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慕凡不敢相信司徒芸的话,也许她只是说来哄骗自己,好让他安心养伤,实则早已被楚亦雪除之而后快了。
情深如他,若是不见到安好的楚亦雪,就怎么可能安心的养伤呢?
司徒芸要楚亦雪的命,他早已看在眼里,以前还能接着棋子的身份保护楚亦雪,但如今她不但失去了利用价值,还反被李睿给利用了,司徒芸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是不是她死了,你就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司徒芸现在已经不是生气了,而是深深的被蔺慕凡给伤了,她与她青梅竹马,竟然抵不过一个后来的棋子,还有比这更伤人更讽刺的么?
蔺慕凡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低头穿衣,冰冷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既然知道,就无须再多问!”
他承认了,他的确是要杀她为楚亦雪报仇,哪怕她对他有着重大的帮助,他也不屑一顾,这个男人占据了她整个身心,可他从里到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
司徒芸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一字一顿的问道,“那要是她还活着,你又当如何?”
“她若活着,你便安然无事!”话音未落,已经自己穿好衣服的蔺慕凡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留下身后恨得咬牙切齿的司徒芸。
昨晚真的太危险了,她差点就在冲动之下亲手杀了楚亦雪,那此时自己定然难逃蔺慕凡的杀招,哪怕他重伤未愈。
蔺慕凡到底有多可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多,那晚要不是秦傲天与李睿三人联手攻击,并且他又被楚亦雪拖累,绝不会伤成这样!
“楚亦雪,即便我昨夜不杀你,你又还能活多久?哼,想跟我抢男人,你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就算我得不到他的心,我得到他的人也一样!”司徒芸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离开了营帐。
蔺慕凡出了营帐很轻易地就知道了楚亦雪的下落,原来司徒芸真的没有杀她,她还在以前呆过的那个营帐中,便直接去找她了。
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多远,可他却渐渐觉得有些吃力,看来这次真的是伤的太重了,短期内怕是好不了,那擎天寨的事就全权交予宁子安负责好了。
楚亦雪正在营帐中发呆,暗自猜测着蔺慕凡现在到底醒了没有,见他突然出现,她欣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愣愣的坐在*沿,定定的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蔺慕凡。
蔺慕凡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已然支撑不住他的虎躯,还没走到她的跟前,腿一软就一头往前栽倒下来。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逞强,不愿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勉强撑了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楚亦雪这才反应过来,眼明手快及时起身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你伤还没好,怎的就到处乱走了?你想担心死我么?”
“就是因为怕你担心,我才要来的。”刚刚他已经从守卫在外的士兵处得知,楚亦雪这几日并不是不来看他,而是司徒芸不肯让她进来。
楚亦雪看不到他,一定会非常担心的,就如他担心她一般。可他又不知楚亦雪伤的如何,不想让她特意过来看他,这才强撑着来看她了。
刚刚那一摔,又牵动了不少的伤口,有些地方已经渗出殷红的血,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仔细的看着楚亦雪,见她脸色还不错,这才真正安心了下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好点?伤口是不是很痛?”楚亦雪一边抬手给他拭去脸上涔涔而下的冷汗,一边心疼的问道。
“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好,因为不管身上有多少伤口,那痛楚与心痛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蔺慕凡眼里柔情似水,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不复人前的清冷。
“对不起,那一晚我不该刺你一剑。”这句话楚亦雪很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迟到的道歉,终于在此时说出了口。
蔺慕凡伸手抓过楚亦雪的柔荑握在手心,“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就再也不要离开我,陪我一生一世。我虽不能保证与你一双人,但至少能给你一整颗心。和我所有的爱!”
一句话。将楚亦雪感动的眼泪婆娑,她多想扑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可是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却只能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楚亦雪给出了她此生最郑重的承诺。
蔺慕凡在眼中带着柔情,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轻轻叹息了一声,她的承诺。他能相信么?曾几何时,她也说过不会再伤害他,可终究还是为了李睿刺了他一剑。
他为了利用她才娶了她,这是他心里的秘密,但又不是最大的秘密,他们之间最重要的危机,怕是活不过几年的楚亦涵吧?
