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聿闻言,不由沉默片刻:“朕过几天要出宫一趟,你二人午时之后过来一趟,有些事情交代你们去做。”
过几天出宫?
容楚修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很快明白皇上这是要出远门,而不是出宫去南相府。
只是碍于御书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容楚修没有多问什么,恭敬领命:“是,臣先告退。”
苍寒聿嗯了一声。
容楚修正要转身离开,抬头间却发现站在御案一旁研磨的裴海正朝他看过来,眉心紧锁,眼底尽是忧心。
怎么了?
容楚修心下不解,下意识地看了苍寒聿一眼,然后发现他家主上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昨晚没睡?
不对啊,昨晚他留宿在南相府,怎么可能一夜没睡?
可皇帝陛下此时看起来的确有些苍白憔悴。
容楚修心念微转,却没说什么,很快跟离王一道告退离去。
心病还需心药医。
若连裴海都没办法,容楚修不觉得自己就能有什么办法让皇上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皇兄心情像是不太好。”走出御书房,离王若有所思是地开口,“容相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容楚修瞥他一眼:“你这皇弟当得真是失败。”
离王一愣:“我怎么了?”
“你家皇兄正在为情所困。”
啊?
离王不解,随即反应过来:“因为南相不肯入宫的事情?”
“不是因为南相不肯入宫,而是因为南相不肯入宫的原因。”容楚修道,“虽然本相也不知道其中隐情究竟是什么,但皇上跟南相之间有问题。”
离王皱眉:“我觉得南相挺好的呀,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容楚修沉默地看他一眼,暗道自己也是无聊,跟一个憨憨说这些。
“顾清漪的事情,朕已经给顾家留了面子。”御书房里,苍寒聿嗓音冷峻,“朕最近几日心情不好,没空再去表现什么仁慈宽容。顾云深,若非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朕会直接派人送顾清漪去尼姑庵。”
搁下朱笔,他冷冷看着前来求情的年轻男子:“既然自诩名门贵女,她就该做一些跟身份相匹配的事,而不是在背后算计他人。此番南姒是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否则顾清漪难辞其咎,你还好意思过来替她求情?”
“臣知错。”顾云深低着头,“臣身为兄长,没有约束好她的行为,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家一直忠心耿耿,朕不会迁怒。”苍寒聿淡道,“朕也体念尊重顾太傅,你回去转告顾清漪,她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就去跟南相赔个不是。南相若能原谅她,朕便不再苛责于她。”
顾云深闻言,深深躬身叩首:“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苍寒聿没再理他,复又低头翻阅奏折。
顾云深很快告退离去。
“皇上要用膳吗?”裴海忧心忡忡地开口,“早膳还没吃呢。”
苍寒聿摇头:“朕没胃口。”
裴海脸上忧色更重:“可皇上也不能总不吃——”
“添茶。”
裴海顿时静默,然后恭敬地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