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一眼他趴在枕上的侧颜,冷汗涔涔的,敛眸道:“南姒身份太尊贵,你看不出她的命格才正常。”
身份太尊贵?
能让师尊说一句尊贵,那得尊贵到什么程度?
东流眉心微蹙,忍不住思索片刻:“那……”
抿了抿唇,他猜测:“之前师尊算的‘鸾御九州’,是她的命格?”
男人没说话,起身端来一杯水给他。
东流有些受宠若惊,颤着手去接,低声说了句:“谢师尊。”
然后才就着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
“修为这么低,还敢动辄逃家。”男人冷冷的声音里隐藏着绝对的危险,“本座就不该对你心软,直接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再装回去,你才会记得教训。”
东流吓得心尖一颤,差点失手打落了水杯。
这还心软?
若非自己胆子不够大,东流真想控诉一下他的暴行,明明他身上的伤痕已经惨不忍睹了,还心软?
好吧。
思及早上的放水,东流有些悲催地承认他的确是放了些水,否则若真要按着堕入青楼的罪名跟他算账,以师尊冷酷无情的手段,那大概真要把骨头一根根拆了。
祭司殿圣洁之地,身为大祭司唯一入门弟子的少主却跑去青楼卖弄色相,连东流都诧异师尊这么轻轻就饶过了他。
所以此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主人。”
一天之内,这是门外侍候的少年第三次开口禀报同一句话:“有客人到。”
东流下意识地蹙眉。
又有客人?
南姒来过了,苍寒聿也来过了。
这次又会是谁?
男人没说话,径自给东流后肩上的莲花烙印上细细上了药,随即丢下一句话:“乖乖趴着,乱动一下,本座回来收拾你。”
东流偏头,汗水打湿了发丝:“师尊。”
男人眸心微细,邪魅的丹凤眼轻轻上挑,无情的寒芒在眼底隐现。
东流突然就什么也不敢说了,眸子微敛,声音细若蚊鸣:“没……没事。”
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纵然一夜未眠,他的背影依然清贵出尘,带着不染尘埃的仙气。
东华在花厅里见到了二次驾临的南姒。
“这次来,不问别的。”南姒开门见山,“苍寒聿跟你做了什么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东华大祭司负手低笑,笑意深沉:“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包含了很多关键,本座倒是不介意告诉你,只是你确定要听?”
南姒皱眉:“我既然问了,就没有不听的道理。”
“鸾凰之身,十世短寿之命。”大祭司淡淡道,“这句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姒没说话。
“苍寒聿为获得重生机会,愿意付出自己的寿命为代价。”大祭司语气悠然闲适,“比如你能活到十八岁,他就只能活到你十八岁的时候。你能活到二十岁,他也只会活到你二十岁的时候。”
“你们命运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你生他生,你死他死,如藤蔓缠树,依附生存。”说着,大祭司漫不经心地敛眸,理了理自己一尘不染的袍袖,“他原本该有的寿命,全部归本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