楚亦雪与楚亦涵的感情有多好。蔺慕凡早就看在眼里,当初他要是知道自己会有爱上她的一天,绝不会让人去弹劾楚王府与晋王府勾结,密谋造反。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覆水难收,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封锁消息,将这个秘密变成永远的秘密。只要楚亦雪不知道,就不会恨他,不是么?
两人互诉衷情,郎情妾意了一番,蔺慕凡实在撑不住了,这才由楚亦雪扶着回了他的营帐,但他却不肯休息,随后便将宁子安传来。
虽说蔺慕凡与楚亦雪已经两情相悦,但他还是有很多事暂时不能让她知晓,比如他要谋朝篡位的事,比如他此行武陵郡的目的。
是以,在宁子安奉命前来之后,蔺慕凡就将楚亦雪打发出去泡茶了,顺便让她去伙房看看膳食。
楚亦雪不疑有诈,很听话的就离开了他的营帐,蔺慕凡这才长话短说的将自己此前想好的安排告知宁子安。
他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沉声对宁子安道,“本王仔细想过了,擎天寨向来都是自给自足,再继续围困下去怕是不等他们弹尽粮绝,我们这边先军心动摇了,所以必须尽快对他们发动进攻。”
宁子安若有所思,目光如炬的看着蔺慕凡,“王爷,若是要攻下擎天寨,倒是有好几位将军都给出了很好的作战策略,可是您之前的目的不是要逼他们揭竿而起么?真要攻打的话,他们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蔺慕凡道,“你也不必立刻就将擎天寨攻打下来,可以先赢几场小战役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认清楚形势。此前探子有报说在附近几个郡县也有不少的悍匪,而且与擎天寨关系匪浅,秦傲天自知不敌,定能会求助于他们,到时候你再给他们来个瓮中之鳖。”
宁子安点点头,“属下知道了,他们肯定是要采取前后包抄的战术,与擎天寨一起对付我们。”
蔺慕凡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一旦周边的其他悍匪有所行动,擎天寨就可以不用再姑息了,该杀就杀,该灭就灭掉。”
宁子安甚是好奇,此前蔺慕凡可是再三的坚持要留下擎天寨,让他们给蔺慕廷施压,为何去了一趟擎天寨回来就改变了主意,莫不是要为了那个女人公报私仇?
他向来是藏不住心事,便直接疑惑的问道,“为王爷何突然决定除去擎天寨?如此一来皇帝不就少了个对手么?”
蔺慕凡摇摇头,“本王调查得知,擎天寨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厉害,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因此想借机让所有悍匪都知道蔺慕廷要剿匪。虽然他的初衷是杀鸡儆猴,但唇亡齿寒,其他山贼悍匪又怎么坐以待毙?到时本王再派人去散播消息,人心惶惶之下他们自然会被逼着起义。”
宁子安看着蔺慕凡,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并非像是在为楚亦雪公报私仇,便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属下一定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
两人又商议了好一阵,蔺慕凡感觉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那从此以后剿匪的事由你全权负责,本王累了,你就先下去安排吧。”
“是,王爷,属下告退。”宁子安对着蔺慕凡一抱拳,躬身退出了营帐。
待他走后,蔺慕凡才终于松了口气,躺下休息,很快便睡了过去。
楚亦雪不多时泡好茶,与膳食一起端进来,见他已然睡着,知他近日来辛苦的很,便没有唤醒他,顾自搬了椅子过来,坐在*边痴痴的看着他。
蔺慕凡昏睡后不久司徒明轩就过来了,给他把过脉也瞧过伤,还吩咐药童去煎了药送来,由楚亦雪喂他喝下。
等到黄昏时分,蔺慕凡才再次醒来,一睁开眼便瞧见楚亦雪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很喜欢这种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的感觉,心里会莫名的感到安然,而若是没有看到她,便会觉得担心。
睡了一觉又喝了药,他明显感觉自己好了很多,精神也比睡前抖擞了不少,便干脆起了*,带楚亦雪出去走了走。
恰好司徒芸走出营帐,远远看到他们形影不离美好的不像话的样子,恨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连双拳也下意识的紧握,不甘心的自言自语,“你们就尽管卿卿我我吧,看你们还能逍遥几天!”
