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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黄沙起,往事随风吹。

张骞目光露出一丝追忆,接着说道:“我修炼了无数万年,出生即是凝气圆满,后续一年到筑基,十年到渡劫,百年到大能,千年到圣尘镜巅峰,冠以大世界唯一天才之名……”

“期间,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同时也认识了很多很多的人,但他们今天都已不在我的身边……”

“有的战死,有的寿元断绝,有的不知所踪,那所谓的朋友,所谓的亲人,所谓的红颜,现在都不在我身边,除了我自己……”

这时,张骞又喝了一口酒,但他却突然说道:“这酒,很好!”

而一旁的孙言却是感受的到,他的悲伤是真的,所以他没有打扰他,只是陪他一同喝着这装满回忆和苦涩的酒,看着悬挂的稀薄月光和暗色星空,听着许是他,许是另一个他的故事……

孙言明白这种孤独,许是因为他和他,属于同类人。

“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明白别人,我的孤独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月夜酒意下,张骞继续说道。

“道梦曾经跟我说过,选择者的命格都是天煞孤星,一辈子在孤寂之中盘旋,没有道路,没有方向,你也是选择者,这一点相信你也有所察觉……”

“我曾经试过反抗主宰,想去逆天改命,甚至为了打破这种命格尝试过自杀,可惜这些事情全部都失败了……”

“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我只发现了一件事,选择者纵然拥有无限天赋和机缘,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达到普通修炼者的最高峰,但是我们……没有自由……”

“我们一辈子就只是主宰棋盘上的棋子……”

“所以你问我‘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真的让我有些想笑,我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何谈什么时候死?”

“当然,若是真的可以,我宁愿现在就永入轮回,就算下辈子做一只猪,做一朵花,做一颗树,做什么都行……”

“然而,这些都只是妄想罢了,永远都无法成为现实,或者说,没有现实,就是最大的现实!”此刻,张骞的语气很轻,轻到让人难以察觉。

“妄想和现实吗?”孙言喃喃,喝了一口酒,对于张骞所说的这些话,孙言实际上也深有体会,因为那所谓的天煞孤星之命,在他的身上已经印证了许多次。

比如说面临龙劫的小白龙,比如说被魂冥子击杀的众女,比如说重伤了这么多年的猴老,包括如今不知所踪的南宫音儿,所以他每每都在叹息,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和这些人认识,那该有多么的好……

可无奈的是,这些都已经成为了事实,就算孙言再怎么后悔,那也无济于事,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封闭自己的情感,不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如同他对待烟花时那样,不去动任何的情感,让所有的一切,一闪即逝……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若是一直如此,他会变成什么样?是冷血的无情之人,是迷茫的可悲之人,是伤心的天涯之人,还是埋葬了记忆的过去之人?

失去一切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自己,所以孙言才选择在无尽的痛苦中,去寻找真相!

因为他知道,只有寻找真相时,他才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所在,他才能明白自己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的棋子!

这一生选择真相,只为真相奔波,不在意周围的一切,在没有情,没有爱,没有心的世界里,孤独的活下去,不去伤害任何自己想要珍惜的人,这就是孙言现在所走的路。

因此,其实如此的孙言,心里还是比较害怕知晓真相的,因为如果他真的知晓了真相,那么今后他又该依靠什么活下去?他能够找到新的路吗?

他是不是要像张骞一样反抗主宰,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逆天改命?是不是也要尝试一下结束自己的性命?可这些事情真的办得到吗?、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一个答案,所以孙言现在很迷茫!

幸运的是,他现在只经过了两百年,没有经过两千年,两万年,甚至更久,不然的话,孙言有可能会陷入一种偏执的状态之中,就像如今的张骞这般,用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来渡过某一天!

仿若知晓孙言在想些什么事情,张骞继续说道:“你想的不错,我在孤独之中快要达到极限了,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视线,实际上也不止是我,其余的三位的选择者应该也是如此……”

“比如说第四代选择者上官玉,她就直接拜了玄天道为师,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注入到了玄天道的身上,用来摆脱那种心中那无尽的孤寂……”

“还有第三代选择者方惠,她倒是比较狠,她用自己全部的修为创造了一个可以一直陪着她的人,所以在如今的五位选择者之中,你其实也不算是最弱的……”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关于第一代选择者的事情,因为这个家伙是我们之中存在时间最长的,同时也是最强和最神秘的人……”

“道梦主宰曾经说过,这个人能够以不是主宰的修为,与当时最弱的主宰打成平手……”

“只是可惜,虽说我是二代修炼者,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据说第四代修炼者见过他,并与之一战,就是不知此事是真还是假!”说着,张骞的语气蓦然有了一丝遗憾。

“第一代选择者吗?就是不知这么多年以来,他是以什么办法摆脱孤独感的!”孙言低喃。

“每个选择者的路基本上都差不多,包括寻找真相,包括知道真相后的逆天改命,也包括逆天改命的失败,所以这就导致了我们的想法也都很像……”

“所以我也好,第三代和第四代也罢,我们都是选择了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不让自己踏入那孤独的境地,所以第一代他,应该也和我们选择的差不多吧?”

“只不过……”说道这里,张骞突然停顿了两息,然后才对着孙言说道:“我想,你的选择应该和我们有差别!”

“嗯?”孙言眉头一挑,轻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张骞目光微动,低声说道:“你是最后一个选择者!”

“最后一个……选择者?!”孙言眸子一缩,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之感,顿时侵蚀了他的内心。

“不要惊讶,因为接下来你要知道的一切,可能会让你更加惊讶,你就当成一个故事,慢慢的听,慢慢的品味吧,就像这酒一样!”说着,张骞喝了一口酒,但不是大口去喝,而是轻轻的喝。

他喝的很平稳,也很喝的很干净,如同舍不得这酒浪费一般。

再然后,他讲起了一个令孙言心神颤动的故事!

远古时期,蛮荒之界因为资源的问题,导致在蛮荒之界居住的大部分人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选择迁移去往其它地方,而这个其它地方,正是那些蛮荒先祖费尽了无数精力,找到的大世界!

原本此界只有一界,亦是一块无边无际的大陆,后来被人称之为人界,但其实刚开始时,这个人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些通过岁月演化而来的动物和植物存在!

这那些蛮荒先祖们,确定了那时大世界就是宇宙自然形成的初级世界,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个大世界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人创造而出!

“什么?!!”听到这里,孙言眉头紧皱,如同震惊到了极致。

虽说他知道当修炼者修炼到主宰境界后,是能够酝养法则,扑捉天道,从而创造世界的,可他更知道,就算是像道梦那样的最强主宰,能够创造的世界也不过是十分之一左右人界大小,何谈创造整个大世界?

由此可判断,那个创造大世界的人,其修为之高,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难道说……那个人是……始祖境?!”孙言艰难的平复心境,猜测道。

而看到孙言震惊的样子,张骞只是目光轻动,有了一丝笑意,因为当初道梦跟他讲这些的时候,他的表现以及所说之语,几乎与孙言一模一样,所以此时此刻的孙言,倒有点让他怀念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是一个纯真的年代!

只不过很快,他神色一正,还是回道:“你想的没错,就是……始祖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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