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辩解,江景琛不是没有听见,只是选择了听而不闻,在杜清雪没有喊停下来之前,他坚定着脚下的路,一步步没有停顿的前往了主卧。
这一过程,杜清雪并没有喊停,在看清了杜月笙的为人之后,再听杜月笙的这一辩解,她只觉得这一辩解是苍白的,无力的,难以令人信服。
更何况,她还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真正事实的人,更不会再被杜月笙骗了。
杜清雪静默,选择了不再理会杜月笙。
不管杜月笙再怎么辩解,都是借口,都改变不了事实。
江景琛打开了主卧的门,抱着杜清雪步入了主卧。
楼下,在看不见了杜清雪和江景琛身影的杜月笙定定站着,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转身,打算离开蓝水湾。
她来了蓝水湾的这一趟,没有什么收获,反而摊上了事情,惹了一身污泥,这一身污泥暂且洗不干净,只能等日后她再寻机会努力辩解一二了。
但愿,日后,她能洗净了这一身污泥。
杜月笙满脸暗淡,来了这一遭,乘兴而来,却以败兴来结尾,可没办法了,今天只能这样了,她不能再跟上楼与杜清雪理论,与江景琛辩解,真这么做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杜月笙低着头,往蓝水湾门口走。
人,倒是没那么慌了,没那么不安了,只是脑子仍然有点乱,杜月笙一步步走往门口,却在差一两步到了玄幻处时,客厅里骤然传来了声响。
杜月笙回头,迷惑的看向了客厅。
目光,落在了宋云杰身上。
也是在这一时刻,杜月笙才想起了宋云杰的存在。
在一进入蓝水湾,到了客厅,她心里装着事情,忙着算计杜清雪,费心神的与杜清雪周旋,另外,宋云杰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当自带光芒一身高贵气质的江景琛在场,宋云杰的存在感更低了,因而,她已然是忘了宋云杰的存在。
而且,在看见宋云杰时,她更多的是惊讶,惊讶在这一场战斗里宋云杰竟然会败给杜清雪,惊讶杜清雪一点都不客气毫不心慈手软真的对宋云杰上手了。
同时,杜月笙也惊讶于入眼的场景与自己设想的一出好戏截然不同,出入太大,不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
是她多想了。
这般一来,直至到了要走了的这一瞬间,杜月笙都没有想起宋云杰的存在。
在宋云杰发出了声响之后,杜月笙马上恍然过来。
杜月笙急急走向宋云杰身侧,拿开了塞在宋云杰嘴里的一团布,尔后,她一边低下头帮着宋云杰松绑,一边假意关心的安抚宋云杰道:“云杰,你别担心,我这就帮你松绑,很快就好了。”
杜清雪反手绑住宋云杰,用了的是宋云杰的领带,绑了的是死结,是连同着宋云杰的双手与椅子绑在了一起。
要解开这一个死结,得费一点时间。
杜月笙在为了解这一个死结而努力,颇费力气。
等解开了这一个死结,杜月笙是费尽了九二虎之力了。
“别急,云杰,这就好。”眼见着要要解开这个死结了,杜月笙心里慢慢松了口气,嘴上在安慰宋云杰。
杜月笙离宋云杰近,能将宋云杰清俊儒雅面庞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得出来,宋云杰是生气了的。
大抵,是她身上这一身遍布的吻痕导致了宋云杰火气直冒。
她这一身吻痕,是在酒吧纵情一夜所致,并非是宋云杰的手笔,与宋云杰无关。
若不能好好的与宋云杰解释一番,任由宋云杰一人乱想,兴许,这事情的发展只会越来越不受控制。
可宋云杰并非初尝情事,他看见了她身上烙印上去的深深的印记,明显能看得出来印在她嫩白肌肤上的是一大片吻痕,并不是蚊子包。
蚊子包,只是她敷衍杜清雪的一种说法,可是,这一套说法,连一贯愚笨的杜清雪都不会相信,更妄论是纵横在风月场所里的宋云杰了。
宋云杰这一关,她不好糊弄过去。
但是,她也不能坦诚告知。
真正的事实,她要保密,要留存在心底,不能与人说,真说了,后果一定会很严重,不会是她想要的一个结果。
对此,她只有绞尽脑汁尽可能的想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说与宋云杰听,希望宋云杰能够不再深究。
这事,经不起推敲,也经不起深究。
一旦深究下去,很多事情,都会藏不住了,很多秘密,都会暴露在人前,这样一来,她只怕会沦陷,沦陷在泥潭里,出不来了。
眼下,要走出这一局面,这一困境,杜月笙脑子在转,一直在想办法。
然而,没等杜月笙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杜月笙已先行一步解开了反手紧紧绑着宋云杰的一个死结。
领带的死结解开了,宋云杰人自由了,能动了,他站起身来,泛着怒气的一双眸子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杜月笙:“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云杰怒瞪了杜月笙一眼,便带着一身怒火越过了杜月笙,气哼哼的走向了蓝水湾,径直离开。
身后慢了一步反应过来的杜月笙赶紧追上宋云杰的脚步:“云杰,我和你解释,我会说清楚的,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这件事情,指的是哪一件事,就算宋云杰没有明说,可杜月笙心里有个谱,是稍微一想便能知道了的。
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过,还是要面对。
宋云杰想要一个解释,她是得要说清楚。
说不清楚,宋云杰这一关过不了。
杜月笙一面赶着追上宋云杰,一面在想着应付宋云杰的措辞,这事,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要慎重,要谨言,不好敷衍了事。
宋云杰和杜月笙走了,离开了蓝水湾。
在蓝水湾,一楼客厅仍是一片狼藉,椅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四处可见,一滩茶渍在地面上,客厅的正中央,让人忽视不了……可人走了的客厅,空荡荡的,冷冷清清,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