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闯入自己的私人空间,便让西泽在楼下等着,西泽忙不迭地点头。
游碧婷看到两个小孩那么快就愉快地一起玩耍,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闵玉霞便将在帝都发生的事告诉了游碧婷。
游碧婷恍然大悟:“难怪你刚才看西泽看得愣神,我就奇怪你不是花痴,怎么会看到个帅哥就愣神呢。”
闵玉霞美眸一斜,“我可不是你。”
游碧婷嘿嘿一笑,扯开话题:“你三个儿子都在家里住吗?”
这边聊着天,那边,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也凑到了一起。
西泽的手轻轻抚摸着饕餮木雕的表面。
漆黑皮,光滑面,摸着没有半点粗糙的地方。
来回将饕餮木雕摸了几遍,然后他的指尖在饕餮的嘴上游移,歌曲才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人一旦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十分灵敏,而且更容易专心。
萧秋水紧盯着他,只见他淡眉微拧,睫毛轻颤,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
他说饕餮木雕含有邪恶气息,她也觉得古怪,但是木雕没有给她带来厄运,反而因为它,使得她体内经脉变得坚韧。
他现在是在和那所谓的邪恶气息搏斗吗?又或者他还没找到邪恶源头?
过了好几分钟,西泽才缓缓睁开眼睛,疑惑道:“那股邪恶气息不见了,但我心里仍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见西泽查看不出什么来,萧秋水略微失望,“可能你觉得造型奇怪吧,饕餮是华夏人杜撰出来的,你们西方人没有,觉得奇怪很正常。”
西泽蹙着眉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许秋说得没错,他可能只是因为它的造型奇特,才觉得古怪吧。
萧秋水让他先坐回儿,她把饕餮木雕拿到卧室里。
卧室里的小鱼缸换成了水族箱,有房间半间宽,宽高各一米,贴着墙面摆放,龙鱼在水中悠闲地游荡着,察觉到她进屋,立刻摇着尾巴,面向她。
萧秋水瞥它一眼,把饕餮木雕放回原处,手顿了一下,拿起西泽送她的生日礼物,解开一看,是数个玻璃小瓶,瓶子放在低温的特殊装置盒中,瓶内则装着鲜红的液体。
萧秋水眼中掠过一道异色,打开其中一个瓶子,一股奇异的血腥味飘散出来。
她眼睛微眯,西泽送她血?
她接着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又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虽然都是血,但每个人血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萧秋水可以肯定,这两瓶血出自不同人的身体。
这里总共有十个玻璃瓶,难道里面装的都是不同人的血?
眼睛亮了亮,西泽这份礼物还真合她的意!
瓶子里的血并非动物血或者普通人的血,而是吸血鬼的血液!
吸血鬼的血参到炼药中,效果非常好,手头上有这十瓶血,她可以炼一小炉狂化丹外加一炉止血生肌丹,要是有剩余就炼点修复液给龙鱼。
当时龙鱼吞了含有吸血鬼的药水手,仿佛初开神智,由原来的懵懂无知变得灵活机警。
一开始龙鱼看到她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在喝了含吸血鬼的药液以后,再看到她,便懂得摇头摆尾,而在吞下夜明珠后,它体内多了一股自行运转的灵气,同时变得更加机灵。
萧秋水期待有一天,它能够变成灵兽。
靠着它自己缓慢成长,估计不等它成灵兽就得死翘翘,所以有条件的话,萧秋水不介意帮帮它,当然,也是在帮自己。
眼下,西泽送来的这份礼物,再好不过。
她把盒子盖好,放在桌上,然后去“招待”西泽,看在他这么上道的份上,她总不能不鸟人家。
……
周一早晨,班级上课铃刚响的时候,福生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法院寄来传票,她被告了!
法院传票通知她周二上午九点到江城中级法院出庭。
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告她。
萧秋水不若福生那般惊慌失措,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镇定影响到福生,福生气息缓和不少,沉默几秒,说道:“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帮你。”
萧秋水不好打击他,江城最好的律师都要避那姓傅的金牌律师的锋芒,短时间内哪里去找更好的律师。
信普文会告她一点都不奇怪,如果不是周末法院不对外办公,说不定周六那天她就收到法院的传票了。
不就是打人嘛,她又不是没负责,倒要看看他们的证据有哪些。
她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乱了心神,安安心心在班里上课,放学以后,和闫珊珊、萧兰兰吱了一声,先行离开。
两个好伙伴尚不知她又被人缠住,笑着和她挥手告别。
从放学五点忙到天黑,她准时回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吃饭,做作业,然后修炼。
第二天,向学校请假,然后坐上福生派来的车,前往法院。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只不过被告与原告互相调换了下。
信普文傲慢而得意地看着站在被告台上的萧秋水,眼中透出一抹狠意,“臭丫头,今天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
萧秋水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犹如实质的利芒,浑然不在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去看一看。
福生替她请来的律师在江城也是排得上号的,敢跟帝都来的金牌律师较量,胆量有,不服输的心理才是占据主要原因。
信普文坐在原告席上,轮到他发言的时候,身上的戾气瞬间收敛,脸上不知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多出几分苍白和羸弱,他陈述萧秋水对他实施暴力时小心翼翼地看萧秋水几眼,眼神闪烁,似乎十分畏惧她,模样倒是很像被打怕了的。
这演技,要是去拍电影的话,拿个影帝的奖杯绰绰有余。
接着是傅律师的陈述和补充,同时呈上证据,包括人证和物证。
人证,除了当日看到信普文同萧秋水离开的公司职员外,还有两个人出乎萧秋水的意料。
“游思佳,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审判长道。
游思佳有些迟疑,看了萧秋水一眼,对方正好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她心头一跳,转而去看信普文。
信普文笑意盈盈地回视。
游思佳咬咬牙,沉声说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游思佳,你可以讲了。”
游思佳磕磕绊绊地说;“萧……秋水,在学校里,有暴力倾向,我曾在校外一家餐馆看到她把同学踹飞出去,后来又听闻她多次与师生动手。而且,她还用拳头威胁人……”
可能因为到了法庭这种肃穆的地方,开始她紧张,讲得慢,到后来越说越顺,越说越溜,把萧秋水说成了一个学校的女霸王,无恶不做,欺负同学,不尊重师长,扰乱秩序……
这样一个劣迹斑斑且有暴力倾向及举动的人,说她打原告,一点都不足为奇,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萧秋水,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游思佳说完后,审判长问萧秋水。
萧秋水扫了眼说完话长舒口气的游思佳,平静回答:“她说的太片面。”
游思佳闻言大怒:“哪里片面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审判长立刻提出警告。
游思佳忙闭紧嘴巴,心中暗恼。
审判长看向萧秋水:“被告可以继续说。”
“第一,我并没有经常打人,如果我经常打人,请拿出证据或者指出被我打的五个人;”
“第二,先出手的不是我,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拿在餐馆打人一事来讲,是那名女同学先发疯般朝我扑来,我由于心急防卫,出脚重了点,把对方踹倒在地,法律上没有规定要站着挨人打吧?”
