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骨深处溢出极低也极冷的笑,落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骤然间收紧。
他看着她俏丽的眉眼,意味不明的道,“嫣然,我同意过么?”
夏嫣然从认识萧翊开始,她心里就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
可后来她被他打动,对他敞开了心扉,觉得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可怕。
她见过他的狠,在香港,她和君渊被围攻时,他一脸煞气的冲过来,夺过那个捅了君渊两刀的小混混的刀子,反手就给了小混混致命一刀。
他带着他们冲出重重包围,他一手扶着君渊,另只手毫不留情的挥向那些小混混。
刀起刀落,每一下,都快狠准。
他的眼里带着杀气,如同地狱出来的修罗,浑身那股阴沉冷戾的气息即便到了医院也没有消散。
他狠起来,是真的狠!
以前夏嫣然没有见过他和人打打杀杀的画面,见过之后,她才发现,那样血雨腥风的世界,是她无法融入的。
夏嫣然从回忆中回过神,看着男人阴沉的眉眼,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畏惧。虽然他唇角勾着笑,但身上却沁着一股阴暗的戾色。
“我当时提出时,你没有反对。更何况,一年了,就算是结婚的夫妻,只要分居两年,一方就能起诉离婚。我们以前还只是情侣,分开了一年,就算你没同意,也能自动解除关系了。”
她向来能说会道,萧翊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他抬起她的下颌,吻了下来。
猝不及防下的吻强而有力,夏嫣然睁大眼睛,隔了一年,彼此唇瓣相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刺激着她的神经,顷刻间,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松开了她被反扣着的双手,她被他整个人圈在胸膛与办公桌之间,双手一得到自由她条件反射的抵到他胸膛,用力推他,“萧翊……你无耻!”
呵。
他低低冷冷地笑了一声,“还有更无耻的。”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将她放到办公桌上,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匈-口,手臂更是像铁链一样,紧紧锁着她。
夏嫣然有些慌,说不出来的慌。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他若是想做什么,不会顾及场合,更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他活得狂肆而嚣张。
可夏嫣然不行,且不说两人已经分手了,他若在这里对她做出不好的事,报社里全部员工都会知道,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和威信?
“萧翊,你要无耻发-情,你去找别的女人。”
萧翊垂眸看着她明亮却极为提防的眼眸。
不再像一年前那样,满是依恋和爱慕。
他神情微微恍惚,什么话也没说,再次吻了下去。
霸道疯狂的掠夺,好似将她的唇瓣吞没。
他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不让她偏离,一手搂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男人湿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的气息窜入口鼻,好似要将她融化。
唇齿有技巧的被他撬开,舌头被他用力允住。他狠狠地攻城掠池,品尝着她唇腔里的每一寸。
夏嫣然被动的被他狠狠亲吻着,坚硬的牙齿碰触,直到彼此快要窒息,他才将她松开。但是大手还是搂在她腰间,他气息粗重的将脸埋进她脖颈,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轻轻笑了一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笑什么?”萧翊从夏嫣然颈间抬起头,眸光幽炙的看着她。
夏嫣然的唇被他吻得红肿发亮,她抿了抿,上面仿佛还带着他残留下来的温度,异常的灼-烫,夏嫣然抬起纤长的睫毛,静静看着他,“萧翊,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最好的青春年华,我都给了你。”
“这些年,我们俩在一起了分开,分开了在一起,谁都离不开谁,我们曾经都很努力的想要融入对方的生活,我甚至想过做一辈子大哥的女人,不问生死,只管今朝。”
“可现实就是现实,我哥上了七年医科大学,原本他还可以救助很多需要他来操刀医治的病人。可是因为我的爱情,他毁掉了自己一生的追求与梦想。”
“如果是四五年前,我可能还会为了爱情,放下一切,甚至觉得牺牲自己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了。萧翊,其实你我都明白,我们在一起,始终会有结束的一天,十年了,也该放下了不是吗?”
夏嫣然紧紧盯着他,眼睛亮得灼人,眼圈却是红通通的一片。
萧翊仍然圈着她纤细的腰,高大的身躯站着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的眼眸色泽深沉了几许,他带着薄茧的粗砺指腹摩挲着她娇俏的小脸,嗓音凛冽沙哑的道,“嫣然,你也说了纠缠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你怎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嗯?”
夏嫣然鼻头一酸,眼眶里聚积了一团水雾。
“嫣然……”
那一声轻呼,却更像是叹息,夏嫣然心头狠狠一颤,差一点,泪水就要喷涌而出。
夏嫣然死死咬着唇,她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我不想再花第二个十年再去爱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男人了!”
十年时间,他毁了她的幸福,毁了她的所有……
却也夺走了她的心。
为什么她想重新开始总是那么的难?为什么她在想要将他忘却时他又阴魂不散的出现?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夏嫣然眼眶里盘旋着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打在他的手背上,像是滚烫的鞭子,鞭策着他的心。
夏嫣然垂下眼敛,身子轻轻颤栗着,“萧翊,我们都尽力,努力过了,可还是不适合。不要再纠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己,萧翊的心紧揪成了一团。
他让她这么痛苦,这么难受——
他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两人在香港同居那段时间,都是她想要做什么他就依着她。
她其实很简单,也很好哄,但前提是她还爱着他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一心想要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