他们的确是逍遥不了几天,因为楚亦雪被司徒芸下了催毒药,七天之内必定毒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转眼间就过了六天。
此时蔺慕凡身上的一些小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严重点的伤也慢慢在愈合,只是内伤还需要些时日治疗。
不得不说,司徒明轩的医术的确很高明,不愧是出身杏林世家的当代神医,弄得楚亦雪都不禁想要学医了。
在这几天里,宁子安对擎天寨发了三次挑战书,李睿与吴刚都出来应战过,但却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才知道原来蔺慕凡带来的军队并非中看不中用。
最后一次秦傲天本想亲自出马,但自恃身份的他又不愿与蔺慕凡之外的人比试,换了其他人上场,依旧还是吃了败战,灰头土脸的逃回了擎天寨。
这三次挑战,主将比试之后都有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双方都有损兵折将,但比较起来,还是擎天寨这边死伤的多些,所以还是他们败北了。
蔺慕凡听着宁子安的禀告,心里甚是欣慰,只要他跟宁宇城的协议还在,宁子安就会心甘情愿的一直为他卖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宁宇城的条件中却有一项是要他登基为帝之后立宁瑾珊为后,到时肯定会伤害到楚亦雪,这让他很不安,不知她能否理解自己的难处呢?
司徒芸每日仔细关注着楚亦雪的消息,可连着六天都没有听到关于她毒发的事,不禁开始怀疑那一日她到底有没真的喝下汤药,否则她怎么还能撑这么久?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在第七天的下午,楚亦雪第一次毒发,当着蔺慕凡的面吐出了一滩黑色的毒血。
这种毒不但霸道,还也很诡异,在毒发之前都无法诊断出来,而一旦发作了,便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待到侵蚀了心脉,便是气绝之时。
蔺慕凡震惊的看着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的楚亦雪,不知她是何时中了剧毒,连忙把她扶到*上躺下,然后立刻派人去把司徒明轩请来。
在等待司徒明轩的短短时间里,他迅速的想了一下,到底是何人给楚亦雪下了毒。这毒又是什么时候下的,是在清王府的时候还是离开之后?
楚亦雪性子向来淡然,无论是在楚王府还是清王府都很安分守己。不会主动与任何人结仇。这世上想要她死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四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身上。
四个女人中三个都是他的妻妾,分别是宁瑾珊,司徒芸和沐芊柔。另外一个则是楚亦霜,上次她不是请楚亦雪去宫里了么?那天发生了什么,楚亦雪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而那唯一的男人么,便是李睿了,他猜测李睿要楚亦雪死可能就与楚亦霜有关,上次楚亦雪亲口说过。李睿真正爱的是楚亦霜。
想来想去,嫌疑最大的当属宁瑾珊和李睿两人,因为他虽然看不出楚亦雪到底中了什么毒,却也发现此毒很是诡异,不是宁瑾珊和沐芊柔那样的人可以得到的。
李睿久经江湖,要得到此毒也并非什么难事。至于司徒芸,她有着一个神医叔叔。想要什么毒药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么?
楚亦雪躺在*上,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是看到自己吐出来的血竟然的黑色,而且蔺慕凡还如此担心,她也不敢有所轻视。
司徒明轩很快就来了营帐,楚亦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却还是装模作样的给她诊断了一番。
蔺慕凡虽然很担心楚亦雪的情况。但早已经镇静下来,在一旁冷眼看着司徒明轩望闻问切。
折腾了好一会儿,司徒明轩才算是完事,对蔺慕凡禀告道,“启禀王爷,宸妃娘娘中的毒甚为诡异,在下暂时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连身为神医的司徒明轩都没有办法?
