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棠说“嗯”,又绕回一开始的话题,“你的问题问完了,所以,你知错了吗?”
阮淮这会儿觉得自己吃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醋,当真有一种白长顾予棠两岁的感觉,她挫败地趴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鼻尖,撅着嘴好沮丧地回答:“知错了……”
顾予棠低下头缓慢说:“我也知错了。”
阮淮迷茫地抬起小手,摸了摸他轻轻张启的薄唇,不太理解地问他,“你也错了嘛?”
“让你误会、难过,是我的错。”顾予棠平静沉淡地回答。
就像是在跟自己的上司述职认错,态度严谨认真,一丝不苟。
让阮淮觉得前一刻心里头还稍稍有些郁闷的小人儿,一下子被捎进了温暖的河床。
她可以躺在上边,闭上眼睛,随便打闹,随便翻滚。
因为河床可以无限延伸,他给的温暖也正在无限放大。
阮淮凝望着他,渐渐感觉视线有点儿氤氲泛开,情绪酝酿到位,准备要跟他讲一些动情的话。
这时候,顾予棠平直移开目光,告诉她:“流星来了。”
阮淮一股情绪涌上去,被迫沉落下去,她忍住又想要咬他的冲动,鼓着气扭头望过去。
在看到头顶的夜空有一抹流淌的星光划破天际,坠落的闪烁星芒很漂亮,瞬间被拉长,最后以最耀眼的光点消失陨落。
阮淮很迟钝地闭了一下眼睛,祈愿。
祈愿的时候,她的手被顾予棠十指紧扣,阮淮就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属于顾予棠才有的温热,将她围簇。
周身都变得暖烘烘的。
寒夜、山顶、凛风,亦因为顾予棠的存在而让温度变得泾渭分明。
那在阮淮看来是很浪漫的一种感官。
不过没来得及多加感受,就被某人破坏了这样浪漫的氛围。
顾予棠把她拉了起来说:“看完了,我送你回去。”
阮淮抬头盯住他。
顾予棠皱眉,“怎么了?”
“我在想我现在不喜欢你还来不来得及。”阮淮把憋了一会的心里话说了出口。
结果话音刚落,阮淮就被顾予棠直接扛上了骏马,顾予棠拉起手缰,另一只手以完全强势压迫性的姿势把她圈进怀里,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驾马驰骋离开的霎那,他语气强硬而沉淡地说了两个字:“晚了。”
他骑马的速度疾风般快,于凛冽寒风中,阮淮不得不抱紧了他。
“顾予棠,你都没问我祈了什么愿……”
“我又不信这个,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就好了。”
“……你不可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的!”
“不然你把祈的愿说与我听,我来替你完成。”
阮淮抱紧他结实精瘦的腰部,冲着月色大声喊:“我要顾予棠一直喜欢我,不管将来要做什么样的顾予棠,都可以是阮淮的顾予棠!”
“这个不用祈愿。”
“这个本就是事实。”
顾予棠用最平铺直叙的口吻,讲出了让阮淮最怦然心动的话语。
阮淮第一次觉得,好听的话语,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形式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