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觉得我需要我的女人牺牲自己来保护我。”
黑暗中,视觉受阻,倪欢趴在沈郅焱身上,身体和他贴合,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但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不过从语气上来听,他应该没有为那天的事生气。
想着,倪欢挪动屁股,又往上蹭了蹭,找了个稳当的姿势,跨坐在男人腰间。
她低下头,双手捧住他的脸,松软的长发从肩膀上滑落,有几缕还飘到了沈郅焱胸口,发丝上的馨香萦绕在两人之间,平白氤氲出了几分旖旎气氛。
倪欢没注意氛围的转变,手捧着沈郅焱的脸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我是为了你好,就像以前有很多次你口口声声为我好,是一个道理。”
沈郅焱不需要她牺牲什么,她也不需要沈郅焱来牺牲什么。
可他们两个人偏偏就是如此‘默契’的喜欢擅自做决定,明明是为了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好,可决定一出来反而伤了最爱的人。
过去这一年多,他们之间分分合合,互相喜欢又互相折磨,但还好,兜兜转转,他们没有走散。
“沈郅焱,”倪欢声音闷闷的,头往下低,印上了沈郅焱的嘴唇,轻轻亲了他一下后,她稍稍离开些许,道:“我们以后不要闹了,也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倪欢鼻息间都是属于沈郅焱的气息,他的手覆在她后背,将她的身体按向他自己,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倪欢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弦得到了放松,她鼻尖莫名一酸,尤其是想到前段时间一直在跟他闹矛盾,他有一次还对自己置之不理……
回忆起那天在咖啡馆门口,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倪欢顿时觉得不太爽了,气呼呼地鼓了下腮帮,报复一般低头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
与其说咬,不如说啃。
因为倪欢没下重手。
她知道他后来给她送药的时候看到她和许牧之从一辆车上下来,仔细算起来,这件事,她也有理亏的地方。
啃完,倪欢觉得不解气,又伸手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上蹂躏了几下,像揉面团一样,一会捏捏他的鼻子,一会扯扯他的耳朵。
偏偏被她压在身下的沈郅焱还一副纵容的模样。
房内没开灯,所以倪欢没看到沈郅焱眼里翻腾起来的谷欠望。
但身体反应不是能轻易控制的。
尤其像沈郅焱这种禁欲了将近两年的老男人。
夏季衣物本就单薄,倪欢这一折腾,沈郅焱连她身上的曲线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还不知危险的在他身上撩拨点火。
长久积累的思念、重逢以来经历的离合,那份小心翼翼克制自己感情的无奈,全在倪欢不自知的撩拨下,化作汹涌的谷欠望,几乎要冲破沈郅焱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可他还是忍住了。
倪欢刚对他卸下隔阂,而且他们中间有着一年多的空白,还是再等等,等他们感情再稳定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准再离开。”
沈郅焱捉住倪欢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倪欢抿抿嘴巴,脸颊贴上沈郅焱的下巴,声音娇软:“那你得对我好,不能欺负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再推开我。”
“好。”
沈郅焱答应的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倪欢咧开嘴角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再度低头吻上了沈郅焱的唇瓣,不同于前两次的蜻蜓点水,她微张开唇瓣,伸出舌尖,试探性地加深了这个吻。
在隔壁房间看到一些东西后,倪欢恍然意识到这一年多她和沈郅焱是在互相折磨,她过得不好,他也度日如年。
当初的事,她和他都有错。
她太偏执,童年和高中时的阴影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牢笼,她自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盛穆瑞碾碎了她的傲气,叶茵茵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当时的情况下,哪怕沈郅焱想走进的她的世界,她也不会给他机会。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值得被人爱、没人会喜欢一个病人。
所以她紧盯着沈郅焱的任何一个动作,尽管沈郅焱没做什么,但只要他稍稍透漏出半分对她的不耐烦或者和叶茵茵有一丝一毫的近距离接触以及来往,她都会在心里病态的告诉自己。
——看吧,沈郅焱果然在骗她,他心里有叶茵茵,他把她当成叶茵茵的代替品。或许,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她不能让人看清,她得挺直脊背,抬起头,哪怕浑身上下都长满尖锐的刺,哪怕会伤到自己,她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那时,如果她能不那么偏执,如果她能自信一点、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沈郅焱一个机会……说不定,她和他的路也不会走的那么曲折。
所幸,他还在原地等她。
所幸,她回来了。
今晚主动来找沈郅焱,倪欢是想和沈郅焱回到从前,也想表达她自己的愧疚。
她的自卑敏感,不止折磨她自己,也在折磨沈郅焱。
他那么骄傲的人,就该一直站在山顶被人仰望,而不是因为她一次次卑微到尘埃里。
倪欢主动吻着沈郅焱,男人虽也会回应,但倪欢总觉得他有点过于冷淡了。
她抬起头,离开沈郅焱的唇瓣,微喘着气去揪他耳朵,颐指气使的命令道:“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说你爱我,听到没?”
