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大祭司把她带到了一出封闭的房间里。
这间密室中没有窗户,没有装饰,只有四面白色的墙壁,以及隔着一层鞋底都能感受到的彻骨冰凉的地砖。
地砖呈透明的黑色,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晶体。
进入这间密室之后,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像是思维和神经都被禁锢,脑海中有一条小溪潺潺流动,流动的是情绪,亦或者是记忆?
“在这里闭目打坐两个时辰,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南姒没料到他会这么好说话。
看着眼前白色的墙壁,感受着地砖下传至脚底的寒气,南姒倒未曾怀疑他说的话是否全部可信,只是想到紫宸宫还在跪着的苍寒聿,她淡淡道:“我明天晚上再过来。”
东华似乎并不在意她作何决定,语气淡漠:“不送。”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
南姒没多逗留,很快离开这座府邸,坐着马车返回宫里。
斜倚在马车锦榻上,南姒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若说有多大的触动倒也不至于,毕竟只是三言两语的陈述。
东华大祭司说那是无聊的故事,在南姒听来,如果故事在发生在别人身边,也许她也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故事。
至于故事的精彩程度,要看书写故事之人的笔力如何,能不能写得跌宕起伏,缠绵悱恻,勾住看故事之人的胃口。
而在这个尚未添加任何一点精彩剧情,也没有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感人情节的描述中,南姒单纯地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稍稍解开了心里的一些疑惑。
因为故事的内容而觉得伤感,难过,悲凉,亦或者感同身受,倒还真没有多少。
她从来就是个情淡的人。
只是既然已经弄清了一些,那自然需要把故事从头到尾全部了解清楚,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回到紫宸殿,南姒解开身上暗红色的披风大氅,走到内殿,看到那个还老老实实跪着的男子,语气淡淡:“没有偷懒吧?”
南姒比苍寒聿预计的回来时间要早些,他抬眸打量着南姒沉静的眉眼,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南姒的脸色平静得很。
苍寒聿心里其实是不安的,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里压下所有异样情绪,嗓音温软而委屈:“我哪敢违抗姒儿小主的命令?姒儿说不许起来,我就算跪到两条腿断掉,也绝不敢偷懒一分。”
“是吗?”南姒唇角微微一挑,嗓音散漫,“待我检查过了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苍寒聿眨眼:“怎么检查?”
南姒从内殿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盒药,走到锦榻前坐了下来,把榻上的几案搬了下去,拍了拍对面的位置,“坐这边。”
苍寒聿松了口气:“谢小主开恩。”
起身之际钻心的刺痛让他身体趔趄了一下,伸手扶着姒儿才得以站起来,揉了揉膝盖:“长这么大,朕还第一次被媳妇家法。”
南姒表情一顿,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寒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