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们两位啥也不说,直接就把那傻大个阴到井里去了,结果弄得个七孔、八孔流血,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把我们两个吓得个半死……害得我和大哥慌不择路地一顿狂奔,还是没跑掉。”
清玄的结论刚一下,吕辉就语带不满地发了两句牢骚,鼓瞪着眼睛老着一张臭脸,一点也不给清玄面子。
“……你还是先将我昏死之后,所发生的事详细的描述一遍,我尝试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据我看来,吴宇、玄月的情况不容乐观。”
清玄故作无谓地岔开了话题,把吕辉的注意力引到了吴宇身上,因为他自己也还未想出,这个阴谋的目的所在,毕竟这出诡计的巧合性、和偶然性太大,还需要渡过悠长的岁月去等待,实在怪异的推算不出缘由。
同时他也向吕辉奉上了一个五十步笑百步的眼神,这人明明自己就是个傻大个,还能畅快的去笑别人是傻大个,真是让他无言以对了……
清玄看得挺明,吕辉这个莽撞的家伙,一心只为他的吴大哥,但要说他完全不关心身边的人,也不尽然。恰如刚才听似无礼的唠骚,就是对自己和玄月生死的在意,只是他不懂表达的方式而已……
坐在石堆上的吕辉神态变得沉重,他转动了一下眼球看着吴宇,说道:
“你们倒在血泊之中后,暗夜也说与血影魔帝失了联系,我和吴大哥便将你们背负着拼命奔逃,但是,不管我们如何瞬移,都逃不脱这个星球。”
“之后玄月和你被率先吞噬,这种腐蚀之气无法用元力逼出,吴大哥和我也是断腿断臂,却在这危机关头被暗夜救了……”
“暗夜?他?”清玄看了眼躺在末尾的暗夜,他缺失的侧肩格外醒目。
“是的,暗夜带着我与吴大哥躲避过许多陷进,可就在他找到一处光门,想要带着我们二人冲破之际,整个星球就瓦解了……如同一面被敲碎的镜子,碎成了无数残片的虚空……”吕辉点头回忆的道。
“之后你醒来,我们就都身处这里?你怎么判断出已过百年?”清玄推疑地说道。
“我醒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有一部分是我用手扒拉出来的。”吕辉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
“当时,我感到灵魂一阵火辣辣的绞痛,接着我就醒了……嘿嘿,我醒来一眼看见的,就是暗夜!他被我压在身下,而你被他压在身下,玄月仙王则被你压在身下,至于我上面的,就是吴大哥。”
“……叠罗汉?不至于吧……”清玄眨巴了两下眼皮,颇有些不愿相信的意味。
吕辉一瞧见他那啼笑皆非的表情,还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两声。
“我们的造型就是夹肉饼,哈哈!而且我们还被活活埋在层层石堆里,成了夹肉饼的馅……我害怕空间还会崩溃,就赶紧瞬移了出来,从上至下地把你们刨了出来。”
“随着周围堆叠如山的碎石快速地消失,而我后脑红色的毛发也根根冒出,我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可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救你们。”
“忽然我灵光一闪,就想起了以前曾听说过的一个传闻,据说人都是最在乎脸面的,那脸面可比性命还重要百倍……所以,我就只有死命地打你们的脸皮,希望你们能醒过来……”
吕辉的话还没讲完,清玄就很无奈的苦笑着,摸了一下正在消肿的脸皮,心想他们几个恐怕是没少遭到吕辉的‘毒打’。
“吕辉,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明了,有几个问题你要仔细的想过再回答我。”清玄忽然脸色一禀,严肃地问道:
“一,你醒来后有没有发觉我们几人神色,样貌,甚至穿着有何不同之处?二,我们四人的眉心,是否有神秘的黑点,周身是否覆盖有黑气。”
“至于三,你能推测出剩余的这些灰白碎石,还有多久会完全消失吗?”
吕辉知道清玄问的必定是关键所在,就开始仔细的思索,回忆他曾看到过的一切景象,缓缓的说道:
“玄月仙王与你没有什么特别,沉睡的模样比较安宁。吴大哥从一开始就有挣扎的痕迹,但后来便渐渐减弱了。暗夜我没注意,只觉得他身体变得挺沉,搬动起来比你们任何人都重。”
“对了!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我和吴大哥的身体,虚空瓦解之前,我的一条臂膀和一腿,他的双腿都被斩断了,可你看看现在,我的身体完好无缺,大哥的身体也是,只有暗夜的伤势还在!”
清玄朝吕辉点了点头,道:“很好,继续想想。”
“还有一点,你们四人眉心的黑点是在碎石消失到一半时,才显现出来的。这些灰白的碎石,就是当初压在我们身上的石层。而你醒来的一瞬,黑点就消失了。”
“至于全部消失的时间,据我判断,应该还有五十年就会完全消失了。”
“这么肯定?”
