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寨正堂。
秦傲天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左右两边摆着两排椅子,每一排的第一个坐着分别是吴刚和李睿。
以前秦晓晓都是紧挨着李睿坐在第二个位置上。今日她却破天荒的坐在了吴刚旁边的第二个位置。
对与秦晓晓的突然改变,吴刚心知肚明,她这是在生昨晚的气。气李睿之前肯去救楚亦雪。后来看她被人包围却无动于衷,而并非接受了他。
秦晓晓是个死心眼的女人,敢爱敢恨,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看她负气坐在自己身边,他心里一点欣喜都没有。
正堂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吴刚和秦晓晓看着李睿,其他人则齐刷刷把目光打在秦傲天的身上,等着他发话。
秦傲天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清了清嗓子。不负众望的开口问李睿,“你一直都说那个女人有用处,如今她既然已经被抓了,你准备怎么利用?”
这不仅是秦傲天想知道的,也是在场这些人都想知道的,城府之深入李睿,他的心思他们谁也看不懂。
楚亦雪不过是一个连蔺慕凡都要烧死的女人。凭什么还有利用价值?因此很多人猜测李睿根本就是趁机夺回自己的女人罢了,毕竟两人以前的关系,大家都清楚的很。
李睿面无表情,“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可。”
秦晓晓满目疑惑,不满的说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能否不要卖关子?直接挑明了说?”
她虽然喜欢李睿,但却很不喜欢他这种目中无人,自命不凡的样子,高傲的好似他才是这寨子里的大当家。
连她这个倾心于他的人都有这种想法,其他人自是更不必说了,嫉妒或许也是人的一种天性吧。
李睿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大出风头,吴刚第一个就看不惯他,此时听到秦晓晓开口,他也附和道,“晓晓说的没错,我们只是粗人,头脑简单,比不得你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要怎么利用她,劳烦你给句明白话。”
“烧死她!”李睿森然吐出三个字,眼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情。
底下一片唏嘘,昨天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蔺慕凡烧楚亦雪,却听说他确实这么做了,闻得李睿的话,他们纷纷鄙夷的看了过去。
蔺慕凡可是亲自要烧死楚亦雪,他们故技重施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蔺慕凡还能来救她不成?李睿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秦晓晓又沉不住气了,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烧死她?哼,你以为蔺慕凡是你么,会风急火燎的就跑去救人?你当她是香饽饽,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了她而不要命!”
吴刚想的一点都没错,她确实是在生李睿的气,气他不但在最后关头出手救楚亦雪,还把她给带上山来。
秦傲天却似乎对他分外相信,没有质问他为何会有此一计,只是不太确定问道,“你能确定蔺慕凡真的如此在意她么?”
他能坐上擎天寨的第一把交椅,自然是需要点本事的,这里可不像是皇室,有着子承父业的世袭制,要出人头地,拼的是真正的自身能力。
李睿颔首,“我此前也质疑过帝都那边来的消息,认为区区一个楚亦雪没有这么大能耐,但经过这些天的明察暗访,以及昨夜的亲眼所见,我敢保证他这次一定会亲自来救她,到时我们只要给他来个瓮中之鳖即可。”
自从蔺慕凡来到武陵郡,他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探子下山,使出各种手段去调查蔺慕凡,可谓是费尽心思。
昨夜跟蔺慕凡对峙那么久,他一开始还对探子的情报有所质疑,直到他以身犯险去救楚亦雪的时候,才终于试出了蔺慕凡的真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仔,他昨天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救楚亦雪,而是逼蔺慕凡用行动来承认自己的弱点。
蔺慕凡的弱点,正是楚亦雪!
一个动了心的男人,往往会为那个女人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想象不出,甚至是后悔的事来,蔺慕凡再怎么沉着冷静,也终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确定了这一点,李睿信心倍增,楚亦雪的利用价值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他又岂能不趁机把人要过来?
说起来,楚亦雪还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要不是她出手救他,伤透了蔺慕凡的心,蔺慕凡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人交给他的。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吴刚还是不相信,沉声问道,“你何以证明?若他真的这般在意那个女人,昨天为何要烧死她?”
