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接到禀报后,召集黄汉、李禄、韩建、关明、王海州等人,通晓了固安的敌情,告诫部下做好迎敌的准备,同时派出探马通秉后队的张可大。︾︾,
战场的屏蔽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第二日的上午,终于有两名蒙古人狼狈的带伤返回,,将明军逼近的消息传回了固安城外的蒙古大营。
“数千明军,从东南过来。”巴图眉毛紧锁,数千的明军不是太好打啊。他们在京南肆虐多日,收获无数,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回到科尔沁,利用这些缴获填充实力,争夺草场牛羊,当真是不愿意在此打硬仗了。
“是啊,我等族人几乎没有甲胄,都是皮袍子,档挡箭还可以,对阵嘛。。。。”苏德边说边偷眼看着大帐内安坐一旁的身着蒙古服饰的一个胖子,这才是此处最有权势的人物,这位爷可是大金汗王派来的。
“几位台吉,月来,几位的部族在大明京畿纵横驰骋,收获极丰,看的我都眼馋啊,”蒙古胖子笑眯眯看看几人,脸上肥肉随着笑容颤动,一副弥勒佛的相貌,“怎么,明军援军还没到固安,你等就想避战,难道不怕汗王雷霆之怒吗。”
说道此处,他脸上全没了笑意,而是阴翳的看着三个台吉,脸色转变的极快。
“乌力吉大人,我等怎敢不听汗王号令,不过是目下来敌人数众多,我等恐怕有心无力啊。”圆滑的苏合讪笑道。
“几位,同为草原后代。我乌力吉提醒各位。如果未经一战退回。你等就是族灭的下场。”乌力吉阴冷的说道。
他不是科尔沁诸部,他是早年归化的部族,家族都在广宁一带,如今奉汗王命督监,如果科尔沁几部是避战逃回,那么他没有完成大汗交于他的督监这些蒙古人的职责,必无幸理,甚至家族都是覆灭之局。当然这几个台吉更是没跑。
干系到自家性命,这时候还客气什么。
“我等怎敢触汗王胡须,我等定会击败明人援军,也好为汗王献上一份厚礼。”巴图浑身一冷,女真人的冷血暴虐让他们肝胆俱裂,他们早已失去了数百年前先人的血性。
苏德、苏合急忙附和,心中却是大骂,你个王八蛋收到我等好处多少,关键时刻翻脸不认人,威逼我等上阵。
“诸位。我也是为你等着想,要知道如果你等避战。女真大人们必定按临阵脱逃处置,家产族人不保,孰重孰轻自家掂量一下。”乌力吉看到几人服了软,这才环转一下。
“如此还须大人多多为我等美言。”三人急忙恭维道,他们根本没有胆量忤逆女真人。
第二日辰时初,固安县县丞王岩在城头上看到北虏大队开始撤离固安,向东南开进。
王岩同城上值守的民壮都是感谢上苍护佑,这般杀才终于走了,王岩腿一软差点跪坐地上,知县刘伸听闻北虏大队将至,竟然不顾城中百姓遁走了。
王岩只好将百姓中青壮组织起来,发给兵器,拆毁些屋舍将砖瓦巨木搬上城头据守,好在北虏都是骑兵,并没有攻城,否则这些人手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啊。
王岩自是不知,蒙古人都是骑兵,此番抢掠收获已是极多,不想攻城折损过多人手了,否则只凭城中衙役带领着百姓是不可能守住城池的,只怕北虏登上城池他们就溃散了。
崇祯二年十二月初七午时初,赵烈率部据固安只有十里出头的路程了,赵烈下令军兵就地休息,他预估大战将临。
刘福贵喝着水,吞着炒面,几天下来,早吃午吃炒面都快吃的吐了,不过战事临近,此时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刘福贵快速吃完,喝着水,站起身巡视了一下自己的百名属下,督促他们快点吃完,他的四个护卫跟随在后。
刘福贵看到邹怀恩正悠哉悠哉的用一块破布擦着长枪的枪头,枪头被油脂浸润的泛着油腻腻的黑色,没有了往日的清冷的寒光。
“怀恩,吃完了。”刘福贵拍拍他的肩膀。
“呃,百总来了。”邹怀恩就待起身,不过被刘福贵压下来,虽说两人比亲兄弟还亲,不过在一众兵丁面前,周怀恩向来是属下见礼,毕竟刘福贵乃是百总,军中的尊卑还要遵从。
“咱们哥俩还弄什么虚礼。”刘福贵不耐的说道。“怀恩,一会接阵,,咱俩可是要一起打回家乡的,你可记住了。”
