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坐直了身体,对皇太极道:“大汗放心,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不敢做什么过多的保证,但是请大汗相信,大小凌河一定不会在奴才的手上丢失。”
皇太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大哥,皇太极还是非常了解的,两人从萨尔浒开始就并肩作战,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的性子一直都没有变,如果让他主持进攻,可能会有一些风险,但是如果是让代善去防守某地,皇太极完全可以放心的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代善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会做什么大动作,只会按部就班的指挥防守,有他在大小凌河防线,那大小凌河一定会被他打造的跟铁桶一般,即便是明国的新军,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休想攻进来。皇太极让代善放松一些,并且让外面的护卫给代善上了一杯热茶。
女真跟草原一样,都有饮茶的习惯,两者之间的饮食习惯差不多,肉类摄入的比较多,吃多了非常腻,所以需要茶叶来解腻,这也就是茶砖在草原非常畅销的原因,放到皇太极这里也一样,特别是金国的贵族,一天不喝茶就会浑身难受,护卫将两杯热茶放在了二人的面前,便拉下门帘,退出了马车。皇太极喝了一口茶问道:“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盛京城内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代善摇摇头道:“没有,盛京一切如常,前方的战事没有波及到盛京,不仅是盛京,我们的老都城赫图阿拉一带也没有异常情况,我们的人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境内的汉民习惯种田,前些日子秋收,产量还不错,算得上是丰收了。依奴才看来,我们金国的饮食也要改一改了,不能总是以肉食为主,小麦粟米,奴才看就很好,而且产量又大,又适合保存,您看,现在就算是蒙古那边,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开始大量的携带面饼,奴才觉得我们也应该这样,让士兵们习惯吃粮食,然后大量的吸收汉民,让他们生产更多的粮食,同时要加强交流,我们境内满蒙汉各族都有,要让他们学习先进的种田生产方式,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国库更加充盈。”代善的建议让皇太极频频点头,没错,说的都很有道理,回去之后要继续加强这一方面的事务。
“哦,对了,还有一件大事要禀报大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代善轻声说道。“好消息?”皇太极一愣,是啊,自己是有多久都没有听过好消息了,竟然有好消息,这真是让人感到兴奋,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国内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可是方才哥哥不是说一切如常吗?
“是的,大汗,就是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您在前线有没有听到过明国国内叛乱的消息。”代善问道。“明国国内叛乱?”皇太极吃惊的说道,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因为山东的兵马并没有到辽东来,所以皇太极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而且金国的情报比较闭塞,目前也就渗透到蓟镇一带,所以对于山东这种明国腹地的消息,他们并不能及时的侦查到。皇太极想着,看来以后的确要进一步的加强明国内部的情报侦查了,要不然他们内部发生什么大事,自己都不能及时知晓,这对以后的军事行动是非常不利的,好在,他们的人员已经混进了蓟镇,下一步就要向明国的京师延伸,不,不仅是京师,整个九边都要覆盖到,然后向内地延伸,从而掌控整个大明的信息,还有南直隶,自己要死死盯住明国新军。
“能不能详细说说。”皇太极对代善说道。“大汗,是这样的,本来因为辽东战局不利,明国督师孙承宗向他们的皇帝请求援兵,应该是有三支援兵到达的,分别是天雄军,这个您应该已经遇到了,还有明国的山东军和驻扎在山东的东江军。”代善缓缓道。
“东江军?”这个名字对皇太极来说可是太熟悉了,或者说从毛文龙统领东江军开始,他们就是老对手了,双方也不知道到底打过多少次仗,两支人马彼此仇恨都不小。皇太极年轻的时候也没少领兵跟东江军作战,对东江军他们还是很熟悉的,经过代善这么一说,皇太极想起来了,毛文龙死后,皮岛的人马分散到明国各处,最大的一支确实是驻扎在山东了,这么说,本来明国的援兵应当是三支。而新军不在原来的计划内,这是怎么一回事,有必要好好地调查一下。
