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聿回宫之后,命凤麟把传旨的内监揪了出来,直接提到众位求见的大臣们面前。
紫宸殿外他负手而立,一张清隽如画的脸上尽是寒霜,语气冷峻地命令容楚修把这些日子搜集来的罪证,边关粮草被劫的信件,齐王和心腹来往的密函,以及齐王指使刺客弑君的证据,一一甩到了几位老臣面前。
“各位自己看。”容楚修淡淡开口,“看完了若是仍觉得齐王冤枉,本相可以请求皇上给你们时间去调查,直到把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落下,空气微凝。
大臣们不安地拾起地上的证据,一封封密信,一道道指令,在在都述说着齐王无可辩驳的罪行。
假传圣旨,是死罪。
动边关将士的粮草,是死罪。
弑君,是死罪。
这些罪名随便一条都足以置齐王于死地,而这么多证据摆在一起,齐王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秦家跟齐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齐王若倒,秦家和太后自然不可能继续荣华下去。
进宫求情的大臣们曾经大多都是齐王一党的人。
他们以为皇上震怒之下发落齐王和秦家只是因为南相的身份被拆穿,所以才先发制人,以此来压下南相的欺君之罪去,却没想到齐王的罪证皆是真的。
众人脸色剧变,沉默而不安地看着手上这些烫手山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色不早了。”容楚修语气冷漠,“该回去的都回去,不想回去的也可以继续在这里跪着。”
苍寒聿转身走进紫宸殿,颀长背影峻拔冷漠,透着尊贵与疏离。
容楚修转头看向跪在凤麟脚边不断颤抖的太监,冷冷一笑:“替你主子做事的时候没见害怕,你家太后主子给你好处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
可惜晚了。
容楚修冷道:“杀了吧。”
内侍面色惨白,下意识地就要开口求饶,然而凤麟只往他头顶一拍,内侍瞳眸倏地睁大,嘴角一丝鲜血溢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臣们心里一惊,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气。
容楚修没有错过他们的反应,却只是冷冷一笑,转身走进了紫宸殿。
封麟沉默地跟了上去。
徒留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们不安地对着内监的尸体。
苍寒聿坐在御案后的椅子里,眉眼冷峻淡漠,低敛的眸光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情绪。
“主上打算如何处置顾清漪?”容楚修在案前站了一阵,确定如果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这位皇帝陛下大概要魂游到天外去了,遂开口打破了沉寂。
苍寒聿没说话,心里无法控制地想到南姒肚子里的孩子。
眼下他们都还年轻,生不生孩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也并未真的奢望通过一个孩子就能绑住她。
可暂时要不要孩子,和怀了孩子要不要生,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南姒那句:“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苍寒聿一时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