“好。”沈郅焱不是冷淡,是在克制着心底的冲动,回答倪欢话时,他的嗓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声线里全是被谷欠望渲染过的低沉。
倪欢没听出他的异常,心里暗戳戳的打着主意又说:“也不准再跟赵乐仪来往。”
“我没跟她来往。”男人无奈道。
那天失职放赵乐仪进三楼的酒馆工作人员已经被他开除。
倪欢皱起眉头,控诉道:“我都看见了!”
“那是她钻了空子。”沈郅焱感受到倪欢的不高兴,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好,我保证不会再给她单独见我的机会。”
倪欢满意的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她感觉现在的姿势不太舒服,想从沈郅焱身上下来,手掌称到床板上时,忽然察觉到沈郅焱上身的衣服有点湿。
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诶,沈郅焱,你怎么出汗了?”
说着,她又不舒服的挪动了下屁股。
“还有,你怎么睡觉还系皮带?”
倪欢完全是想起什么问什么,问完后,才想起沈郅焱明明穿的是睡袍。
那……一直咯着她的东西是……?
一年多的生理空白,加上倪欢迟钝的反应,足足愣了四五秒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她身下,沈郅焱忍得后背都冒出了汗,一双桃花眼里全是赤裸裸的占有和隐忍,见倪欢注意到他的反应,他也不再克制,放任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隔壁睡一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只要倪欢继续待在这,那么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将是在冲击他的理智。
倪欢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走,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睡。
“沈郅焱,你为什么要忍着?”她不理解的问:“我是你女朋友,你这样……显地我很没用啊。”
倪欢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沈郅焱的心理防线。
“唔——”
一阵天翻地覆,倪欢成了下面的那个。
有她这句话在,男人彻底释放了兽性,按住倪欢的腰肢,继续刚才那个没尽兴的吻。
“别咬我……你,我快呼吸不过……”
这下,倪欢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即将被一匹叫沈郅焱的野狼拆穿入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倪欢在隔壁洗过澡,身上穿着浴袍,一扯就开,白皙的皮肤滑嫩柔软,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碰上去就不想再松开。
她的衣服在沈郅焱眼里根本不够看,男人手掌轻而易举绕进去,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停在她后背,手指轻轻一扯,束缚着她的东西被解开,男人娴熟的拿出,随手扔在了枕边。
倪欢上身一凉,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别动。”
沈郅焱抬起她的腰,俯身吻在她颈侧,“欢欢,我忘记了,我这里没有……”
倪欢被吻得七荤八素,沈郅焱又不说完,她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沈郅焱指什么,她咬了下唇,道:“不用那东西。”
男人身躯笼罩着倪欢,她顺势伸手攀住他的脖颈,红唇凑在他耳畔,耳鬓厮磨道:“沈郅焱,我们生个孩子吧。”
沈郅焱掐着倪欢腰的动作一顿,嗓音低哑道:“你还小。”
倪欢小脸一沉,故意抬起上身,意有所指道:“我不小了。”
男人失笑,低头吻掉她鬓间的汗水,慎重地问她:“想好了?”