“第三,我不知道这位姓游的同学从哪里听来我不尊师重道的,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说,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说谎是要受罚的;而如果是道听途说,更不应该在法庭这种严肃的地方讲出来,因为那是对法庭的不尊重。”
游思佳听到“第三”条,脸色转红变白,面露畏惧之色。
公诉人傅律师目光犀利地盯着游思佳:“证人游思佳,你刚才所言是否属实?”
游思佳转头看他,眼神闪了闪,然后一口咬定:“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根本不是道听途说,我亲所眼,你威胁我和我班几名女学生,并带走我们班长,最后把她从山上推下去。”
“审判长大人,由证人口供可知,被告心思歹毒,暴力倾向,所以她对原告动手完全有可能。”傅律师面向审判台中央的男人道。
“我反对!”福生请来的姚律师立刻举手反驳。
审判长示意他讲。
姚律师立刻说道:“游小姐所说都是一面之词,不如请西城高中高一七班的师生作证,他们与我的当事人朝夕相处,想必比游小姐的证词更有说服力。”
游思佳一听要把西城高中的师生请来,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偷偷来作证,可不想被同学或校友知道。
她紧张地看向傅律师,希望他能够找到理由反驳。
然而审判长已先一步批准。
于是宣布休庭半小时,法槌敲下,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等半个小时。
然后,法庭执法人员去联系西城高中的师生。
萧秋水被带到一间独立的小室内,一名司法人员看守。
另一边,游思佳惴惴不安,双手互相搅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她面前的严肃男子:“我……我能不能先退庭?我不在庭上作证,写书面证词可不可以?”
“不行。”傅律师面无表达地拒绝。
他正在整理手中的资料,想着等下该怎么辩驳,怎么才能够说得对方接不上话。
“小妞,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会很不高兴的。”信普文兴冲冲跑来和傅律师商量对策,却正好听到游思佳的话,立刻阴沉着脸道。
游思佳脸色一白,懦懦摇头:“我,我不会再说了。”
信普文闻言脸色稍霁,“这样才对。萧秋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现在有机会可以打倒她,要是因为你而出了纰漏,小心你一家人。”
游思佳身子颤了颤,知道自己与虎谋皮,上了贼船,她一开始就不该为了报耻辱之仇而和信普文等人合作的,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咬着唇道:“信二少放心,我会一口咬定的,可是要是西城高中的师生偏袒她……”
“你不是说她为人霸道孤僻,和学校师生不和吗?你现在别告诉我,那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信普文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她。
游思佳心中一惊,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福生见姚律师一人在整理资料,便走到他旁边让他去看看萧秋水,顺便看萧秋水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萧秋水到现在还那么镇定,显然很有信心,他希望萧秋水能与受托人互相沟通一下,等下庭审时,能够配合得较默契。
姚律师这人专业素质挺强,在江城法律界也算是佼佼者,听出福生的意思后,很是不屑地撇撇嘴:“福董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单凭萧小姐方才提出的一点质疑,就以为她能够独当一面,有办法推翻对方的所有证据?她左右不过十五岁,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此案我一人能处理。”
他心里想,什么帝都的金牌律师,也不过尔尔,请的证人证词没有力度不说,提出来的几条证据也只是擦边球,并不能够完全指证他的当事人犯罪。
萧秋水独自一人坐在室内,看似闭目养神,心思却活络得很。
一旁看守着的法警奇怪地看着她,他看守的犯人不少,但很少遇到像她这么冷静的,即便是成年人,遇到这种事也都会惊慌不安,不管有罪没罪,进了这里,多多少少都会产生慌乱。
但是这个少女,一发不言,却也不露半点怯意。
时间过得飞快,30分钟很快过去。
当事人及其他人皆已入席,唯审判台上的人未到场。
“怎么回事?”审判长在休息室中,沉着脸问。
“我打个电话问问。”一司法人员拿起电话拨打蒋淑芳的手机。
过了半晌,司法人员脸色一变,交谈了几句,挂断电话,面色古怪道:“证人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