“百总放心,俺死不了,俺才杀死一个建奴,叔婶、大哥、妹妹的仇还没报呢,不杀够本了,俺死不了。”邹怀恩笑着回道。
“你小子,够本也不能死,我还想着日后咱们结亲家呢。”刘福贵使劲锤了他一下,走了。
刘福贵到各个什走了一遭,马文、吴晗如今也是什长了,只有闷声不语的梅开山和季刚还在邹怀恩的手下。
老丁伤重退役去北华耕种了,作为铁山功勋的一员老丁被分下五十亩勋田,老廖和汤陷军入了济州忠烈祠,刘福贵望望西方,心道,不知道此战过后,谁能活下来。
“秉大人,我等分几拨冲杀靠近敌军,折损了五人,发现敌军都是北虏,没有建奴人马,预估能有三千上下的骑兵,离此只有五里啦。”一个李禄队中的斥候百总章子长跪秉道。
“嗯,一路辛苦,同弟兄们下去歇息吧。”赵烈看看章子长满脸的灰土温言道。
章子长施礼而去。
“诸位,回去整军备战吧,让这般建奴的狗腿子尝尝我破虏军的铁拳,让他们以后见到我等的旗号就屁滚尿流。”赵烈肃容道。
“遵命。”李禄、韩建、关明、王海州等人回归本队。
这时,赵烈等人已经感到冰冻的大地微微震动,不过及其的轻微。
沉闷悠长的三声号角,军兵听闻后都站起身来,随着各自百总和千总的命令开始整队。
炮队一如既往的来到了队前,卸下药包、弹丸后,挽马被牵走。
二十门火炮由两百名炮手打理,还有百名炮手作为备队。
三个千总队一千二百名火铳手分为四排三十列,延展出一百多米,将官道截断并布列到田亩里,一千五百名的长枪手驻立在后,在左右两侧则是各自四百名的骑总兵丁,其中右翼都是乘坐石岛马的俱甲骑兵。
三里外,尘头大起,闷雷般的响声预示着大批骑兵的到来。烟尘中方形的、三角形的蓝色、白色、红色的旗帜飘扬着,不过到达两里地时,马速大降,蒙古骑兵勒住了战马。
“巴图,嗯,老了,眼睛有点花,你看看前边的明军是不是全甲在身。”四十余岁的枯瘦的苏德问道。
尼玛,花什么花,几天前你还说什么一夜连御几个汉女,娘的,你就是想拉我一起同喊敌人太强,避战而已,让乌力吉法不责众。
“是啊,巴图台吉,对面的明军十分的整肃,步骑全部俱甲,不能力敌啊。”巴图言道,出于避战的心里,他认了,况且如此威势的明军他头一遭遇到,心里也是打鼓。
“两位台吉,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战而退,回去就是临阵脱逃的罪过,”乌力吉强硬的给予回击,虽然他也是为对面明军的威势所摄,不过就在辽东的他还是对明军的战力嗤之以鼻,队伍站的好能退敌吗,
“两位,这里不是大明京师,大明天子点检军兵,队伍齐整有什么用,还得手中的刀枪说了算,几位不是连这点胆略都没有吧。”
乌力吉的话让两人颜面无光,同时想到女真人的严苛也是心下忐忑。
“乌力吉大人,我等不过三千人,对面可是四千左右明军,这可是以寡敌众啊。”向来油滑的苏合也是心存疑虑。
“当年萨尔浒之战,辽沈之战,广宁之战那次不是明军人多势众,兵甲齐全,大金军连甲胄都配不齐全,战果如何,每次不是明军全军覆没,奉上兵甲无数,你等看到的不过明军的表象,我看到的是无数的兵甲和首级象我招手,要不是我族人不在,哪有你们的功劳。”
乌力吉撇嘴道,无论如何他都得让蒙古人出战,只要出战,无论胜败他都没有失职,至于万一战败,科尔沁人的损失跟他一丝关系都没有。
“乌力吉大人所言极是,明军向来善于虚张声势,二十年来无论是对察哈尔、科尔沁、大金,明军何曾有过大胜。”经过乌力吉的忽悠,苏德仿佛看到对方的兵甲在向他招手。
大金如何,当年不过是十三副盔甲起兵,后来的一切不都是从明人那里夺来的,女真人可以,自己为何不能,如果夺得对面,嗯,数千兵甲自己也能分得千余吧,那么科尔沁草原到时谁说了算呢。
巴图也是点头附和,眼中的贪婪之色显露无疑。
只有表面油滑,心里谨慎的苏合心中画魂,不过,两个台吉已经同意,他反对也是无用了。
乌力吉面露微笑,庆幸心愿达成,他也是真心看不上明军战力,即使对面明军盔明甲亮、齐整有素。
几位台吉达成一致,各出五百族兵冲击敌阵,击溃明军,缴获平分。
在几位台吉的亲信手下的号令下一千五百名骑兵开始集结,登时人喊马嘶,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