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空落落的，像被挖掉了一块，不断地有冷风灌进去。
楚念念说不上来是会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就在浑身发冷的时候，手机“嗡嗡嗡……”震动了起来。
是严爵打来的。
楚念念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因为她没有想到，严爵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已经三点多了，他还没睡么？
楚念念深吸了口气吐出，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按下接通。
“喂？”
楚念念发誓，她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然而，严爵还是听出了异样。
“发生什么事了？”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楚念念许信的努力彻底地崩溃，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滑了下来。
不想严爵担心，楚念念努力地掐着自己的腿，没有发出声音。
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微哑着声音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严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追问，“念念，别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不让你……”
“没有。”楚念念打断，“他们还不知道。”
闻言，严爵紧绷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那是什么事？”
“我……刚刚做了个恶梦……”楚念念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为什么突然做恶梦？”严爵沉默了几秒，“梦到什么了？”
楚念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说实话，还是……
只能咬着唇纠结。
直到严爵磁实的声音，再一次从线那端传来，“念念，梦到什么了？”
“……”楚念念原本还是犹豫。
然而在严爵的一再追问下，还是开了口，“梦到我们的事被曝上网，影响到了你……然后……你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念念，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尽管楚念念没有全说实话，严爵还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我……”楚念念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瞬间语塞。
她想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也知道，严爵没那么好糊弄。
纠结过后，只能说实话，“我去医院的时候……遇到冷若夕了……”
“她跟踪你了？”听到“冷若夕”这三个字，严爵的脸色，倏地黑沉了下去。
楚念念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手上有很多人们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
“她是不是拿照片和视频威胁你，让你离开我。”严爵的声音绷得更紧了些。
不止。
她还说了一件只有我父母和当年的主治医生才知道的事，我以后都没办法再要孩子。
这句话，楚念念放在心里没说出来。
一方面，是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
另一方面，是她害怕面对严爵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会不如自己的预期。
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不再是一定要有孩子的古代，但Z国毕竟还没有发展到对没有孩子这件事坦然接受的程度。
大多数的人，还是希望自己能有孩子的。
父母那一辈人，更是根深蒂固地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
这种情况下，楚念念只能选择对严爵隐瞒部分的事。
“嗯。”楚念念点头，“她还给了我五千万的支票。”
“你收了？”严爵的声音愈发地紧绷。
“我怎么可能收？五千万，还不够我拍个电影呢，我才不会为了那么点钱低头。”楚念念笑了笑，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轻松，“再说了，首丨长有君临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嫁给首丨长马上就能变S市女富豪，我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五千万这颗小芝麻，把西瓜给丢了。”
楚念念说到这里顿住，沉默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说，“我拒绝了，让冷若夕自己留着那点钱防身，她很生气，说不定真的会把照片和视频曝上网，到时候……”
“不会。”严爵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不会让她有任何将照片和视频传出去的机会。”
严爵说到这里顿住。
静默了好几秒后，才再一次开口，“念念，那些照片，你都看过了？”
楚念念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都拍到什么了？拍到你……”严爵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一起那么久了，楚念念怎么会听不出来，严爵的意思。
轻轻地摇了下头，“没有，只拍到了我们拥抱和接吻，没有别的不该有的画面，也没有拍到我衣丨衫丨不丨整……”
“那就好。”严爵松了口气，比起照片和视频被曝，他更在意的，是冷若夕拍到了不该拍的照片，传出去被其他的男人看到。
楚念念感觉到他强丨烈的占丨有丨欲丨，胸口微微地泛甜，因为恶梦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你怎么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冷若夕随时都有可能……”
“不会，冷若夕那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严爵坚定无比的语气，“念念，我不会让那些东西有流丨出去的机会，所以，别想太多，知道了？”
“嗯。”楚念念点头，她相信严爵有这个能力，处理好照片和视频的事。
“现在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有？”严爵微低着嗓子问，比起方才的紧绷，语气已经彻底地放松下来。
“好多了……”楚念念点头。
下一秒，反应过来严爵看不到，有点失望地垂眸。
她环视了四周一圈，确定门窗都关好了，才小声地开口，“严爵，你在现在哪儿，方便么？”
严爵一愣，不懂楚念念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还是回答了，“在家里。”
“卧室么？你旁边有没有人呀？”
“没有，怎么了？”
嘟嘟嘟……
严爵的话才刚说完，楚念念就把电话给挂了。
严爵整整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准备回拨过去的时候，楚念念发了视频通话的请求过来。
没有迟疑，严爵直接按了接通。
很快，楚念念白皙的小脸，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严爵通过视频画面，看到楚念念抱着枕头趴丨在床丨上，身后是昏淡的房间背景。
她应该是把手机搁在床头了。
尽管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暗，严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楚念念微丨肿的双眼。
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哭过了？”
楚念念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着急想见严爵，忘了眼睛还肿着的事了。
都被看到了，现在遮也来不及，楚念念只能点头，“嗯，被恶梦吓到了。”
“有我在，那些事不会发生。”
楚念念沉默了几秒，“你要去找冷若夕吗？”
“嗯，去找她把东西拿回来。”严爵点头。
“如果她不给呢？”楚念念顿了顿，“或许，她要求你……必须跟她……才给呢……怎么办？”
“念念，不用担心，我不会找别的女人。”
“……”被戳中心事，楚念念的脸倏地红透了，“我才没有担心……”
“好，你不担心，是我对着别的女人硬丨不起来。”严爵轻笑。
“……”楚念念被严爵说得脸颊愈发地滚烫，没想到明明是在跟严爵说可怕的恶梦，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跳到这里来。
这男人，明明跟木头一样，不懂哄女孩子，连句情丨话都不会说，却每次都把自己撩丨得面红耳赤的？
楚念念有点恼。
脑子充丨血下，突然变得大胆了起来。
她垂眸，沉默了两秒，借着刚才恶梦出太多汗的理由，把睡衣给脱丨了，丢到被子外头去。
楚念念没有穿丨内丨衣睡觉的习惯。
这样一来，她藏下被子下的就是完全没遮掩的。
楚念念双手撑着下巴，冲着镜头，神情没什么变化。
镜头那边的严爵，却快要被逼疯了。
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宽丨衣丨解丨带，却隔着屏幕，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难熬的事吗？
几乎是瞬间，严爵的呼吸，就变得浓重了起来。
连带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念念，别闹，把衣服穿上。”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舒服。”楚念念回答。
她不但没有穿上衣服，还故意挪了挪身体，靠镜头更近一点。
看到严爵额际突突暴跳的青筋，楚念念瞬间有种自己占了上分的成就感。
“念念，把衣服穿上。”严爵的声音，已经彻底地变了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