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好之后,沈默马上让人把苏大财叫来,仔细吩咐一番,苏大财听明白了兴冲冲离去。
没过多久,县令、主簿、县尉和一大群士绅豪强都屁颠屁颠的跑来拜会沈客卿,热情的邀请他赴宴。
藏剑阁四大殿之一的神武殿在大兴县设有一个分堂,分堂主段志勇听闻消息后也跑来拜访,既是查证沈客卿的真实身份,同时也有结好之意。
四宫四殿分驻各地的分堂主也算手握实力的一方诸侯,但跟那些地位超然,随时可以和宫主殿主吹耳边风的客卿相比,又有一大截距离。
各宫各殿虽各有职能,互不统属,但关系还是不错的,北宫藏剑虽默许四宫四殿私下相互竟争,但不允许反目成仇,违者必重罚。
能当上各地分堂的堂主,除了能力之外,脑子还得灵活,段志勇能力或许略有不足,但眼色绝对一流,心思也比一般人要灵活。
沈默虽是水神宫的客卿,理论上是管不到他,可万一哪天被阁主赏识重用,谁又能说得准呢,交好人家也是一种感情资,就象赌钱押宝一样,也不亏几个钱,可万一要押中那可发死了。
当他看到沈默微笑出迎的时候,心里不免一番感概,长得俊,又很会做人,难怪能讨水宫主欢心,这当小白脸吃软饭也是一种让人羡慕得要死的本事呐。
沈默看到段志勇时,同样笑得很开心,计划里边,段志勇可是关键的一环,正寻思着如何上门拜访,没想到他竟自动送上门,一下省事了。
两人客套一番,沈默开门见山,说有事想麻烦段志勇,让他帮忙以最快的速度向水盈月传信,请她赶来大兴县一趟。
“这本是某份内之事,沈客卿无需客气。”
段志勇笑呵呵道,四宫四殿虽各司职能,互不统属,但代为传递消息什么却是共负职能,这是北宫藏剑定下的门规,没人敢违背。
他心生好奇,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惊动到水盈月?再者,沈客卿虽得水宫主欢心,但真能请动水宫的凤驾?
他当即吩嘱随行的亲随,用飞鸽传书帮沈默向水神宫宫主水盈月传信,不得有误。
见事情解决,沈默暗中松了一口气,热情的拉上段志勇却赴宴喝花酒,萧红羽等所有人都随行护卫。
段志勇本身就是县令等人及一众士绅豪强想巴结的大人物之一,平时想请都请不到,见他陪着沈默出席宴会,自然是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各种奉承。
几杯水酒下肚,沈默和段志勇似乎成了无话不说的铁哥们,彼此心照不宣的收下士绅豪强们奉送的礼物,小财就是在这么不经意间悄悄发了。
段志勇平时还是挺摆谱的,但今天有沈默这个大人物在,加上又收了人家的好处,难得的谦虚一回,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聊风月,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几天,沈默都拉上段志勇出席各种应酬,没办法,县令等人和一众士绅豪强实在太热情了,今天这个请客,明天那个请,你都不好意思推却。
这也正是沈默希望的,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陪着,那股神秘的就算敢动手也必投鼠忌器,只要撑到水盈月赶到就OK了。
用信鸽传递信息的确很快,但并不是百分百的成功,因距离太远,暴风雨天气等,信鸽有可能迷航,天空中有天敌鹰隼等猛禽,降落觅食也有被走兽捕食的危险。
因此,如果是重要情报信息,一般都会放飞两只以上的信鸽,以确保情况能够安全送达,段志勇让手下放飞的就是两只信鸽,给足了沈默面子。
但不知什么原因,只有一只带伤的信鸽摇摇晃晃的飞到目的地,接信的是神武殿的人,按流程登记之后才派人前往水神宫送信。
这会,水盈月正皱眉烧掉沈默的亲笔书信,说实话,沈默这封书信写得有点草率,甚至有挑拨离间之嫌,但她却完全无视这些,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师父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些眼线,她心里是清楚的,要说没有怨言是假,只是心存敬畏,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师父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即便心中怨恨,也不敢生出丝毫背叛之心。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把痛苦怨恨深埋心中,放纵自己,不顾世人看法,尽情享受人生,也因此落了离经叛道,人尽可夫的坏名声。
这好端端的,沈郎突然写这封书信提醒她,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哎呀,不好,如果不是被人跟踪盯梢,图谋不轨,他又岂会发现有问题?
水盈月瞬间惊得花容失色,连忙召集手下心腹亲信,准备沿河追赶,她是很想询问送信人,沈默等人已行至何处。
奈何沈十七过于警惕,易了容,把信交给沈默所说的秘密联络点后就马上转身走人。
好在神武殿那边送来沈默的飞鸽传书,水盈月当即率二十几个心腹高手快马加鞭赶往大兴县。
沈默虽没在信里透露什么,只是说有事请她来大兴县一趟,但她凭着女人独有的直觉,再加上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识,断定沈默在大兴县遇到了没法解决的麻烦事,所以才不得不向她求助。
水盈月率一众心腹高手快马加鞭赶路,心里不停的祈祷沈默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同时杀机狂涌,谁敢伤她沈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上路之前,心思慎密的她派亲信向另外三宫的宫主和四大殿主打听一下情况,是否是沈郎无意中得罪了七人中的一个?
水盈月担心沈默出事,一路快马加鞭,中途换了三次马,只用五天两夜的时间就赶到大兴县,见到沈默无事,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辛苦了,我让他们备水,先去沐浴吧。”沈默柔声道,看着风尘仆仆,满脸倦容与担忧神情的水盈月,心里很感动。
“你没事就好。”
水盈月心里暖烘烘的,她从小就失去亲人,四处流浪,即便师父收养,却从未获得关心,都是在师父极严厉的督促下拼命练功,一直都学成出师。
听着沈默似乎很平淡的一句话,却饱含关心与柔情,一下触动到内心最柔软处,让她感动得鼻子有点发酸,眼眸有点发热。
沈默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天天混在士绅豪强堆蹭吃蹭喝,有时还装醉留宿,不停的换地方住,今天是住在本县富商吕文茂的家里。
吕文茂极有眼色,水神宫宫主水盈月驾临,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他见水盈月和她的一众手下都风尘仆仆,不等沈默吩咐,已命下人生火烧水,好让水盈月等人沐浴,杀鸡宰羊,准备晚宴,另派人通知县令等人和一众士绅豪强。
水盈月急着赶路,没有带侍婢随行,吕文茂本来安排了四名年青侍婢服侍水盈月沐浴,却被沈默赶出澡堂。
泡在大水桶里的水盈月见他翻卷衣袖,顿时羞得玉颊飞红,心里却又暖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