蔺慕凡目光冰冷的看着司徒明轩,蓦地想起了去年在楚王府的时候,他为了楚亦涵而特意去楚王府将司徒明轩请来,最后得到的也是无药可医的结局。
“你随本王来!”蔺慕凡看了看目中带着担忧的楚亦雪,吩咐司徒明轩一声,缓步离开了营帐。
司徒明轩跟着蔺慕凡出去,心里很明白他要问自己什么,无非是想知道楚亦雪还能活多久罢了,但又不想让她听到。
楚亦雪也心知肚明,蔺慕凡出去是要跟司徒明轩询问她中毒的事,但既然他不想让她听到,她便也不去偷听,生死有命,她不强求了。
果然,走了没多远,蔺慕凡确定楚亦雪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便立刻问道,“以她现在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她中毒虽然不是很深,但毕竟已经毒发了,所以最多能撑一个月,若是辅以高强的内力护住心脉,也拖不过两个月。”司徒明轩如实回道。
高强的内力?蔺慕凡暗自叹气,这要是在十天前他还能为她续命,可是如今他自己的内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如何还有能力去救她?
蔺慕凡脸色阴沉,傲气凛然的下令,“那你就回去好好想想,看能否尽快找出解毒之法来,本王决不允许她就这样死了。”
当日司徒明轩救不了楚亦涵也就算了,今日连楚亦雪也救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神医?只能算是浪得虚名!
“是,在下告退!”司徒明轩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在心中冷笑,蔺慕凡想要楚亦雪活下来,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司徒明轩退下之后,蔺慕凡立刻就回了营帐,楚亦雪还呆呆的靠在*上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见他进来了才懒懒的起身坐在*沿。
“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蔺慕凡走过去,与她一起坐在*沿,伸手揽过她娇弱的身子。
“我很好,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楚亦雪风轻云淡的笑笑,“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要人命啊吧。”
“在擎天寨的时候,李睿可有逼你服过毒?”蔺慕凡怎么能不担心,虽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要人命,可她中的却偏偏是这一种。
“没有,他只给我吃过软筋散,后来也给我服了解药。”楚亦雪也猜不透是谁给她下的毒,但是看蔺慕凡这着急上火满目担忧的样子,想来她也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他没有逼你,那想必是有人暗中下毒了。”蔺慕凡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发丝,“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司徒明轩没本事,找不到解毒之法,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怕死,只要死前还能跟你在一起就好,这辈子能够遇到你,我已经很感激上苍了。”楚亦雪依偎在蔺慕凡的怀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蔺慕凡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幽幽道,“可谓是我怕,若是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何意义?薇,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狠心的将我抛下。”
“可是……若连神医都没有办法了,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楚亦雪的确是不怕死,可她却怕蔺慕凡会孤单。
蔺慕凡轻轻一笑,“我们先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吧,其他的有我来想办法。”
在靖国人的眼里,司徒明轩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神医,但对蔺慕凡的师门而言,却不过尔尔罢了,实在不行,他就向师门求助。
祭血圣宫,是他最大的希望,他现在只求楚亦雪不死,他日能够与他一起登上权力的巅峰,即便不能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依旧是他心里的唯一。
楚亦雪虽然不知祭血圣宫的事,但她对蔺慕凡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只要是他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全都相信。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连忙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焦急道,“凡,是不是自我中毒之后,我的血中也有了毒素?”
蔺慕凡诧异的颔首,“这个自然。”
不料楚亦雪闻言,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喋喋不休的对蔺慕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喂你喝我的毒血的。”
“你说什么?”蔺慕凡被她一句话搞得云里雾里,恍惚间却想到了什么,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喂我喝血,可是在山洞中的事?”
楚亦雪含泪点头,将当时的情况告知了蔺慕凡,她不仅喂他喝了她的毒血,而且还喂了三次,所以其实他早就中毒了。
蔺慕凡听完之后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中毒的事,反而一把抓起她的柔荑,看着她的指尖,心疼的说道,“你怎的这么傻,那晚你自己也受了伤,还把血给我喝,你要出事了怎么办?”