倪欢认真点头:“嗯,想好了。”
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这样……万一以后她不在,还有个人可以陪着沈郅焱。
倪欢这两年经历为空白,很久没有过经历的她,一时间难以适应沈郅焱。
“乖,放松点……”男人温柔哄道,她不放松,只会更疼。
倪欢感觉身处火炉,沈郅焱身上的温度烫的她心尖都是颤的,她喘着气,死死握着沈郅焱的手,不让他乱碰。
“等会,你让我缓缓。”
男人看出她的不适应,他不急于一时,双臂支撑在两侧,微低下头,湿热的吻顺着女人的胸前细腻的肌肤一路往下,细细碾磨啃咬。
倪欢难耐的皱起了眉,嘤咛出声:“沈郅焱……”
“别紧张。”
“不是,你别往下亲。”
男人一愣,继而失笑,从她腿间抬起头,“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我碰过。”
倪欢:“……”
——
这一晚,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倪欢不记得他们闹到几点。
翌日。
倪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侧躺在床上,手臂和腿像散架一样,到处都是疼的。
因为还没彻底睡醒,她醒来后又缓了一两分钟才记起昨晚上头的时候她都和沈郅焱做了什么。
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已经换掉,倪欢动了动腿,感觉她身上清清爽爽。
看来沈郅焱帮她洗过澡。
想着,倪欢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眼。
她没穿衣服。
这时,沈郅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神采奕奕,眉眼染着温柔,一身浅白色家居服衬得他多了几分少年的清隽。
“醒了?”声音低沉又禁欲。
倪欢呆呆地看着他走过来,脑海里全是他昨晚不当人的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冲他招招手,“沈郅焱,你过来。”
男人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把他拽到床边。
“怎么了?饿不饿?”
昨晚闹得有点狠,他原本还怕她今早起来后会抱怨。
而眼下……沈郅焱望着他面前状态还有点迷糊的小女人,忽然觉得他前二十多年经历的所有磨难和煎熬都是值得的。
倪欢抱着沈郅焱的手臂,重新躺下,睡眼惺忪的说道:
“我不饿,不想吃饭,沈郅焱,你陪陪我,我还不想起床。”
“好。”沈郅焱伸手摸了摸倪欢的头发,语调宠溺。
倪欢抿抿嘴巴,抱着沈郅焱的手臂不松手,脸还在他小手臂上蹭了蹭,看样子,像是把他的手臂当成了抱枕。
虽然窗帘拉着,但正午的阳光还是找到缝隙泄进了房间内,洒在房间地板上,暖洋洋的,也让此刻的气氛显地更加温馨。
时光静静流淌。
这是沈郅焱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
“沈郅焱。”
倪欢有点睡不着了,睁眼看他,目光落在他衣领上,顿了顿,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沈郅焱:“?”
“我想看看你的伤。”倪欢补充。
——
昨晚,沈郅焱让她去他房间睡,她去找换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沈郅焱衣柜里有一半女人的衣服。
那个女人……是她。
沈郅焱什么时候把她的衣服放了进去,又放了多久……或许只有沈郅焱自己知道。
洗完澡后,她睡不着,便随手抱起一旁的另一只枕头发呆。
然而,就在她拿起枕头的时候,一张带血的纸被带了起来,飘到她面前。
那张纸,是她的遗书。
沈郅焱一直压在枕头下面……
另外,倪欢还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医药箱,医药箱上面还有没来得及扔掉的染血纱布。
那时,倪欢又想起前段时间沈郅焱为了救她而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很久。
或许是人在深夜容易变得敏感,又或许是被沈郅焱的解释说服,倪欢主动去找了他。
——
在倪欢的注视下,沈郅焱慢慢脱下了上衣。
男人肌理分明的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五六道刀伤。
倒也不算狰狞,但乍一眼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倪欢忍不住攥了攥手指,伸手环住沈郅焱的腰,轻轻吻在了其中一条疤痕上。
“一点都不丑。”
男人目光微凝,接着,丝丝暖意自眼底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