“不错,正是东江军,可是在来的路上,因为东江军跟山东当地素来不和,出兵的时候又发生了当地官府为难东江军的事情,所以干脆,东江军就造反了,并且歼灭了山东兵马,要不是明国的新军来援,现在的明国境内早就已经大乱了。可惜,明国新军及时赶到,灭了东江军。罪魁祸首孔有德被杀,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明国境内的局势被化解了。”代善有些失望的说道。
皇太极立刻道:“该死!该死!又是这支新军,这支新军为什么神出鬼没,在哪里都能及时出现,山东离他们近也就算了,辽东这么远的地方他们也能及时出现。混蛋!等等,大哥你在盛京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这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你在盛京还能知道明国境内的事情?”皇太极非常疑惑,对啊,代善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代善神秘的笑笑道:“大汗,这就是奴才方才说的好消息,自然是有人将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你说什么?”皇太极立刻反应过来,刚才代善说东江军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难道说是有人投降了金国?“哥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东江军的人逃到咱们金国来了?”皇太极迫不及待的问道。
代善点头道:“正是,而且这个人大汗你也听说过,他叫耿仲明!”“啊!”皇太极脑子里一个激灵,耿仲明,他自然听说过,跟毛文龙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怎么可能不认识耿仲明,那可是皮岛守军的炮兵指挥官,据说对火炮是了如指掌,手下的炮兵也是身经百战,非常熟练,平常的明军要是跟他们比武,铁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开炮速度要比普通明军快上不少。金兵也屡次在和耿仲明的炮兵交锋中吃了大亏,没想到这么一号人物竟然来投降自己了。皇太极喜不自胜,“哥哥,这个耿仲明现在在哪里?”皇太极当然高兴啊,有了耿仲明投效自己,自己的炮兵能力要提升一个档次,这次攻打辽东,炮兵是佟养性带队的,但是很明显,佟养性的能力不是很强,炮兵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别说比起刘毅的人,就算是比起辽东军也还逊色一些。所以八旗可能还是需要一个炮兵人才。
皇太极以后是要单独组建炮营的,便跟巴牙喇一样,皇太极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乌真超哈,意思是重兵营。这次作战大炮损失惨重,不过大炮的事情好办,大不了再花费银子重新铸造便是,可是熟练的炮兵损失了很多,还有很多有经验的将领,佟养性的能力有限,也不能训练出更多的炮兵军官,如果是耿仲明加入自己的队伍,让他来训练炮兵军官,那自己的炮兵能力岂不是能得到大大的加强。这可真是太好了。
听到皇太极发问,代善立刻回答道:“大汗,这个人奴才已经带来了,就在奴才的随行队伍当中,这次他也是九死一生,万幸逃脱了,并且乘船到了辽东,哦,随行的还有一两百他的手下,都是炮兵出身。有了他们编入咱们的炮兵队伍,相信不久之后我们的炮兵就能恢复了。大汗要见见他吗?”
“当然了,快请耿将军,哦不,还是我亲自去迎接吧。”皇太极说完,便披上了大氅,站起身来要走出马车,代善立刻起身跟在了皇太极的后面,并且立即派人前去传令耿仲明。不一会,一个穿着跟代善一样的正红旗棉甲的骑士奔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然后翻身下马。代善笑着说道:“大汗,这位就是耿仲明耿将军,来,耿将军,我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金国的天聪汗,也是你以后效忠的对象。”
“末将叩见天聪汗,祝天聪汗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耿仲明匍匐在皇太极的面前,不断的磕头说道。皇太极立刻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亲自扶起了耿仲明,“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耿将军,闻名不如见面,此次相见,耿将军果然是威武不凡,让本汗好生钦佩啊。耿将军能弃暗投明,真是大快人心,本汗非常欣赏耿将军的作为。以后你就是我大金的一员了,大金国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