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久守下令撤退以后,萨摩士兵如蒙大赦,个个急着飞奔回城,而顺军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追击的机会让萨摩军队从容撤退。
很快顺军就全军出击,展开了追击战,萨摩士兵战意全无,在顺军的猛烈进攻之下撤退很快就变成了溃逃。
桦山久守自己倒是早早就溜进了城中,眼看顺军紧紧跟着萨摩士兵而来,桦山久守毫不犹豫地下令关闭城门:
即使这个时候城外还有大批萨摩士兵没有退入城中,但桦山久守管不了那么多的,要是顺军跟着进来的话,那鹿岛城就完蛋了,至于城外的士兵,那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至此,这场鹿儿岛战役以萨摩军队大败亏输告终。
城中的岛津光久和其他家臣看着桦山久守进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败了。
果然,桦山久守跪趴在地上,低头请罪道,“藩主大人,罪臣无能,顺军战力太凶,火力太猛,萨摩武士抵挡不住,几近死伤殆尽,现在顺军围城,罪臣恳请藩主大人为保萨摩之根本,与顺军和谈。”
嗯,原本开战前叫得最欢的桦山久守一战下来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没办法,顺军战力太强,萨摩藩在海战与陆战面对顺军的时候都遭遇了大溃败,如今只能窝在鹿儿岛中的城堡里。
不过对于岛津家来说,好消息就是顺军带的火炮不多,且没有重炮,一时之间估计是攻不下鹿岛城的,所以窝在城里的大家伙暂时还是安全的。
当然,可以预见的是,鹿儿岛城外的地方一定会被顺军扫荡一空,同时顺军海军也肯定会扫荡鹿儿岛附近的岛屿。
换句话来说,这战以后,岛津家算是元气大伤了,接下来就算解决了和顺军的问题,后续应付不怀好意的幕府和九州诸藩也将是一个大问题。
岛津光久和一众家臣们听了桦山久守的话之后默然无语,原本岛津一众人等以为可以通过打赢一两次战斗来获取筹码,现在好了,这场仗打成这样,别说筹码了,底裤都被桦山久守打没了,筹码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于是岛津光久和一众家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一样的信息:
看起来这仗确实不能打下去了,再打下去鹿岛就得被顺军彻底毁灭了。
“藩主大人,输给天朝又不丢人,”过了良久,岛津庆久打破了沉默,说道,“当务之急是马上和顺军和谈,不然接下来九州各藩或者幕府趁火打劫的话那就麻烦了。”
岛津光久点点头,他也考虑到了这点,在他看来,顺军不太可能真的要征服萨摩,毕竟萨摩藩是出了名的穷鬼藩,但是幕府和其他虎视眈眈的九州诸藩是真的想让岛津家死。
于是岛津光久说道,“派人和城外的顺军将领谈谈吧,只要能平息兵戈,萨摩藩愿意尽最大的努力。”
说着岛津光久看向桦山久守,他很像让这个无能的废物切腹,但考虑到桦山家在萨摩藩的地位,岛津光久最终忍了下来,把处置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当务之急是赶紧和顺军完成和谈,结束鹿儿岛的危机。
巡视了在场诸人一眼,岛津光久最终决定派人去请顺军将领前来和谈。
与此同时顺军这边,两个海军司令张名振和郑鸿奎还有一众西营将领正在商量怎么才能以较小代价攻下鹿岛城。
正当众人商议的时候,有士兵前来通报说岛津家派人宣称要和顺军讲和。
顺军诸将愣了一下,随后众人商量了一番,觉得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的,于是顺军这边决定让和日本交往比较多的郑家人郑鸿逵去和岛津光久谈。
郑鸿逵并不害怕萨摩藩趁机做什么手脚,在他印象中,日本人对于比自己强的对手那是相当尊敬的。
所以郑鸿奎一上来就强势地先发制人,指责岛津光久道,
“你们萨摩藩以强欺弱,祸害琉球这么多年,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如今我大顺为琉球伸张正义,希望萨摩藩认清现实,好自为之!”
岛津光久知道输了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额,虽然本来萨摩藩入侵琉球这事就不占理。
因此岛津光久也没有对侵占琉球一事做什么辩解,而是说道,
“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郑将军,你们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有些内容我觉得我们不能答应。”
郑鸿逵说道,“岛津藩主,你这么说的话就没意思了,你也说了,成王败寇,以我大顺之军力,莫说荡平萨摩藩,哪怕是整个九州乃至日本一起上也不是大顺的对手,而我们只是略施薄惩,已经相当仁慈了。”
说完郑鸿逵看向岛津光久,没想到岛津光久淡然地说道,
“是的,但是我也希望郑将军明白,萨摩藩虽然弱小,但也不是不能打下去,萨摩藩有的是武士,我这里也和你说开了,这些武士死多少人我都不会在意,可那样的话你们就得多死伤不少士兵了,你能和我一样不在意吗?”
郑鸿逵被岛津光久这番话整不会了,他想了半天才说道,
“岛津藩主,如果你的态度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很难谈下去。”
岛津光久继续说道,“郑将军,首先,我萨摩藩一年收入从来没有超过六十万两白银,我们确实拿不出三百万两,其次,无论是给琉球人立碑还是给琉球人道歉,与我等而言太过屈辱,就算我答应了,我旗下的武士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郑鸿奎说道,“岛津藩主,你这话我不赞同,你我都是走海上的,海上的男儿,错了就认,就算挨打也要坦然受之。岂能获利之时如狼似虎,备责之时却潜身缩首?这不是大丈夫该有的表现。”
岛津光久哭笑道,“郑将军,能做好男儿谁不想做呢?但萨摩藩真没有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