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结束。
该做的还是得做。
千野进入浴室简单打算简单给自己洗个澡的时候,恍然发现浴室里竟然有准备的工作服装,还有工作证件......
在思考这个年代的欧洲有没有员工间服装和工作证这种制度时。
他已经洗漱完并且换上了衣服......
走到床边的镜子前。
千野望向镜中的自己觉得还算不错。
至少穿起来比较适合,制度看上去有些帅气。
“不过,这个世界倒是有点像妈妈的世界,都是没有原住民,然后以受害者来进行角色扮演。”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都留存有自身记忆,与同化不一样......”
千野走下楼时。
脑中不断想起那张信纸上写的提示。
例如他不能给其他人说自身故事什么的......
只是当他回到酒馆。
眼前一幕却让他处在原地有些发愣。
酒馆内。
与昨日荒废模样不同。
这里就像是变了个地方一样。
什么蜘蛛网和灰尘之类的,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些老旧废弃的餐桌椅。
如今也变得崭新如初。
头顶上悬挂的灯泡,微微发散着迷人的淡黄色光芒......
“什么情况?“
“被翻新了?还是重新装修了?”
布局和昨日一样。
这让千野略对自己的记忆起了怀疑。
不过是睡一觉,酒馆就从荒废无比的情况成了气氛优美的模样。
偶有几位客人。
还坐在位置上手持一杯葡萄红酒,与自己的朋友聊着天。
千野视线往前台地方挪去。
发现之前还与他见过的冯丽已经持证上岗,就好像本事这个地方的人,在认真招待顾客。
而李金维则站在门口,充当起属于他的安保身份。
除此之外。
也有好几个千野没见过的工作人员,在酒馆里走来走去......
“适应得那么快么?还是......”
为了防止这个世界真跟妈妈的世界一样,会让所有人的记忆重组。
千野缓步走到前台位置,打算印证下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怎么了?千野先生?”
冯丽很有礼貌的向千野问候。
标准化的职业性笑容,就好像她在这里工作了许长时间一样。
千野观察着身旁没有其他人。
他伸出右手轻轻敲了敲前台桌面,小声询问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对吧?那艘游轮。”
闻言。
冯丽点了点头。
不过她眼神中带有许些疑问。不知道千野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没事,记得就好。”
得到答案。
千野没有进行多待。
既然大家都还有着自己的记忆,那应该是他们与同自己一样,在信纸上面得到了要认真工作的安排。
转过身子。
千野也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岗位。
他不清楚那信纸上写下的提示究竟是让他们干什么,不过目前看来还是照做比较好......
大家都这样做了。
那他如果去选择违反。
万一发出什么意外就完全是得不偿失。
努力给自己挂上像冯丽那样的微笑。
千野就跟个门神般站在门口,准备开启自己新工作的一天......
在辍学后就以写小说为生计的他。
这是他为数不多体验到的工作。
嗯。
乏味,无聊。
一点兴趣都没有办法提起来......
这就是安保工作的日常。
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就觉得腿脚很是酸痛的千野,不得不找个借口躲去厕所休息一下......
“跟个二愣子一样站着,这种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
马桶上。
千野揉着自己酸胀的腿,不太能理解这种很磨性子,就像有把刀在人耐心上一刀一刀削的工作,现实世界里那部分人是怎么坚持个十年八年的。
他觉得这种地方要是呆久了。
怕是人都能给站傻......
“就当这种安保,真能遇到什么主线剧情吗?还是我就在这里打酱油?”
千野有些怀疑。
这次邀请会明显和安仅曾经告诉他的有些区别。
得到过的那些信息也不能够完全相信。
接下来。
大部分东西都还得他自己去深挖......
比如这个世界的确存在剧情这玩意儿,且应该是有主线剧情的存在。
不然召集这么多人过来。
还有他之前在墙壁上看见的那张海报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要怎么接触主线剧情呢?”
千野又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腰,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还有一个月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既然是恐怖世界。
那应该就会有异常事件发生。
总不能说这场邀请会,就纯属让他来度假体验生活的......
“麻烦。”
叹了口气。
千野站起身子,准备回到自己岗位。
他实在难以想象以自己的岗位身份地位,究竟要怎么去接触到主线......
不过如果真的想不到。
那也就没得什么想的了。
就既来之则安之,先走一步看一步......
信纸上的内容说要他完成今天的工作,说不一定过两天信纸就会给他安排点其它什么事情。
千野默然发现。
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真的好多......
全都是因为这种鬼事情,折磨人的脑神经。
只是。
就当千野即将推开卫生间隔板的门时,他忽的听见好像有人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原本准备推开的隔间门也挺住了......
千野靠在门板上倾听那人动静。
他不是变态。
他也知道有人这么急着冲进厕所。
最大可能就是憋不住了,想要赶紧释放一番。
让千野停下脚步的原因。
是因为他发现冲进来的是一个女孩......
进来时有她在喘气的声音。
“是有什么故事?还是单纯走错厕所?”
在这个世界里。
千野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每当有点奇怪的事情,他都想要去了解......
而在女孩冲进厕所后。
对方很是碰巧的刚好进入千野隔壁隔间。
千野尽量让自己不出声,以免打扰到对方,就这么安静的贴在木板上细细听着......
隔壁的女孩将门反锁。
她没有上厕所方便的动作。
而是好像在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听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片刻。
一道火柴滑动的声音响起。
随之是女孩重重的呼气......
