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阮淮到了嘴边要堵回去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只得咽回去,不情不愿地跟了下去。
阮淮其实跟苏晨还算有几分交情,毕竟在曾经顾予棠还是顾小侯爷的时候,顾予棠也曾托付苏晨照顾过她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出于礼貌问题,阮淮扯了一下顾予棠的黑色衣袂,在进府之前跟他提了这件事:“我没有给苏将军准备礼物……”
结果没想到她只是这么随口一问,顾予棠的双眸却骤然阴鸷下来,冰冷似刃的瞥了她一眼,“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阮淮刚要张口提议,顾予棠再次截断她的话语,“连讨好朕都学不会,你还想送礼物贿赂苏晨?”
阮淮:“……”
她选择闭嘴。
顾予棠见她闭嘴老实了,知道她没了这份念头,这才冷冷嗤了一声收回目光。
起初阮淮还想不明白顾予棠把她带过来光看着他和苏晨他们饮酒笑谈有什么意义,左右她是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的。
毕竟在顾予棠眼里,她可是背叛过他的北军弟兄的。
等到了入夜,顾予棠渐渐喝多了,说是明日还要上朝,然后看着坐在身侧的阮淮,叫了阮淮名字,“阮淮。”
阮淮心头微微一凛。
这也是这些时日以来,顾予棠头一次叫她名字,语气间没有裹挟那些阴晴不定、冷嘲热讽的意思,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叫了她的名字。
阮淮抬起头看他,顾予棠说:“扶朕回宫。”
“……”阮淮一声不吭地扶他起来,这下知道他把她叫出宫来当苦力的了。
临走前,苏晨出来送他们。
苏晨今晚也喝了很多,他帮着阮淮把顾予棠扶上马车后,低声叫了阮淮一声,拦住正要上马车的阮淮。
阮淮不解地回头看他。
“阮淮……你,无论如何,别离开陛下了啊。”苏晨颇不是滋味地看了看马车,又看向阮淮,说:“陛下他……”
苏晨欲言又止着,还想要再跟阮淮说什么,马车上已经传来新帝醉醺醺的冷斥声,“阮淮……”
苏晨:“……”
阮淮面无表情跟苏晨道了别,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出发以后没多久,路上颠簸了几下,让原本就坐得歪歪斜斜不怎么稳的顾予棠慢慢倾靠过来,俯首压在了阮淮的肩背上。
阮淮吃痛地推了推,没能推开他。
顾予棠实在喝了太多酒,这会儿又固执又偏执,好高大一个人,却趴在阮淮肩颈上,缓缓慢慢地喘息。
隔了一会,又不满于此,低头拱了拱阮淮的颈子。
阮淮沉着脸拽住他的墨发,把他往后扒开。
然而,顾予棠也只是感觉到稍稍不适,轻微地拧起眉不悦地嘟囔了几个字,又埋进她颈边,把她抱紧了。
顾予棠是舒坦了,阮淮却被他这么大个人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没有办法,只得勉强拉开了车帘,任由夜里冷冰冰的寒风灌进来。
好在没过多久,顾予棠总算是被这冷风吹得有了几分清醒。
他睁了睁眸,低头发现自己正以很依赖的姿势抱着阮淮,轻轻地皱了皱眉,懒洋洋地从阮淮身上起来,靠回榻背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捻了捻有些头痛的眉心,嗓音低醇地发问:“回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