楚亦雪眼泪流的愈发的肆虐,“可你当时脱水严重,我怎么忍心?如果知道我的血里有毒,我一定不会喂你喝的,没想到我居然又害了你一次。”
“雪,你别哭,之前在擎天寨不是说好的么?我们要同生共死!”蔺慕凡轻柔的给她拭去眼泪,温柔的安慰她。
“可是……我不想你陪着我死。”要她陪他死,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但要他为她而死,她心里就疼得慌。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相信我!”蔺慕凡笑得如沐春风,“你先歇会儿,我出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楚亦雪放开他,看着他离去,直到他那一袭蓝衫消失的无影无踪才回过神来。
他说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她相信他,可也很好奇,他要怎么救自己,又该如何救她呢?现在这是要去找司徒明轩么?
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胡思乱想着,这已然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了。
蔺慕凡没有去找司徒明轩,倒是去找司徒芸了,他需要先弄清楚下毒之人到底是她还是李睿。找到下毒之人也许就能找到解药。
司徒芸见到他很是意外,他主动来找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此事必然与楚亦雪有关。所以她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司徒芸,你老实告诉本王,她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蔺慕凡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就问出口,别说同门情意,连夫妻情分也不曾顾忌。
“她中毒关我什么事?她在擎天寨几天,你怎么不去问他们?我要杀她还用得着如此麻烦么?你难道认为她还能打过我不成?”司徒芸的语气也不好。
“本王也中了此毒,你若是想看着本王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就继续狡辩好了。”蔺慕凡说的的确是实话,但却是故意说的。
司徒芸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法接受,爱一个人很难,而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深深的爱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司徒芸脸色立刻就变了,震惊的看着蔺慕凡。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有无所谓的说道,“你不要骗我,我可没有解药,连二叔也说过他没有解毒之法。”
“在山洞中的几天,她曾给本王喂过鲜血,你觉得本王还能不中毒么?”蔺慕凡双目紧紧的盯着司徒芸,但凡她有一句谎言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司徒芸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慌了。“这个践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害你?难道连死都不肯放过你么?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蔺慕凡语气冰冷,眼神犀利如刀,“狠心的不是她,而是那个下毒的人,若非有人对她下毒在先,本王又怎会中毒?敢如此算计本王,本王绝不轻饶!”
“王爷……”蔺慕凡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司徒芸看着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中毒?这难道就是天意么,让他们生死在一起!
“本王如今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下了毒!”蔺慕凡冷冷的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司徒芸,“若不是你的话,那就只有擎天寨的人,但你的机会却要比他们大的多,芸儿,你说本王说的对吗?”
“我这就找二叔去,他是神医,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司徒芸没有回答,扔下这句话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当真去找司徒明轩了。
司徒明轩得知蔺慕凡竟然会因为饮了楚亦雪的毒血而中毒,异常震惊,这要是蔺慕凡死了,那谁许给他们国师之名?让他们司徒王府凌驾于其他三家之上?
可是,当初给楚亦雪下毒,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他根本没有留任何的后路,故意找了这种从番邦传来的诡异之毒,如今就算是蔺慕凡也中了毒,他也无计可施。
他心疼的看着向来视如己出的侄女,慈祥的安慰着她,“芸儿,虽说这毒二叔至今还没研究透彻,无论是解药还是解毒之法都未能找到,但好在离清王爷毒发还有几个月,你先别急,再给二叔点时间,也许到时候就有法子了。”
“真的吗?”司徒芸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这都快要哭出来了。
“二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司徒明轩继续安慰她,“芸儿,二叔可是神医,你要相信二叔才行,先回去歇着,二叔这就去查查医书。”
“那我来帮二叔一起查。”司徒芸不肯离开,司徒明轩拿她没办法,只好给了她一本医书让她翻阅着。
但这毕竟不是在王府,司徒明轩带出来的医书有限,也就几本而已,早已被他翻了不知道多少次,又能找到什么呢?
楚亦雪虽然已经毒发过一次,但精神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比重伤未愈的蔺慕凡还要抖擞的多,除了他去中军帐与众将军议事之外,其他的时间两人几乎都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