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香水而已,走啦,正事要紧。”
沈默见狄道小凤仍心有不甘,干脆拖着他走,车厢的暗阁还有几瓶,平时备着就是准备送人的。
“让小爷逮到,活剐了他,哼哼。”狄道小凤气哼哼骂道。
沈默苦笑,以他对狄道小凤的了解,这话真不是开玩笑,惹胖花狐生气发飚的后果很严重。
狄道小凤带沈默进府后,狄道府的下人忙着杀鸡宰羊,似乎要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侯爷狄道奇亲自把喝得半醉的沈默送出府门,狄道小凤搀扶着他上车,如此超规格的礼遇,若传出去,必引起不小的轰动和各种猜想。
留仙阁。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行首苏妙裳独居的小阁楼仍亮着灯。
只披了一袭红色轻纱的苏妙裳懒洋洋的依在锦榻上,手中把玩的小瓷瓶正是她从狄道小凤怀里顺走的那瓶香水,水汪汪的桃花眼儿闪烁勾人魂魄的亮芒。
她乔装打扮靠近沈默,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一句“祸国殃民”真的把她给惹恼了,不过,偷听了沈默和狄道小凤有些另类又新鲜好玩的谈话后,心中的不爽全消了。
有这么夸赞人家的么?真是一对另类的活宝。
沈妙裳暗自诽腹,不过心里却生出几分莫名的窃喜,看在你是当代书法大家的面上,姑奶奶放你一马。
待听到沈默和狄道小凤说到香水的功用和价钱,鼻中嗅到一缕好闻舒服的幽香味时,她在瞬间就生出“借”来看看的念头。
借着和狄道小凤错步的一瞬间,她施展妙手空空神技,从狄道小凤怀里顺走了香水,不过狄道小凤的反应之快还是让她有点吃惊,没想到这个小胖子竟然是暗劲高手。
这个小胖子真是太狡猾了,藏得这么深,连她这个老江湖都看走眼了,难怪有个花狐的绰号,小狐狸就小狐狸呗,怎么前面还带个花字?
嗯,还有那个沈大家,绰号妖狐,这是什么鬼绰号?难不成比妖怪还要厉害的小狐狸?
苏妙裳对这两只小狐狸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她现在更对香水感兴趣,确切的说是对香水的生意产生很大的兴趣,白花花的银子嘛,谁不喜欢?何况她真的很缺钱。
这么赚钱的生意,姑奶奶一定要插一脚,如果姓沈的不答应,哼哼。
苏妙裳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森冷摄人的寒芒。
她下床更衣易容,只一会的功夫便从一个千娇百媚,勾人魂魄的大美人儿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然后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了看,纵身跃出,双臂张开,如一只飞行的大鸟,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今夜夜黑风高,对某些喜欢在夜间活动的人来说,实是杀人劫货的好天气。
三道黑影如夜间的幽灵,悄然出现在沈宅后门的围墙外,他们贴靠在墙壁上,与墙壁融为一体,如此漆黑的夜色,哪怕有人从旁边走过,若不注意看也未必发现他们。
一间厢房的房顶上突然闪现一点星光,就象一颗坠落凡间的星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光线,啪的掉落在那三道黑影的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
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本能抽出武器凝神戒备,待看清楚脚下噗噗燃烧,冒着青烟的东东,瞳孔骤缩,反应最快的仅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绝望的惨嚎。
“轰天雷……”
轰——
惊天动地的焦雷声炸响,烈焰激射,在夜色中格外亮丽刺眼,也把帝都大半居民吓醒。
两个蒙面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透,唯一活着的蒙面人跪爬地上,手脚并用,吃力的往胡同深处爬。
苏妙裳就趴伏在对面的围墙上,与围墙融为一体,亲眼目睹了轰天雷爆炸的恐怖威力,左臂被四处激射的碎铁片割划伤,痛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
“该死的混蛋。”
她低声咒骂,右手一抖,一道白绫飞射而出,如毒蛇般缠卷住蒙面人的身体,手腕一振,蒙面人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庞大的身躯凌空起。
苏妙裳一记掌刀把人劈晕,顺势挟在腋下,跃下围墙,纵身飞跃,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没过多久,一队在附近巡逻的城卫军持着刀剑和火把奔来,封锁现场,稍后又有几队城卫军赶来,随后是接到急报的中州府尹、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捕快等赶来,把整条胡同都塞满了。
这会,整个帝都已闹得沸沸扬扬,城卫军四处搜捕凶手,凶杀现场的所有居民都被凶神恶煞的城卫军叫醒询问,就连沈默也不例外,不过他亮出身份后,城卫军的态度客气得不得了。
所有被问询的居民回答都完全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谁都以为是老天爷打雷,准备下雨了。
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把元德皇帝给惊动,中州府尹、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等官员不敢有半点隐瞒,如实禀奏。
别说死两个了,就是死二十个都不要紧,要命的是死在轰天雷之下,轰天雷是江南雷家的独门暗器,威力惊人,想瞒都瞒不住。
当晚,皇宫的警卫倍增,一队羽林骑连夜出城,驰往南方,据小道消息,这队羽林骑是奉旨赶往江南锁拿雷家入京问责。
身为罪魁祸首的沈默正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萧红羽的揉捏按摩,他让萧红羽使用炸药,目的是为了震摄那些想打萧红羽主意的江湖人,却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天家都被惊动了。
“媳妇,你说会是谁给我们示警呢?”沈默皱眉问道,按老卫、杜六等人的分析,有一个神秘的暗劲高手扔石示警,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好心人是谁。
“妾身不知。”萧红羽轻声问答,她也猜测不出示警的好心人是谁。
“好吧,等以后知道了再好好谢谢人家吧。”沈默叹了口气,他不喜欢欠债,特别是人情债,总感觉心里多了什么东东,有点不舒服。
这会,沈默嘴里要感谢的好心人正果着大半雪肌,边用布带包扎伤口,边咒骂他这个恩将仇报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