“哼,小瞧我。我后脑的红毛,一百年左右长出三根,现在只长了三根,碎石大概消失了接近四分之三,你说是不是还有不到五十年就会没了?”
吕辉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双臂互环在胸前,得意洋洋地笑了一笑。
“五十年……”
得到答案的清玄,没再继续地追问,反倒是眼眸深邃地四处观望,忧虑地重复着吕辉推算出的时间。
依照眼前和身后那两条幽暗延伸,狭长曲折的通道,清玄粗略地判断,他们所处的四方位置,大概是这条不知会通往何处的通道中的小厅。
触手可及的顶部石层,布满湿滑的暗蕨植被,清玄抚摸顶部石层的手掌瞬间化拳,轰然一击之下,石层纹丝未变,湿漉漉的植被卸去了他的八分力道,令他使不上力。脚下是密不透风的石层,模糊不清的纹理上粗黑一片,又是迅猛地一拳砸下,除了灰白的碎石被崩弹粉碎以外,那石层依旧是密不透风的坚硬,就连一丝拳痕都未留下。
如此这般,试过多次以后,清玄黯淡地说道:
“神人宝藏,如果这里真是神人宝藏,就不该如此废旧不堪,阴麋潮湿的臭味简直令人作呕,难道成神后,都喜欢邋遢不堪?”
“这里恐怕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也许这一切都是幻想,也许这里只是一个牢笼。吕辉,你看看这面墙壁。”清玄指向他原先准备查探的墙壁,这面墙壁上有一道醒目宽大的裂痕,自上而下斜竖着贯穿了整个墙体。
吕辉站起身,探过头上下左右的瞄了瞄,说道:
“恩,牛,很牛!这裂痕像是被一斧直劈而成的,我之前也猛砸过四处,结果骨头碎粉了,墙壁还是完好无缺……”
清玄侧过脸盯着吕辉看了好一会,才道:“吕辉,你有秘密瞒着我们。”
吕辉吃惊地后退了一步,局促的神态很不自然,他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华,与清玄意味深长地对视良久后,才默然地摇头不语。
“这墙壁上的禁制绝不一般,以我仙帝的修为,都不着痕迹,我想至少这里是可以困住一般神人的地牢。”
一抹了然之色,划过清玄的眼眸,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对持没有发生过,他继续平静地分析道:
“灰色的碎石,有可能是那地下城崩塌时,随之带入的废墟。此处虽昏暗,但也能隐约判断出石层为暗绿或墨绿,灰色碎石的坚硬程度与此处石层相比,简直犹如灰尘。”
吕辉憨憨的一笑,神色有恢复如常,接口道:
“吴大哥的老祖,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吕辉笨,你不要分析了,直接告诉我结论吧!”
“结论?”清玄一笑道:“没有,我还没有结论。你必须回答我二个关键的问题,我才能得出结论。”
“问吧。”吕辉又坐回到石堆上,沉沉应道。
清玄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在醒来后一次射出两道冷厉寒光,直指吕辉的心门。
“你有没有走到前后两个通道的尽头?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吕辉闻清玄之问,左顾右盼了许久,终还是下定决心,缓缓的道:
“甬道的尽头,是两面石门,石门乃是通体晶蓝,隐约可见内雕兽图,一面为龙身,一面为龙首。”
“至于醒来的原因,便是心中的**,被自我冲破,灵魂枷锁自动散去。”
“果然是……唉”清玄摇头苦笑,面露恍然,一改之前冰冷神色,迷茫地叹道:
“吕辉啊,吕辉,你骗得我们好苦,既是如此强大,为何隐藏至深?我能醒来,是因灵魂内有股绞缠冲突的金色光华,刺痛下将我的枷锁穿透,我才恍恍惚惚的从欲障中脱离。你却能自我突破,谈何容易!”
“此处定是传说中神界中大名鼎鼎的锁魂灭神阵,生死判定犹乃一息,魂识同灭,永堕始然,世世代代永生欲海。区区一个神人宝藏,怎会有如此魔阵,区区地牢,又怎会有如此灭神之阵?”
清玄此哀叹一出,倒换做吕辉面露惊诧,他一跃而起,喜出望外地抓住清玄双臂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阵?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太好了!既然知道就一定有破解之法,你说,你说的出方法我一定就做得到,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清玄自我讥嘲地一笑,双臂一抖,挣脱了吕辉的抓握,他反手牵住吕辉一臂,将他带至吴宇身前,指着那眉心旋黑说道:
“我知道,但破阵的关键不在我,而在吴宇身上。锁魂阵本就是无解之阵,乃是上古魔神的秘传之阵。此阵可锁任何一物,只要有魂或是有识,便都可锁住。”
“解救之法也尤其特别,可像你一般,自破枷锁,也可像我这般,在他人帮助之下冲破枷锁。枷锁一破,不但灵魂蜕变,身躯也会随之蜕变,例如我,之前我的躯体几乎损坏殆尽,无修复的可能,却在醒来的一刻完全恢复,更胜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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