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从孟氏那出来之后,先去了小厨房,她是真的饿了。
“环儿,你去问问那个环儿小厮,富六郎晚上吃了没,没吃的话你叫环儿给他送些去,富伯伯回来没有?”婉儿就在小厨房的桌子上坐着吃了,真的不想再跑来跑去。
不多时环儿就回来了,说:“大姑娘,富六郎说不饿,没吃。他还叫我问问姑娘,您的书房还能去看书吗?他说这会子没事...富军判在外面吃的,还未回来...”
“嗯,你去告诉他,书房在这住的时候随便用,不让看书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你叫那个环儿送些点心去屋里吧...饿了再吃。”婉儿虽然恼了富弼,可是...人家在自己家里,自己这会子又管着家,不管不问的不给人吃就不是待客之道啊。
“大姑娘一会还泡澡吗?环儿这就去准备去。”环儿站在身后问。
“泡,今日跑了一身汗,确实需要泡个澡。”婉儿吃的有些着急,打嗝了。
“姑娘...喝些汤吧...这里还有牛乳,姑娘要不要来一碗。”厨娘忙给婉儿端来一碗汤。
“好的...吴妈妈...这样晚了还劳烦您给我弄饭。”婉儿端着汤,用勺子慢慢喝了起来。
“大姑娘,您这太客气了,大娘子这边我还在看着药,一会再给你送些牛乳来。”吴妈妈慈爱的看着婉儿。
“不要,一会环儿来了我叫她去弄吧。”婉儿摆了摆手。
“那个环儿以前没见过,木瓜她们这次没回来吗?”吴妈妈问道。
“环儿是我借来的丫鬟,曹国公府三姑娘的丫鬟。”婉儿喝碗热汤下肚,感觉舒服多了。
“大姑娘...我来给富公子拿些糕点...”小厮环儿来了,见了婉儿行礼。
“你去给富六郎再端碗牛乳吧,总吃糕点会噎着的。”婉儿拿帕子擦了擦嘴巴。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小厮环儿说完往内厨去了。
婉儿自己一个人起身往回走...路过富六郎的寝室时,灯是灭的,看来不是不在就是睡了。想想今日后来的尴尬...低着头走了。
进了自己的院,书房的门是开着的,灯也是亮的,看来在自己的书房呢。
婉儿往里看了一眼,还真就坐在自己的桌前看着书。婉儿没有说话,走了进去,富弼看见她也当做没看见一样,仍然在看着自己的书,两人也不再说话,婉儿准备把官家给自己的这些东西都收拾收拾,明日进宫,不论见不见着官家,都要还给他了。
“富伯伯还要几日回?”婉儿先打破了沉默。
“爹爹没说,应该也就这几日了...”富弼不敢抬眼看她。
“我跟你们一起回,思静跟念兮那明日我差人去问问。”婉儿把《山海经》收拾好了,放在包裹里,准备去拿王书圣的《兰亭集序》,就是个子怎么都够不到,想想,好像这个是富弼挂上去的。婉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富弼想去,又忍住了,婉儿不说,自己不会去的。婉儿也不想说,叹了口气,自己跑去端板凳去了。
“我来吧...”富弼还是没忍住...只是说出来就又后悔了。
“谢六郎...”婉儿停了下来脚步,站在那等着。
“你这是要还回去吗?”富弼路过婉儿,还是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嗯,苗娘子要我明日一早入宫,正好见者张先生就给张先生了...叫他替我还一下...”婉儿低着头说。
“你…入宫?”富弼担心的看着她。
“嗯…”婉儿也苦笑一下。两人又似乎回到了今日上午相处的那些时间…
“我今日晚些睡,把那本《山海经》看完...可以吗?”富弼还是很喜欢看那书的,他没有立场不让婉儿去,也没办法不叫她去…婉儿根本丝毫机会都没给自己。
“自然,那我就明早收...”婉儿转身就准备走了。
“明日…小心些…我晚一些问问爹爹,我们早些回应天府。”富弼在她转身之时说道。
“好…有劳了…”婉儿站着稍稍停顿一下。
“大姑娘也在呢...”环儿端着餐盘进来了,里面有糕点跟牛乳还有汤,跟婉儿晚上吃的差不多。“富公子,这是大姑娘特意交代给您端来的晚饭...”
“感谢...大姑娘厚待...”富弼把兰亭集序卷好,放在了桌子上。
“总不能不吃饭,这不是晏府的待客之道...我先走了...”婉儿说完就走了出去。
“大姑娘…明晚若是回来的早,可以去樊楼吃炙羊肉吗?”富弼在她踏出门之前忙问,问完又咬着嘴唇,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给自己心里说了那么多话都白说了…自己怎么现在这样不自律,这样管不住自己。
“自然…这是应该的…”婉儿没有回头,走了出去,看来…明日还真是难熬的一日呢…只是…哪日不难熬…今日不也一样难熬吗…婉儿笑了,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回到寝室,环儿已经把泡澡的都准备好了,看着婉儿问:“大姑娘现在要洗吗?吃饭还没一刻钟,要不要再对等等?”
“洗吧,明日还要早些起来,我想早些睡。”婉儿说起话来都已经到了有气无力的时候。
“大姑娘,那奴伺候您洗吧。”环儿卷起袖子。
“你出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婉儿已经不想再跟人说话,今日…真的是累了。
“那奴把东西都放凳子上,离那近一些,姑娘洗好奴再进来收拾。”环儿说着去搬了婉儿的换洗衣服就退了出去。
“你去给我也端些牛乳放床头吧,我睡前喝些。”婉儿在环儿出门前对着她背影说。
“奴这就去。”环儿转身把门关上就离开了。
富弼坐在桌前,看着《山海经》怎么心情都难以平静,不住的叹息。
“公子…可是看不懂,听着公子一直在叹气。”小厮环儿站在门口,门是敞着的,他不进去,富弼睡了他才能离开。
“不是…我去吃些东西吧…”富弼合上书,心里想着,既然自己心里不能平静,也看不下去,那一会就抄吧…把《山海经》抄下来,没看的等回了应天府再看。
“大姑娘刚才在后厨那吃的就是这些糕点,这是吴妈妈的手艺,大姑娘从小就爱吃这些。”环儿站在门口,他以前是大门口当差的,这会子跟了富弼,感觉自己这个话唠连个能说话的都没了,富弼只听,看了看他,并没有答话,环儿遂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