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苍寒聿抬眼看他,瞳眸里一片寒冽色泽,“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苍云帆抿唇,语气低而谦恭:“臣弟特来请罪,请皇兄责罚。”
责罚?
苍寒聿沉默不语。
对于他主动请罪的态度似是有些意外,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这几天状态不太好,一直感觉精神倦怠低迷。
此时心里想着南姒,对其他的事情更是没什么心情处理……况且南姒让他忍,不许再轻易发脾气。
苍寒聿便只能忍下骨子里的暴戾气息。
可所有试图伤害南姒的人,都不可饶恕。
“你对南相的敌意从何而来?”苍寒聿淡问。
苍云帆沉默片刻,恭谨回道:“臣弟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子,以色侍君,祸乱朝纲,让皇兄背上断袖之名,所以才对他不齿。”
顿了顿,低眉道:“请皇兄责罚。”
苍寒聿闻言,眸心浮现深思:“没有别的原因?”
苍云帆又是片刻沉默,随即缓缓摇头:“没有别的原因。”
“既然如此,今天这番话是否代表你以后不会再对她抱有敌意?”
“是。”苍云帆叩首,“臣弟知错。”
苍寒聿没说话,眉目凛冽如霜。
不知过了多久,他淡漠开口:“出去外面跪着。”
苍云帆薄唇轻抿,低声应了句是,便起身退出了紫宸殿。
苍寒聿倚着椅背,安静地注视着窗外,静待天黑。
“皇上累吗?”裴海小心谨慎地开口,“奴才命人侍浴?”
苍寒聿不说话,表情冷漠,漆黑瞳眸似是染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出这层雾气下面隐藏的真实情绪。
裴海心下一叹,忍不住开口劝导:“皇上,世人常道‘旁观者清’,其实相爷心里有着皇上呢,只是女子性情总是有些捉摸不定,偶尔使使性子也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皇上是不是可以试着换个方式跟相爷沟通?”
一番话落音,苍寒聿神色微紧,敛眸感受着心头的悸动和酸涩。
南姒心里有他?
的确有他。
否则在东澜那一世她也不会那么有耐心的,一步步护他成长,教他武功谋略,为他谋取至尊帝位。
可现在呢?
现在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苍寒聿原本不敢确定,却因裴海一句“旁观者清”而生出悸动和希望。
“女子性情都比较捉摸不定?”他蹙眉,“你确定?”
裴海叹气。
可不确定吗?
南相那性情太难捉摸了好吗?
不然皇上您怎么屡次跟失宠的妃子一样,每每患得患失,根本就不像雷厉风行的一国之君。
还不是被南相给折腾出来的?
不过这话裴海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小心道:“奴才敢确定,相爷心里,皇上定然是摆在第一个位置的,而且如今有了身孕,身边若有个嘘寒问暖的人,尤其这个嘘寒问暖的人若是皇上,相爷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
苍寒聿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南姒每次看到他,可从未表现出来高兴的样子。
裴海点头:“奴才再确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