“对呀对呀。”底下有人大声附和,而且质疑声此起彼伏,使得之前还沉默而压抑的正堂立刻变得犹如集市一般热闹。
李睿没有立刻解释,只是把冰冷的目光一一从那些起哄的人身上扫过,他们便很快安静下来,连吴刚都没有再说什么。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李睿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有爱过人么?如果没有,那我即便是解释了,你们也未必听得懂,若是爱过,那就用不着我来解释什么!”
一个土匪,成天做的不过是拦路打劫的事,能知情爱多少事?别说他们,就连尘世间那些自诩为情圣的人,也未必都是名至实归。
秦傲天见李睿胸有成竹,沉吟一声道,“好,那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到时务必将蔺慕凡拿下,逼他们退兵,我擎天寨的百年基业,也不能毁于我秦傲天之手。”
“大哥!”秦晓晓不甘心的喊了一声。
“大当家的!”吴刚的声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你怎会如此信任他,他来擎天寨才不过一年多时间而已。”
秦傲天脸色一沉,不怒而威,“他来的时间的确是不久,但为擎天寨做的事却要比很多人都有用的多,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休要多言。”
“是,大当家的。”吴刚恨恨的看了李睿一眼,不再言语。
秦晓晓本来也想说什么的,但被秦傲天这么一说,她自是不敢开口来了,只是看向李睿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钦慕。
能被秦傲天看上并且重用的人,可是需要很大本事的,如此一对比,吴刚就成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类人了,更加入不得她的眼,何况是走进她心里了。
李睿对于秦晓晓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回应,顾自别开脸对秦傲天道,“到时候只要蔺慕凡一来,我们就合力将他生擒,用以要挟朝廷。至于那个女人,有人想要得到她的话请自便,若是没人有兴趣,那便杀了吧,免得浪费粮食白养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听到这句话,秦晓晓肆无忌惮的笑了,原来李睿真的不再爱那个女人,她终究还是有机会的,这样可真好。
吴刚的脸色就正好与秦晓晓相反,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他昨晚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又悄然破灭了。
秦傲天才不管他们几人的这点小心思,继续与李睿谈利用楚亦雪引蔺慕凡自投罗网的事,其他人基本不会再开口,只是安静的听着。
而且,有几位当家的在这里,也轮不到他们开口,凡事只要秦傲天一句话,就是拍板定案了,他们往往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在擎天寨,秦傲天就是他们的皇帝!
商议了整整一上午,把大小事宜都安排妥当,李睿才回了自己的住处,带着人将午膳送到了楚亦雪的房里。
两个负责看守楚亦雪的大汉在李睿回来之后便离去,一路上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好似他们说了一上午还没说够。
楚亦雪早已收了功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沉思。她很想知道蔺慕凡现在怎么样了,被她伤的地方现在还痛不痛。
可是要知道他的情况,首先就得离开擎天寨才行。别说李睿派了人在外面守着。就算她是自由之身,这次也很难逃离这里了。
秦晓晓经过上次的事肯定不会再中计,那这次还有谁能够利用,是吴刚么?但她貌似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个人。
正想着的时候,李睿便带着人端着膳食进来了,楚亦雪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说话,她现在面对李睿,已经无话可说。
待那几人摆好膳食。李睿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这才对楚亦雪道,“你在生气?”
“难道李公子觉得我被你囚禁还应该高兴么?”楚亦雪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若不让人看着你,你现在还会乖乖坐在这里么?想必早已下山去找你的王爷夫君了吧?”李睿冷哼。
如今在楚亦雪面前,他连戏都懒得做了,一甩袖子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顾自开始吃饭。
楚亦雪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她曾经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的男人异常的讨厌,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爱意,自己的心里更是没有。
原来爱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而矢志不渝的爱情,更是可遇不可求,她曾经不也以为自己会爱这个男人一生一世么?
