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吃完了兔肉,就用红头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小手,而后拎过酒壶,就直接往嘴里倒。
“萱儿,别喝太多!”
白泽见状便出言提醒。
阚羽萱喝了两口酒解渴罢,也就放下了酒壶,打开了壶塞,又拿出怀里的迷药,将它倒入了酒中。
“你放心好了,我当然知道不能喝醉了,让别人有机可乘。”
阚羽萱将酒壶摇了摇后,便是又把它放回原位,随后就咧嘴笑道:
“好了,现在吃饱喝足,药也下好了,就等着人来了。
关键是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会来还是不会来。”
“不来,自是最好。”
“嗯嗯。”
阚羽萱应罢,正打算起身走动走动,活动活动手脚的时候,忽闻外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白泽遂与她对视一眼,随即就赶紧抓起桌上的红头巾递给阚羽萱,两人便就匆匆地朝着喜床而去。
阚羽萱坐到喜床上,白泽变成了一只猫,被阚羽萱抱在腿上,而后她听着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就急忙将红头巾干净的一面盖在了头上。
很快,门就被人打开了,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人身着黑衣,样式普通,但用料上成,他身材魁梧,比白泽和白丘还要高一些,身形也更加壮硕,所以走路的步伐也更加沉重有力。
而跟在他身边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侍从,护卫打扮,手里提着一把刀,从外形上看却不如主子来得强悍。
壮硕的男子走到桌边,看了一眼略显狼藉的桌面,阚羽萱吃了一大半的苹果,还有那张用来包裹兔腿的牛皮纸,就那样明晃晃地摆在桌面上,这样的情形显然是出乎这男子的意料,让他不禁觉得好笑地微微勾唇。
他再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阚羽萱,手里不端着苹果,反而抱着一只猫,他便是更加好奇地走了过去。
他正想伸手揭开阚羽萱的头巾时,发现头巾上的油渍,又是没想到地顿了顿手,随即就转而去抓头巾的一角,一个抽拉,将头巾抽落下来,丢在了地上。
阚羽萱跟着就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眼中不仅毫无惧色,还有一种做好了万千准备,想要和他一较高下的蓄势待发之神情。
看到这样的眼神,不仅是那壮硕的男子心中颇为惊讶,就连他旁边的护卫也明显有所动容地微微抬手,好似想要做什么。
但壮硕男子一开口说话,那护卫就赶紧把突然不自觉抬起的右手,转而去按住了左手的刀柄,以掩饰他方才潜意识的自然反应。
“白婉儿?”
“是我。
长家大少主,长生?”
阚羽萱淡淡地应了一句,就同样地反问回去。
“正是。”
长生似笑非笑地回答罢,便是指向她腿上的猫道:
“你就带了一只猫嫁入长府?”
“你长家就凭一个小厮,便想娶白家的掌上明珠?”
阚羽萱一点也不虚他地反唇相讥,虽说她怕蛇,但只要对方不现真身,她就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虽说她此刻应当能忍则忍,万事低调,装成一只小绵羊,但她现在可是代表着白家的身份,她怎么甘心白家被长家人这般处处奚落。
“况且,大少主这连一点红都不穿,真的有娶我的诚意吗?”
阚羽萱挑眉起身,说话直接地又怼了一句。
“婚期太赶,我来不及做新喜服。”
长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回答道。
“哦~原来偌大一个黑城,连一件合适大少主的喜服都找不出来,看来还真是我错怪大少主了!”
阚羽萱说着就把猫放到了地上,独自走向了桌边,拿起酒壶,给两个小酒杯倒满。
阚羽萱举起酒杯时,长生也跟了过来,阚羽萱便是递出一杯道:
“既然大少主来了,那咱们便走个过场,喝了这杯交杯酒吧!”
长生接过小酒杯,看一眼杯中的酒水,又看了一眼已经因酒精上脸,面色泛红的阚羽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大少主怎么不肯喝?
难道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还是连这个过场都懒得走?”
阚羽萱见长生这般犹豫,心下忽然打起鼓地揣测着,该不会长生察觉到了这酒有问题吧?
长生不回话,只是又盯了阚羽萱数秒,然后把酒杯放下道:
“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可以开门见山地告诉你,这桩婚事并非我所愿,不过是族中长辈的安排。
你心中对此不满,我也能理解,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要你安分守己地住在这里,只要你今后安分地待在这个房间里,我也能答应,保你今后性命无虞。”
“呵!”
阚羽萱听到这话,却是觉得好笑,这长生看起来好似很正直,但却愿意配合族中长辈,给白家和白婉儿如此难堪,她就不觉得他真能多正直。
阚羽萱嘲讽地笑了一声罢,就端起被长生放回去的那杯酒,将两杯酒一起往身后一洒,随即就答应道:
“礼成了,大少主请回吧,我会安分守己地待在这小木笼里,不给大少主添一丁点的麻烦!”
阚羽萱说罢便是放下两只酒杯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喜床,抱起猫就是往床上一躺,鞋也不脱,发冠也不摘地闭眼假装休息。
长生见状又是愣了愣,他早就听说白家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调皮顽劣,潇洒不羁,但他以为白婉儿再如何也只是个小丫头,真到了洞房之时,见了他应当会被吓得乖顺一些。
可没想到眼前这白婉儿,不仅仅是顽劣,更是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阅历的老成稳重之感,她看似任性狂放,却又能底气十足,她看似老成干练,却又让人觉得刁蛮得可爱!
长生今日过来,本来只是想露个面,把这些话说清楚,给她一句忠告而已,可他却没想到,原本根本不对这桩婚事抱任何期待的他,此时此刻竟然感受到了惊喜!
他忽觉白婉儿很是有趣,这桩婚事,或许也不赖。
长生意味深长地驻足看了装睡的阚羽萱片刻,便就带上护卫离开了。
而长生的脚步声一远,阚羽萱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见长生居然没关门,没把她锁起来,就赶紧跑去先将房门关了,而后再回到床边与白泽道:
“还好还好,他对我没什么兴趣!
看来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嗯……”
同样身为男性,白泽对她的第一句话可不敢苟同,但眼下无事发生,他也不想给阚羽萱太多心理负担。
“啊~”
阚羽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这会儿酒劲上头,来了些困意,便是摘下头冠往旁边的梳妆台一放,而后就坐回床上又问向白泽:
“我头有些晕,想睡一会儿,你呢?”
“你睡吧,我去桌边坐坐。”
白泽说着就跳到了床下。
“其实你要是以这模样,睡在里边的枕头上也无妨。”
阚羽萱指了指床内侧的枕头道。
“不,不了!我不困!”
白泽说罢,就赶紧转身,往厅中的凳子而去。
阚羽萱见白泽跳上凳子后,就盘窝在凳子上,便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地脱了鞋,合衣躺下。。
虽说现在外面的天还没黑,但她因为酒劲上头,这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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