就仿佛她干了一件什么不得了见不得人的事,此时心里的紧张放松下来。
又过了几秒钟。
厕所外的酒馆内出现一阵骚乱。
躲入隔间的女孩似乎是被这声音给影响到,也顾不得其它,十分慌张的从隔间里跑出,脚步声逐渐变远。
等到女孩离去。
千野这才将自己面前的门打开。
他来到女孩刚才所进入的隔间门前,朝里面一眼望去。
“果然,和刚刚听到的一样,她在烧毁什么东西。”
隔间内有一张纸在迅速燃烧。
千野没有犹豫的直接上去就是两脚将其踩灭。
还好。
由于燃烧的时间不长,加上厕所地板有些尿渍影响,所以纸张只被烧毁了大概五分之一的位置。
千野没有嫌弃。
就跟随意拿起一样毫不相干的东西,弯腰在地上把纸给捡起来......
“好吧,上面还真有字。”
“不会是什么隐私吧?”
千野把纸张摊平,发现上面写的内容是两个人的对话。
他有些纳闷。
不知道对话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被记录在一张纸上......
除却被烧毁的位置外,其余内容如下:
“莱特丽小姐,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在其他人眼里我可能不是个好人,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布朗先生,这样没有任何必要,从一开始时候就说了,我为你工作,也仅仅是为了赚钱,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我不想让它变得那么复杂。”
“工作是工作,人是人......人都是有想法,人都是懂得思考的动物。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有任何打扰你工作的做法。”
“可是,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不是么?”
“别这样......我很需要你。”
“布朗先生,你有点过了。”
“不,你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你明白吗?自从我的妻子离世之后,我真的觉得自己整个人掉入黑暗里,就仿佛迷失了自己,变成了行尸走肉。直到你的出现,我才从那处深渊被拽出......可惜我不会写情话,你也永远都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是情话的问题么?”
“真的,莱特丽小姐,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即便我清楚你所有的事情,我对你了如指掌,但我都还是喜欢你。”
“你调查我?布朗,你对我做出这种事?”
“抱歉,知道你的这些事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是你认为的变态......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身边的人都会警惕,想杀死我的人太多了。”
“所以呢?好,这算是你的理由,然后呢?你知道了这些,你要怎么做?是不是一旦我想离开,你就准备拿这个威胁我?”
“虽然很不好启齿,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莱特丽摔杯声)”
......
对话的内容就到这里。
包括于最后那段被括号括起来的摔杯声,也是一模一样记录在纸张中。
看完后千野大概明白。
之所以对话会被书写出来原因,很有可能这是一段被窃听的对话。
不然也不会出现最后的细致描写......
“先理理。”
千野把内容在心里梳整一遍。
开始从头到尾来模拟纸中的故事。
“大概情况,应该是这个叫做布朗的男人雇佣了这个叫做莱特丽的女人,然后心生爱意。”
“只不过男人表达的方式太过粗暴......或许说太过变态,导致莱特丽无法接受,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布朗本身就相貌丑陋,让人无法接受的原因。”
“表面上看,布朗丧妻,可能是某种狗血你很像我死去的妻子之类的剧情,对莱特丽进行疯狂的爱。”
“莱特丽拒绝得很干脆,也没有绿茶的打回旋镖,几乎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千野细眯眼睛。
脑中已经虚构出一个肥胖矮小丑陋邋遢的男人,在一次约会中手捧精致酒杯,含情脉脉对美丽女人说出告白话语的场景。
“只可惜,布朗这人脑子有问题。”
“在被拒绝后的死缠烂打方式,居然是用威胁来进行......”
千野的视线扫过布朗所说“想杀死我的人太多了”那一栏。
眼神中出现了思考与疑虑。
“这种男人被人惦记想要杀死,是因为赌博?还是说性格原因得罪的人太多?”
“摔杯声表示莱特丽生气了。”
“故意将这种特写记录在其中,大概率是在摔杯声后发生了某种意外......”
千野咂了咂嘴。
对于写小说故事比较擅长的他。
下意识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戏剧性的推断。
“或者,两人不是在外面约会,而是在家里。”
“在被提醒有威胁可能性后,由于这段话是被人监听,所以在两人视角里他们都以为屋子里只有对方。”
“莱特丽大发雷霆,也许是故意,也许是意外的将布朗给杀死......”
推理部分有逻辑。
也有道理。
毕竟刚才就有个女人慌慌张张想把这张纸给烧掉。
甚至很有可能那个女人就是莱特丽,她在恍然发现自己被监视后,拿到这张纸,接着就想把一切有可能作为证据的东西都给毁掉。
以免自己杀人的事情败漏......
不过,在千野横看竖看后,他总觉得在这篇内容中这样下结论好像有点问题。
虽然有逻辑有故事,可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就像是有什么细节没有注意到一样。
“对了,这里面出现了两个角色。”
“莱特丽和布朗......”
“如果按照邀请会的规则,那这两个角色就是其中两位受害者所扮演的。”
“假如莱特丽真将布朗杀掉的话。”
“那说明事实上是一位受害者,杀死了另一位受害者......”
“只是角色扮演而已。”
“应该犯不着因为剧情内容去杀掉另一人。”
思绪中。
千野忽然想起了一个点。
他的眸子微微亮起。
“那封信......那封会要求别人做事的信。”
“有没有可能,信纸里就安排了莱特丽必须杀掉布朗的剧情?”
“所以明明只是角色扮演,可她一定得这么做?不然死的就是她?”
得出信纸或许会安排受害者们自相残杀的结论。
千野感觉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安仅讲过。
邀请会,是一场淘汰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