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番有人冒着性命之忧再三传信至帝都,端木锋和容楚修都不会知道边关粮草一事,等封麟的药毒期限过去,情况只会越发严重。
到时就算封麟主动禀报边关异常事宜,皇上追责下去,责任定然也只有封麟一人来承担。
齐王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只是他到底还是错估了当今天子这些年来在各地布置的势力和埋下的暗桩。
“臣安排了一些人手,把之前主上遇刺的事情也安到了齐王头上,这次可以把太后和齐王身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容楚修眉目冷冽,语气泄露几分肃杀之气,“除了这母子二人,秦家势力就此沉寂下去,对于其他大臣也是个震慑。”
太后和齐王虽然对皇权产生不了多少影响,可作为曾经的皇后嫡子,齐王的势力并不小。
先皇在位时,很多家族暗中靠向齐王,齐王也不是完全没脑子,那些年里发展起来的势力确实验证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新帝登基三年,皇后坐上了太后的尊位,他们以为皇上是忌惮着齐王势力,实则苍寒聿不过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顺理成章地把他们一网打尽罢了。
“凤麟睡醒之后,让他在宫里搜一遍,找到那个假传圣旨的内监。”苍寒聿淡淡开口,“朕要活口。”
假传圣旨的太监其他暗卫已经查出来是谁,但他要封麟亲自把人揪出来,即便不惩治他,也得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再因被暗阁的规矩所缚而遭人算计。
容楚修点头:“臣明白。”
苍寒聿端起御案上茶盏,敛眸轻啜一口:“南姒今天在干什么?”
凤麟都回来复命了,她怎么都没进宫?
苍寒聿并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按照道理来说,臣并不负责帮主上看住南相这项任务。”容楚修语气微妙,“不过今天倒是巧了,因为臣进宫之前撞见了离王,他说今天齐王妃在府中设宴,邀请了一些年轻的皇室宗亲去赏荷,恰好南相也在被邀请之列。”
所以这个时辰,南姒应该在齐王府。
苍寒聿闻言皱眉:“她宁愿去齐王府面对一些讨厌的人,也不愿意进宫陪朕?”
容楚修摸了摸鼻子。
虽然皇上语气里的怨妇意味很浓,但说得倒也不是没道理。
齐王府邀请的人只有两类,一类是跟南姒没关系的,她平素理都不屑理会的,比如云王和那些不太熟的世子和郡主;一类是让南姒厌恶的人,比如齐王夫妇,还有苍明齐夫妇。
虽不至于全是被南姒厌恶的,但比起皇上,那些人也的确显得无关紧要。
“可能南相有她的理由。”容楚修道,“主上还是先把正事处理完了再说,别让南相又挑您的错处。“
苍寒聿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伸手从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拿过一本翻开,脑子里浮现的却始终是南姒生气发火时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清浅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