖胃。
他以往的早餐是一份西餐,三分熟的牛排,一杯咖啡,不繁琐,简简单单的,而且,由于工作忙碌,他赶着去上班,通常都不会吃早餐。
匆匆离开蓝水湾,江景琛连看都不看桌上做好的早餐一眼。
他扛得住饿,顶饿,一早上不吃东西也没什么。
饿了,再让人来送吃的。
一日三餐,都是不定时吃的。
投身于工作的他忙着忙着就忘记饥饿忘了吃饭,都是常事,不足为奇。
等忙完了,想起来再吃,也是一样的。
反正,他身体好,多吃一顿少吃一顿都不打紧。
江景琛站在客厅,剑眉凤目,挺鼻薄唇,霸气的气势全开,他直走的脚步像往常一样停下来。
也像往常一样,候在门口的管家上前,恭恭敬敬地递上钥匙:“先生,车就在门口。”事前,将车停好,让江景琛不必再特意绕到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
早餐,车钥匙,车,全都备好了。
所有一切,都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按例,接下来,江景琛接过车钥匙后,也就径直离开蓝水湾。
管家低着头,垂着眸,他静候在一侧,甚是恭敬,敬畏。
钥匙,江景琛拿走了。
过了好半晌,视线直直看向地面并未抬头的管家察觉出面前的人走了,隐隐压迫向他的强大气势消失,他似乎并未听见一点动静,很安静。
管家认定了江景琛出门了,离开了,应是和往常一样早早上班了。
继而,管家抬起了头,打算继续忙碌着自己手头上未完成的工作,大清早来干活,未完成的事情很多,得一件件完成,可不能多耽搁了。
管家回过身,没有一点预兆,他一直以为离开了的江景琛的身影猛然闯入他的视线,此时,正巧,管家看见自行拉开椅子坐下来的江景琛。
江景琛没走,还在。
刚刚,江景琛是从管家身前走了,却不是像从前一样离开蓝水湾,而是折了个身脚步毅然向餐桌迈去,在餐桌前站定,尔后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