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白皙的手指缓慢地滴露而下。
那一秒，唐柚觉得陆妄整个人都被污染了。
仿佛那高高在上的俊美神抵，一晃眼，直接成了那邪气肆意的可怕邪神。
唐柚已经不是惊讶了，唐柚是直接惊悚了。
她再蠢，也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海神岛的那枚龙鳞，陆妄与她说，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可普通人的父母，又怎会有这种珍贵之物。
再往前，鹿山的一幕幕，她一直以为鹿山经理只是单纯怕她，可偶尔她不再陆妄身边，那经理照样是个怂鬼，特别是陆妄开口说话时，他就像被驯服了一样，格外听话。
从前没注意的细节，又或者说从前不敢细想的东西，如今一幕幕摊在她面前。
唐柚……傻了。
骗人者被人骗，这一波，闭环了啊。
唐柚张了张嘴，手里还拿着黑色冒着寒光的大剪刀，整个人那叫一个震撼。
陆妄被画皮鬼激发了杀性，气息都染上了一层厉鬼般的冰冷气息，那叫一个可怖，那叫一个渗人。
下一秒，被唐柚一看，他倏然回神，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妄全身紧绷，就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朋友，那叫一个心虚。
“柚、柚柚……”
他小声开口，哪还有方才威风凛凛的样子。
唐柚闭上张大的嘴巴，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画皮鬼，想了想，把这鬼东西处理完后，再慢慢问陆妄。
“她怎么处理？”
画皮鬼虽是鬼，却与普通的鬼有所不同，她穿着人类的皮，胸腔还塞着一颗硕大的心脏，心脏是她的能量之源。
画皮鬼砍了头还能活，但没了心脏，她就会彻底消散。
“不用处理了。”陆妄心虚道，“她会化为一摊血水。”
果不其然，陆妄的话刚落，没了心脏的画皮鬼再无方才的绝美，她从人类身上抢来的皮肤并不会融化，可体内的鬼气，却迅速消散，最后，地上就只剩下两天腥臭的血液。
血液沾染着人皮，画面恐怖，但对于现场其他人来说，他们都司空见惯了。
哦，不对，还有三个可怜的普通人。
郭瑶好歹经历过鹿山，还能站在一边，制片人与导演这会儿吓得双双跌在地上，还互相抱住对方，试图用这种可怜的方式来给对方鼓励。
唐柚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只是惊吓过度，并未大碍，这才舔了舔唇角，重新看向陆妄。
关于他骗自己一事，她虽然惊讶，也有一瞬的不开心，但想到自己也骗了他……
“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陆妄刚才徒手捏爆心脏都没眨下眼睛，这会儿却咽着口水，心跳加剧，“我……”
没等他自爆，一旁的道士们立刻发出欢呼。
年长的还算沉稳，只恭敬地喊了他一声，“陆先生。”
年轻的就不一样了，年轻人本就有活力，这会儿不止是欢呼了，直接是一副看到偶像的尖叫迷弟迷妹样。
“大佬！”
“大佬牛逼！”
“大佬，男神！”
当然了，他们也同样迷唐柚。
这身手，还有她手里的剪刀，试问那个修者看了不心动。
“唐姐！！！”
“老婆，我是你粉丝啊！”
“啊啊啊啊！是活得老公！”
……
陆妄的欢呼声唐柚能理解，但轮到她这边，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唐柚无言的转过头，这一转，醋精陆妄立刻不开心了。
“柚柚！”说完，他想到自己满手画皮鬼的鲜血，刚才杀画皮鬼时没感觉，眼下却嫌弃到不行。
漂亮的桃花眼扫过那些迷弟迷妹，最后他招了两个叫的最大声的过来。
迷弟迷妹们哪里知道偶像心机深沉，他们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然后，陆妄就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鲜血往他们身上摸。
陆妄，“帮个忙，擦个手。”
迷弟\/迷妹：……
大佬，你礼貌吗？！
陆妄见手上的血液擦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嫌弃，但他拿出了另外一只手，对着两人道：“微信二维码。”
迷弟迷妹哪懂大佬操作，正震惊着大佬的操作，下一秒，又乖乖地拿出了手机。
陆妄二话不说，给他们一人转了十万。
“你们的衣服，帮了我大忙了。”
并不是每个玄学者都是大富豪的，比起那些年长的，这些年轻人都没历练过几次，所以他们手中能只配的钱也不多，陆妄出手就是十万，相当于让他们接两个小案子了。
这年头，谁还会讨厌钱，何况这可是男神给的！
要不怎么说这两人觉悟高呢，前一秒还在懵逼，后一秒大佬转弯钱，立刻化身马屁精。
“呜呜呜，大佬，我要收藏这件衣服，这是大佬亲自摸过的衣服。”
“嘤嘤嘤，一样一样，我得当传家宝。”
“看，这是大佬当年爆的画皮鬼心脏的血，这叫什么，这叫荣誉的徽章！”
陆妄没怎么接触过迷弟迷妹，一时间，被他们的脑回路惊住了。
他突然良心发现，恍然觉得自己欺负他们，有点过分啊。
唐柚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谁还嫌钱多呢。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原主，所以佘显给她的那笔钱，她一分都不想用，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价，虽然也有个小一千万，但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全款买个房都买不起啊！
她想了想，陆妄虽然骗了她，但她也骗了他啊，扯平了。
于是，她走到陆妄面前。
“妄妄，还需要干净的擦手宝吗？”她微微一笑，还担心自己拿着剪刀不礼貌，这不，这般珍贵的剪刀，她二话不说就给丢到了一边。
道士们见状，那叫一个心疼。
唐姐，那可是法器！
怎么能随手乱丢呢！
陆妄被唐柚那句擦手宝震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然后，咱们的擦手柚宝自己动手了！
陆妄的手已经擦干净，但他脸上还有血迹啊！
她眼睛一亮，不放过任何一次赚钱的机会，“妄妄，低头啊！”
陆妄早就被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唐柚迷得晕头转向，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完全没想过她要做什么。
直到……她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血迹。
“贴贴！”
陆妄：！！！
她帮我擦血迹！
她不嫌弃我！
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