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小朋友们表演完节目,相互结伴去玩儿。大人们吃吃喝喝聊天。江小鱼在会场里四处走动,一边与宾客们聊天,一边关注着会场里的各种状况,及时解决各种意外情况。
严霜走到江小鱼身边说:“鹭姐,这么大会场,姐夫怎么不在?”
“他有个朋友出了点意外情况,他赶过去救场了。”
“哦,那你负责照顾客人,餐饮那边我负责,一会让庄扬注意小朋友们的安全。”
“好,严霜,你和庄扬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们明天就走了。”
“这么快?”江小鱼惊叫道。
“嗯,”严霜点点头。随即说道:“鹭姐,我走后,你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要喝酒,喝酒伤身。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江小鱼动容地说:“严霜,我会想你的。”
在会场另一边,庄扬抱着添添坐在一张小蘑菇板凳上,
“添添,有没有想我?”庄扬问。
添添点点头,接着说道:“爸爸,是不是以后我和妈妈都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庄扬摸摸添添嫩滑的小脸蛋,说:“你想和我一起生活吗?”
“当然想啊。”
“那如果让你离开现在的那个爸爸,跟我去美国你愿意吗?”
添添偏着头问:“妈妈也去吗?”
“如果妈妈也去的话,你也去吗?”
添添一张小脸现出为难的表情,想了好久,说:“两个爸爸我都喜欢,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我听妈妈的,妈妈和谁好,我就和谁好。”
庄扬忽尔笑了,说道:“添添,如果妈妈受人欺负你会不会保护妈妈?”
“当然会。”
“如果你荆恒爸爸欺负妈妈呢?”
“爸爸不会欺负妈妈。”
“那如果欺负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说他,说不动他,就让爷爷奶奶说他,再没有用,只好请警察叔叔来说他。”
庄扬摸摸添添的头,说:“添添长大了,懂事了。”
“爸爸,你每次一走就好久,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庄扬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可能要很久才回来吧。”
“爸爸,我要是想你了,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你。”
“可以啊,我告诉你我的号码,你记住001408*******”
添添念了几遍号码后说:“我记住了。”
……
时至晚上十二点,晚会结束,小朋友们玩得十分尽兴,大人们纷纷与江小鱼告别离去。江小鱼和添添回到家,荆恒仍然没有回来,江小鱼打了个电话过去,荆恒告诉她秦文淖患了急性阑尾炎,已做了紧急手术,现在躺在病房里输液治疗。江小鱼叮嘱几句后挂断电话。挂断电话后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极力说服自已要明事理,要大度,要宽容,要体谅别人,不要小肚鸡肠,不要有其它不该有的想法,如此这般想着想着,终于精疲力尽睡着了。
第二天,江小鱼去了飞机场与庄扬和严霜告别。
“鹭姐,记得,我随时候着你的电话。”严霜说。
江小鱼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庄扬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
庄扬说:“告诉你,你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也就是跟严霜聊聊关于你的兴趣爱好啊、社交账号啊、银行卡密码啊什么的。”
“得,我怕你。”庄扬说。
严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说:“鹭姐,我突然发现我们还有好多共同话题呢,回头微信聊。”
江小鱼了然地冲她挤下眼。
庄扬无奈地摇摇头。
三人又聊了一会,终还是不舍地挥手告别。
半小时后,江小鱼站在一块空旷地面上,抬头看着飞往美国的飞机飞向云层,飞向远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撕裂分开,她在心里大声叫喊着不要,不要,可是时间从不停止前行的步伐,现实不是童话剧,伤心过后只能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飞机没了踪影,江小鱼茫然四顾,看着眼前来来往往,形色匆匆的陌生人,炎炎夏日里忽然觉得冷。忽然想找个温暖的港湾慰籍一下。可是想来想去,终是无处可去。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是别人的附属品,没有人有义务任由自己发泄情绪垃圾。
江小鱼一阵沮丧,以前心里难过时都会想去找荆恒,然而,曾经每每难过时给自己源源不断输送能量的那个配给站如今已不再产热量了。那个最爱的人如今已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自从接受他的城堡里住着另一个女人的事实后,她再无法放任自己在他面前任性妄为,她再也无法毫无芥蒂地倾心去爱他,信任他。
想想两人也曾性命相交,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境地。难道是自己贪心不足,要求的太多了吗?江小鱼一边感叹着一边往街道方向走去。
一个星期后,秦文淖已完全恢复健康,正常上班。荆恒便不再每天下班后去看望她。
这日,正赶在下班之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荆恒开着车,载着江小鱼,快到家门口时,荆恒接到秦文淖打来的电话,荆恒将手机开了免提。
那边秦文淖声音清脆悦耳:“荆恒哥,你在忙吗?”
“什么事,你说吧?”荆恒淡然道。
“我回家的路被淹了,出租车司机不肯绕道,把我扔在路边,这里打不到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文淖,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然后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好,我等你。”
荆恒将江小鱼送到家门口以后,开车远去。江小鱼一边缓缓上着楼梯一边想着,这是第六次了吧,接下来,一定会有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是否自己要一直这么容忍下去?做一个明辨事理、宽宏大量、端庄贤淑荆太太?不,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又能怎样,离开他吗?一想到离开他,却是有万般不舍。
江小鱼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去找秦文淖好好谈谈,打破她对荆恒的幻想,解除她对荆恒的依恋。
荆恒找到秦文淖时,她身着单衣,站在一处破旧房子的屋檐下,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秦文淖坐到荆恒的车上,荆恒将暖气开大。秦文淖觉得特别温暖,在她心里,再冷再苦的地方,只要有荆恒在,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荆恒将秦文淖送到她的住宅单元楼下后,秦文淖说:“荆恒哥,这雨就是一阵,应该再过一会就停了,这么大的雨开车视线不好,你不如去楼上坐坐吧,等雨停了再走吧。”
荆恒看看雨势,想想也是,便下车随秦文淖去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