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杜清雪再次转过身,望向何莲,却是一脸平静,浑然不惧,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在这世上,连死亡,她都不怕,又何须惧怕何莲。
杜清雪还未说话,当场,便先有人急了眼,刘总扯了扯何莲,暗示何莲不要再说了,可何莲却没听他的,直接把自己该说了的话说完了,才肯罢休。
杜清雪勾唇,冷笑,正要冷冷驳斥何莲质疑她的这一席话,然而,身后,江景琛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径直一揽,把她纳入他宽厚建实的怀里。
没等杜清雪回话,江景琛便先开了口:“雪儿不是玩物,而是一个人,她也不是没名没分,既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妻子,但是你不同,我保证,你终将是会沦为他人的玩物!”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抛弃雪儿。”
“雪儿能高高在上,是你们高攀不起的,是我给的权利,雪儿定夺了你们的命运,都是因为你们活该!你说,她凭什么?呵,我告诉你,就凭她是我的女人,是万人之上的江太太!”
也凭,凭他爱她。
故此,他可以肆意地纵容她。
江景琛隽美的面庞上布满了一大片阴霾,鹰眸里冷芒闪现,冷意阵阵,他裹挟着满满锐气的眉眼扫过刘总和何莲,嗓音阴冷,继续道:“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何莲心下大骇,震惊,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驳斥回来,还是江景琛的驳斥,她认定的事实经由江景琛之口一一推翻,这无异于是给了她沉重一击。
这沉重一击,令她溃不成军。
她想讨回公道,却终归是没能如愿。
她发泄了心中的不满,怨念,得到了的,是更沉重的打击。
明显,江景琛在维护杜清雪。
一如既往地维护杜清雪。
而她,却由此步入更黑暗的深渊。
节节败退,直至退无可退。
最终,自认为可以赢过杜清雪的她却还是败了,再一次败给了杜清雪,败给了现实。
何莲将粉拳攥紧,钥匙被握在手上,冰冷的金属质感传来,冷冷的,冷的不止是她掌心上的温度,还有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之后跃动的心。
江景琛都发话了,她不敢不从。
江景琛面庞上冷心冷情一般淡漠疏离的神色,刺痛了她的眼眸,也刺痛了她的心,临走之前,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身侧,刘总一把扯过她,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别闹了,赶紧跟我走!否则,你想走,可都不一定能走得了了!你想要找死,可别带上我!”
“和杜小姐斗,你斗不过她的!”
“到了现在,你还不清楚现实吗!”
有了江景琛当靠山的杜清雪,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惹了杜清雪,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眼下,便是如此。
走到这一步,到了现在,也应该认清楚现实了。
现实,总归是明朗的,却也是残酷的。
和江景琛正面冲突,只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素来还算聪明伶俐的何莲怎么就不懂了呢!
刘总大手紧紧揽着何莲,手上加重了些许力道,以希望能让面如死灰却又情绪不稳定的何莲能拉回哪怕是一点点的理智。
何莲愣愣的转过头来,看向了刘总,看到刘总胖胖的肥大的脸上满是浓浓的警告之色,她澎湃起伏的情绪依旧,却最终将冶艳色红唇合上,没有再说什么。
情绪,还不稳定,也在崩溃。
可言行举止,却还是受自己控制的。
何莲只是点了点头,绝望漫过眉目,终是妥协,示意自己不会再乱来了。
何莲和刘总相互扶着,步步迈向门口。
在办公室里,杜清雪看着两人相扶持一起迈出门口渐渐走远了的身影,她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蓦地,她刻意抬高了声音,开口道:“对了,助理,在何小姐走之前,你别忘了把钥匙拿回来。”
“毕竟,何小姐离职了,可不再属于江氏集团的员工,那么,理该这属于江氏集团的东西,然而,不经过问,她却要拿走属于江氏集团的东西,这于情于理都不妥,而且,这一行为,可是相当于是小偷的行径。”
“不管怎么说,何小姐也曾是名门出身的何氏集团千金,是商界里排得上号的人物,端庄优雅,风光一时,虽然现在落魄了,进入了人生的低谷,但是,却应该还不至于自甘堕落,沦落成一个令人不齿的小偷。”
“纵然,假若,何小姐果真是一个小偷,但属于江氏集团的东西,她要偷,却是偷不走的。”
“这人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真要碰了,想要偷走,妄想着占为己有,这到了最后,受伤了的只会是自己,还会让自己堕入无尽黑暗。”
“终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奢望,也是得不到的。”
杜清雪话里有话,是个明白人,都应该能听得懂。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愚笨的,听了,都可以听得出来。
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人,不管是江景琛,还是江景琛,她都不会让出,也不允许别人觊觎,抢夺,她势必会守护好属于自己的一切。
杜清雪清冷的眉目之间盘绕着一抹逼人的锐气,言语之间透着一股能滴水成冰的刺骨的冷意。
杜清雪一语双关,不单是指出了何莲令人鄙夷的小偷行径,还警告了何莲不可再窥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只会令自己堕入无尽黑暗。
杜清雪言已至此,至于要怎么做,结果会怎么样,这就全看何莲她自己了。
已走出了门口几步远的何莲,在听见了杜清雪这分明是平平淡淡却又摄人心扉一字一句的话,她脚下一个踉跄,脚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如今,她已经够狼狈了,落得的下场够凄凉的了,但是,杜清雪却依旧不依不饶,不肯放过她。
在她人都要离开的这一个当口,杜清雪还要恣意地嗤笑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