结果呢?结果她却移情别恋爱上了永远都无法看懂的蔺慕凡,而李睿自己也早已把她放下。断情绝爱。
他们本就是在错的地方遇上的错的人,如今这个结局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至少她不会再为出嫁而感到愧疚了。
楚亦雪也饿了,她不想虐待自己,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还得睡,只有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有机会离开这里不是么?
逃跑也是件体力活,她不会再与自己过不去了,所以她扫了一眼餐桌,看到还有另一副碗筷之后,很主动的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端起了碗。
李睿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吃呢,怎么,想吃饱了好逃跑么?我劝你还是少做梦了,你逃得了一次,可逃不过第二次。”
楚亦雪抬眸看着他,暗道,他对她倒是了解,兵书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可惜自己对于他却还是一无所知。
默默地低着头吃饭,虽然味同嚼蜡,她还是很努力的把一碗饭吃完,也吃了不少的菜,看的李睿不禁有些生气起来。
楚亦雪肯为了蔺慕凡而去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说明了什么?那不就是在意那个男人么?这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只想着楚亦雪移情别恋,却忘了自己不也是对她毫无爱恋了么?对他而言,只可他负人,而不可人负他!
用过午膳之后,李睿就完全把楚亦雪当成奴婢使唤,先要她烧水泡茶,后又叫她铺*叠被伺候他午休。
楚亦雪泡茶的技术,擎天寨中绝没有人比得上,可是给李睿泡茶,她又怎么会像是对待蔺慕凡那样用心呢?只是把茶叶放入杯中,再倒上热水而已。
李睿要她做这些,本就是想着她出身高贵,没做过这等粗活,想要看她的笑话,所以对于她会茶道的事并不知晓。
不过看着她做起粗活来也那般娴熟,让他大失所望,难道她身为一个千金小姐,一个亲王庶妃,还需要自己做这等粗活不成?
这他还真的猜对了,楚亦雪曾经的确是自己做过这些事,那也是一段她不愿回忆的辛酸往事。
楚亦雪伺候李睿睡下之后便回了自己屋,外面依旧还有那两个大汉守着,他们尽忠职守,用完午膳便回来了。
李睿睡醒之后就离开了住所,去了一趟地牢,然后派人送了一个木盒子下山,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收东西的人看过便知。
几个时辰之后,木盒被送到了蔺慕凡的军营,并且是要他亲自过目。
听到是擎天寨送来的东西,蔺慕凡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知道李睿绝不会把楚亦雪给他送回来,所以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芸也很是好奇,这个李睿突然给他们送来的会是什么,还用木盒子装着,看上去似乎很正式。
“打开!”蔺慕凡沉声命令抱着木盒的士兵。
“领命!”那士兵当家揭开了木盒的盖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展现在他们面前。
“啊——”司徒芸目光一触及到木盒子里的东西立刻失声尖叫了起来。
蔺慕凡紧紧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眉头皱的更紧了,像是要拧成一个结。
盒子里装的是一颗人头,傲雪的人头,那双眼睛还是睁开的,看上去甚是骇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蔺慕凡话语森然的问道。
“这个,属下也不知。”抱着盒子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蔺慕凡,低声回道,“属下本想抓住他交给王爷处置,结果他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连马都没下,把盒子扔给属下便策马而去,属下追赶不上。”
蔺慕凡脸色阴沉,突然大手一挥,士兵一直小心托在手上的盒子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摔成了几片。
傲雪死不瞑目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居然滚到了司徒芸的脚边,吓得她尖叫连连的后退了几大步。
并不是司徒芸太胆小,只是因为傲雪的死状实在太过骇人,眼睛没有闭上也就算了,眼角还有血泪流下来,凝固在脸上。
再加上傲雪原本就是司徒芸的贴身侍婢,陪嫁丫鬟,与她有着近十年的感情,如此熟悉的人突然只剩下一颗带着血泪的人头,如何能让司徒芸不害怕?
也许是心理作用,司徒芸总觉得傲雪那双眼睛是在看着自己,难道她是要自己给她报仇雪恨么?
