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兵和李铁单独的聊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便离开了这里。
同时,一脸不解的孙言,也皱着眉头,来到了李铁的身边,他拱手一拜,轻声问道:“师父,到底是何事?”
但李铁并没有告诉孙言,他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不留半点痕迹的淡然说道:“今晚我们去蓉儿那里喝酒吧,怎么样?”
孙言一怔,他知晓李铁的性子,若是李铁不愿意说,那么孙言就算问破天,他也不会说,虽说孙言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点了点头。
铁器铺今天除了有官兵来临之外,一切都照常进行,连打烊的时间都没有变,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孙言知道,这些都是表面,他看得出李铁的心不在焉,更明白自己的担心忧愁,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这是一种心照不宣,这是一种默契……
直到晚上,直到李铁带着孙言去往饭店!
“哟,老李,听说今天大城里的官兵来找你了,什么事情啊?”李蓉见到李铁,俨然问道。
李铁面色如常,立即回道:“呃,一些小事情而已,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好好好!”李蓉也不再多问:“那你们先等一会吧!”
语毕,李蓉也不再多说,转过身,就要去饭店的厨房,但就在这时,李铁却是叫道:“蓉妹!”
“怎么了?”李蓉一怔,问道。
“没……没什么……”李铁低着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些年,这些年,谢谢你了!”
闻言,李蓉忽然秀眉一动,眼眸微缩,似意识到了什么,可很快,她就笑骂道:“这有啥的?就像你说的,一些小事而已,话说你也真是的,来这里都这么多次了,还请你的徒弟吃老三样,今天说什么也要变变味了,就我做东,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蓉妹?”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多话,就这样了!”说完,这一次李蓉真的就钻进了厨房,只留下了有些伤感的孙言和心情复杂的李铁。
倒是没过多久,一道接着一道的菜,就被李蓉慢慢的端了出来,什么红烧鸡鸭鱼肉,什么清蒸鸡鸭鱼肉,什么爆炒鸡鸭鱼肉,居然整整被李蓉弄了二十多道!
这看的是孙言还有李铁目瞪口呆,唯独梦无雪还好了一些,但眼神中流露出的还是崇拜。
原本李铁是想阻止李蓉的,可某种强烈的挣扎后,他放弃了!
上满菜后,李蓉就提着两瓶上好的女儿红,来到了大家的面前,然后她亲自给孙言,给梦无雪,给李铁,倒上了满满的一碗,接着她就举起酒碗,大声说道:“来,我们不醉不归!”
此刻,李铁似乎懂得了李蓉的真正意思,他第一个举起酒碗站起,潇洒的说道:“好,今天我陪你,干!!”
孙言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一种悲感,缓缓从他们的酒中,渲染在了他的身上,他能够感受到,李铁和李蓉之间,那种深到至极的因果,但这种因果,他只能感受,却始终都看不到,毕竟,那只属于李铁和李蓉的……
酒,喝得很晚,看似欢乐,实着在这过程中,一直都有人在体会着无声的哽咽,包括孙言,因为这一次,他喝的酒,是苦涩的!
子时,他们散了席!
孙言和梦无雪先行离去,尽管他的心中百味交杂,但孙言知道,他该离去了!
而看到他们离去的李铁和李蓉,对视了一眼,李铁满脸愧疚,可看到李铁满脸愧疚的李蓉,却是突起愤意,破天荒的伸出了左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李铁的脸上!
这时,脸上传来阵痛,李铁一愣,有着讶色。
“为什么?”李蓉极为生气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说和当年离开我时一样的话?为什么你就这么的不负责任?为什么?”
闻言,李铁难过低喃:“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有官兵你干嘛?”李蓉面露讨厌之色,呵斥道:“二十年前,你也是一样的表情,你也是一样的话,当时我什么都没有说,任由你离去,可你一去竟是四年……”
“你知道我那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嫁给其他男子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那时有多少人劝我放弃吗?”
“你只会说对不起,你还能做别的吗?”李蓉喝道:“你这次离开,又要多久,你给我说明明白白,敢和老娘玩失踪,你是活腻了是吗?!”
“我……”李铁语塞,但还是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又不知道!又不知道!!”李蓉气的脸庞发红:“好好好,那你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总该可以了吧!”
“我……”李铁为难,迟迟想不到说什么。
看到李铁这样,李蓉心情的激动,已经到一种极限,她咬着牙,几乎是大吼道:“滚!”
此言一出,李蓉毫不犹豫的将李铁推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蓉儿!”李铁见状,有些着急,连忙叫道。
“滚啊,还不快滚!”李蓉声音从大门内传到李铁的耳中,听起来真的很决然。
李铁叹息,一种闷疼感,俨然浮现在了他的胸口!
然后,李铁叹息了一声,便对着饭店大门,拱手一拜,说道:“蓉儿,保重!”
随之,李铁的神色就露出了决然,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饭店,而至始至终,李蓉的声音,就没有再响过,直到,李铁完全消失在黑夜之中!
可李铁不知道,李蓉为了阻止自己去阻止他,真的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这一刻,在饭店门内,李蓉蜷缩着身躯,一只手抓住门栓,一只手捂住自己嘴巴,尽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尽力的不让离去的李铁,察觉到自己这里的异样……
然而……
她在哭。
她在大哭,在痛苦的哭,在一个人哭,眼睛哗哗的往下落,流出了她和李铁二十多年的回忆,流出了她再也忍受不了的悲伤,流出了身为一个女子的无声凄凉……
她真的很勇敢,为了让李铁安心的去,她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这是一种无声无形的爱。
虽说她不知道李铁有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情绪很崩溃,索性不去止住已经止不住的眼泪,李蓉起了身,想去休息一下,她好累,她真的好累,她想要去休息一下……
可是,就在她走过刚才布满佳肴的木桌时,她的脚步却是一顿……
因为,那原本是李铁所坐的位置上,有着一封信!
……
去往铁器铺的道路上。
迎着月光和黑色,慢步走路的李铁,十分的萧瑟,但在饭店内的李蓉,脚步一顿时,他的脚步,也是随之一顿……
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就知道你还没有回去!”李铁似乎也不吃惊,或者说早就猜到了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送送师父!”这个人缓缓说道。
“不用了,你的路才刚刚开始,若是送的多了,自己也会走上那条路的!”李铁摇头,似说了一句,别有意味的话。
“是道剑的事情吗?”忽然,他猜测道。
“应该吧,道剑的故事,我还没有讲完,可惜的是,我也讲不完了!”李铁说着,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所以,这个故事,就只能由你来讲完了!”
“我更希望师父能讲完!”
“呵呵!”李铁微微一笑,说道:“尽力吧!”
短暂的交流后,这师徒两人,终于在这大溪村中,正式的拜别!
最后,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毅然的说道:“送,师父!”
“嗯,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回去吧!”李铁回道。
而这时,街道上,却是突然的起了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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