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收复辽南四卫之后便开始搜罗百姓进行登记,然后便是李国英的一系列恢复辽南四卫正常运转的努力:
历史上的大清好奴才李国英现在是大顺大好官员,他立刻来了一阵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操作。
第一把火便是登记人口,丈量田地,他向朝廷申请了一批专业人员前来辽南丈量田地,准备制作成账册上交朝廷以便开展分田行动。
第二把火则是重修各地屯堡,辽南四卫本就有些残破的屯堡经过清顺双方的大战之后更是残破不堪,有些屯堡一看就是完全失去了修复的必要,李国英便干脆拆了这些旧屯堡,直接修筑新的屯堡。
第三把火则是最紧要的:那就是处理辽南四卫的旗人。
这些旗人的主要组成是先前在撤退中被清军扔下的汉军旗旗人,当然也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满蒙八旗旗人,人数不是很多但也不少,至少也有数千人。
对于这批人的处理,原本李自成想的是搞“只诛首恶”的政策。
即大顺朝廷只对清廷皇族喊打喊杀,追究责任也只到满蒙八旗为止,对于汉八旗的旗人,则能争取就争取,这样或许有希望引发清廷内部的分裂。
但是李国英收到朝廷的指示之后却不这么认为,他和张勇,郝效忠联合上了一道奏章,从另一个角度隐隐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那就是汉八旗已经和满蒙八旗高度绑定,他们之间的团结程度不太可能因为小小的差别对待而破碎。
而且如果不让汉八旗意识到继续跟着清廷会有巨大风险,他们不太可能会放下已有的利益弃暗投明。
所以在李国英看来,只有让汉八旗的人知道,跟着清廷将来是会被拉清单的,这帮人才会那么一丝反正的可能性。
至于满蒙八旗,这些人更不用说,除非顺军将清廷逼到穷途末路,不然争取他们是浪费功夫,而且可能影响顺军的名声:
毕竟大顺这两年没少在报纸上宣传华夷之辩,你宣扬了那么久的华夷之辩,却要去争取满蒙八旗,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李自成接到李国英几人的联名奏章之后思考了一阵,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于是又重新调整了政策,新的政策也很简单:
那就是朝廷不再插手对旗人的处置,对于旗人的处置由辽南百姓自行处理。
至于怎么让辽南百姓自行处理,李自成给出的指示是这样的:
辽东都司从辽南百姓中选出若干人等组成审议组,类似后世陪审团一样,由审议组对这些旗人进行审判。
当然审议组的人数不能太少,至少不能少于五十人。
很快,收到李自成的指示之后,李国英立刻行动起来。
虽然辽南四卫的百姓比起明朝时期那是少了大半,不过凑出一个几十人的审议组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审议组人数,既然皇帝说不少于五十人,李国英便派人凑出了一个五十人组成的审议组。
审议组的百姓一开始不知道审议组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李国英说参加审议组可以发放补贴,于是这些人就被凑了进去。
然而,这些个百姓听到让他们来决定如何处理这些被顺军抓获的旗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多年的压迫使得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决定旗人老爷的生死去留。
即使李国英让人多番鼓动,大搞痛苦回忆,百姓们仍然心存畏惧。
“这些刁民,真是做奴才做惯了!”
有些破防的李国英对张勇说道,“朝廷好心好意给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这帮人却畏手畏脚,我看这群刁民是当狗当久了已经不会当人了。”
张勇看了看李国英,摇摇头,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这么个情况,鞑子凶残你我都知道,现在我军大胜,鞑子是不可能再重新回到辽南了,但是这些百姓不知道,他们应该是害怕有朝一日鞑子返回之后的报复。”
李国英想了一阵,觉得张勇说得很有道理,便说道,“那我们向他们说清楚鞑子不会回来这个情况?”
“光说没用,”张勇说道,“依我看,不如给他们一个承诺,承诺事情结束之后安排他们离开辽地。”
李国英听从了张勇的意见,马上派人告知这些参与审议组的百姓:
在他们审议结束之后顺军会安排他们离开辽地,前往其他地方生活。
这下子审议组终于没了后顾之忧,开始准备对旗人们进行审判。
审判没什么好说的,清廷这种长期实行民族压迫的政策自然给汉民留下了数不清的痛苦,他们的罪行随便一找便有一大堆,包括但不限于杀人,占田,强迫为奴,强抢女性等等。
令李国英无语的是,这些个旗人,特别是满蒙旗人,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们是奴才!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既然他们没有胆子拼死一搏,那成了奴才之后的一切就是他们自找的。”
一个满八旗旗人说道,“成王败寇,今天爷输给了顺军,爷认了,但你们这些奴才也别得意,不过是换了个新主子而已,一天是奴才,一辈子都是奴才。”
这个旗人的话让审议组勃然大怒,于是审议组火速给出了他们的建议,那就是把这些“死硬分子”统统处决。
既然这是审议组的意思,李国英也不想反驳,反正这些旗人留着也是个不稳定因素,他完全不介意将他们清洗殆尽。
不久之后,李国英将一众旗人在金州处决。
见李国英来真的,这时候一些旗人倒是开始摇尾乞怜了,但李国英觉得“审议既定,不宜更改。”
于是他仍坚持将一众旗人全部清理。
看着曾经的噩梦像猪狗一样被清理,张勇感慨地说道,“可惜这些人中满蒙八旗数量还是不够多,这些王八蛋,当年在辽地屠戮了多少汉民,将来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李国英点点头,说道,“那一天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