司徒芸蓦地握紧了拳头,这仇一定要报,总有一天她会杀了那个将她们抓住的吴刚。以及这个将傲雪杀死的李睿。
她并没有亲眼所见是李睿杀了傲雪,但既然来送东西的人是奉了李睿的命令,就算不是他下手杀的人。也是他下达的命令吧。这如何能放过他?
除了李睿和吴刚,还有一个人更不能放过,那便是楚亦雪,说到底,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司徒芸一点都不怕地上的人头了,甚至还弯腰亲自去把那颗人头捡起来,交给一名士兵。吩咐他去把人头给葬了。
看着士兵拿着傲雪的人头出去,她银牙紧咬,在心中暗道,“原本还打算让你多活两日,既然现在你不但没有了利用价值,还害死了傲雪,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随着木盒子的破裂。一封书信出现在地上,想必是之前放在盒子里的,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不过已经干涸了。
士兵俯身捡起书信,展开之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低着头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蔺慕凡的面前。
蔺慕凡拿过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明日戌时请单独前来擎天寨。否则那每天给你送一颗人头,最后一个会是谁,你应该知道!
最后一个会是谁?难道还会是楚亦雪么?
蔺慕凡双目一凛,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这个李睿居然用自己的女人来威胁他,这有何意义?
昨夜他们两人不是表现的同生共死么?他要烧死了楚亦雪,是李睿飞身而起去救她,而李睿不敌他的时候,也是楚亦雪从背后给了他一剑。
背上的件伤本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但一想到昨晚的事,再想到楚亦雪,他突然就觉得钻心的疼,蓦地收拢五指,几乎将那张信笺捏碎。
李睿最初的想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像蔺慕凡那样要烧死楚亦雪,但是后来想到他们手里还有几个俘虏,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也正是因为计划有变,才使得李睿上午在正堂呆了整整一上午,重新理清思路,安排各项事宜,尤其是他的请君入瓮。
司徒芸见蔺慕凡神色不对,连忙走过去,焦急的问道,“王爷,信上说了些什么,可否让妾身和众将军看看?”
此时营帐中还有几位将军在,司徒芸怕蔺慕凡不给她看信,特意把他们也加上,如此一来他自是不好拒绝。
蔺慕凡本也没想着要隐瞒什么,便随手将信笺递给了司徒芸,然后沉默不语的走向了座椅,有些无力的跌坐下去。
他昨晚几乎也是彻夜未眠,强迫自己去放下楚亦雪,这样一个对他无情无义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放低姿态去爱的?
即便是他伤害了整个楚王府,也快要把楚亦涵给害死了,可对于她,他一直都是变着法子在保护,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
可明明昨晚已经想好放手的,为何还是如此在意她对他的伤害?想到她的绝情,他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原来爱情是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的,难怪师傅一直告诫他,儿女情长莫深入,因为一旦深入,就会迷失到无力自拔。
事已至此,他失去的心,又要怎么找回来?
司徒芸淡淡的木光打在蔺慕凡的身上,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他所为何事了,不禁皱了皱鼻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感。
楚亦雪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还能后来居上,轻而易举的把她这个可算是青梅竹马的人给击败,一朝夺取君心。
她咬牙切齿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笺,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蔺慕凡会是这副表情了,原来这封信与那个女人有关。
自古红颜皆祸水,楚亦雪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凡是与她有关的,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就是颗名副其实的灾星。
司徒芸看完交给了旁边的士兵,那士兵立刻拿去给在场的几位将军看了,其中就包括闻讯而来的宁子安。
看完书信,宁子安立刻对蔺慕凡说道,“王爷,这明摆着就是请君入瓮,您可千万不能去,不过是几个女人而已。”
听到宁子安开口了,其他几位将军也随声附和了起来。
一人道,“是啊元帅,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您可千万去不得。”
另一人则说道,“女人这种东西随处都有,只要打了胜仗,以王爷的身份地位,回到帝都之后王爷想要多少都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人说:“帝都美貌女子比比皆是,还请元帅暂时以大局为重。”
本来今日蔺慕凡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李睿退避三舍的条件,很多人就不高兴,若是他执意为了一个女人而以身犯险,使得他们失去主帅,必然引得军心大乱。
更甚者,擎天寨趁机向他们发起挑衅,在士气低落的时刻攻打过来,那他们群龙无首又要如何应付?
行军打仗,军心和士气最重要,《曹刿论战》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心动摇,士气低落,怎么可能大胜仗?
蔺慕凡听着几位将军七嘴八舌的劝他,说的就好像他已经决定要走进李睿的全套一样,不禁暗自生气,原来他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好了,你们都给本王闭嘴。”他怒喝一声,其他人立刻噤声,营帐中瞬间安静的犹如午夜一样。
几位将军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副元帅宁子安的身上,他们把希望都押在了他的身上,毕竟蔺慕凡这个人,他们谁也惹不起!
蔺慕凡深吸了一口气,话语冰冷的问道,“本王何时说过要去擎天寨了?李睿想要威胁本王,筹码还不够!”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纷纷松了口气,他们的确是把蔺慕凡当成了不务正业,只会拈花惹草的主儿,但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的名声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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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擎天寨。
李睿喝的酩酊大醉,很晚才在秦晓晓的搀扶下回到了住所。
此时。负责看守楚亦雪的两位大汉已经走了,擎天寨加强了戒备,他们不需要再看守楚亦雪。因为这里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楚亦雪还没有睡。听到动静本想起身去看看的,趁机探探他的口风,看他要如何利用自己,但这才走到李睿的房门口就听到了秦晓晓的声音。
“睿哥,你好坏,不要这样嘛。”她话语娇滴滴又带着一丝欣喜,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楚亦雪一听就猜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你害羞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那就先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饭,等到木已成舟,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李睿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醉意。
楚亦雪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也想象的出来,不禁暗自摇头,没想到李睿居然是这样的人,根本不把女人当成人。
她默默的转身回了自己屋,关好房门在*上躺下,睁大眼睛睡意全无。脑子了一直想着一件事,她当初为什么会爱上李睿呢?
当初的李睿以刺客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而他刺杀的目标正是蔺慕凡。一个敢对当朝亲王动手的人,勇气必然是比一般人要大的多。
况且,李睿当时并不像是普通的刺客那样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而是穿着一身白衣,手执长剑。突然就踏着月色飞来。
后来她经常在梦里看到那一袭白衣飘飘,但是现在想起来,他觉得李睿的白衣还不如蔺慕凡那一袭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蓝衫。
蔺慕凡穿蓝衫的样子真好看,纤尘不染犹如不问世事的隐士一般,她突然很怀念他那种风轻云淡的感觉,虽然不像蔺羽渊那般让人如沐春风,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即便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楚亦雪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隔壁李睿屋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是离开这里,耳不听为净,可半夜三更的,她人生地不熟,又还能去哪里?
楚亦雪坐起来,双手抱膝,把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越发的想念蔺慕凡了,虽说以前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呆在他的身边,可至少她还是他的人,而现在,他还会要她么?
在李睿跟蔺慕凡提出拿她交换司徒芸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不就已经代表他不要她了么?
她不但被自己的夫君抛弃了,成了弃妃,还被初恋*给嫌弃,又是弃妇一名,楚亦雪啊楚亦雪,你可曾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夜,安静的可怕,隔壁的声音清晰的就犹如在眼前般,李睿粗重的喘息声,秦晓晓逍魂蚀骨的shen吟声,响彻在楚亦雪的耳边。
重重的叹息一声,楚亦雪从臂弯中缓缓抬起头来,明若秋水的眼眸中雾气氤氲,竟是快要哭出来了。
隔壁房里的动静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与蔺慕凡的每一次,以及,他们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孩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练功了,既然睡不着,那何不如干脆起来练剑呢?
为了避开隔壁的声音,她穿好衣服就准备出去练剑,一摸袖中才想到她早失去了那柄短剑,现在竟是连剑都没办法练了。
她发觉自己实在太没用,帮不上蔺慕凡的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成了他的累赘,她算什么才貌双全,冰雪聪明?
正在懊恼间,隔壁屋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睿哥,你是真的不爱那个女人了么?”是秦晓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