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固安没有开门的事,赵烈没有放在心里,大明这般丘八将百姓祸害怕了,地方官谁敢开门,唯恐兵祸临门。
赵烈只是让人喊话,近日是否有从广州来的炮队从此路过,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地头蛇王岩的回答是如果从保定北行那么就会从定兴县往北直驱涿州,经良乡入京,不会绕道固安。
赵烈心知大略如此,不过是询问一下。
破虏军没有在固安停留,继续向西北行进,直驱涿州。
京南良乡,汉军营寨内,方东门和路有持枪立于寨门,今日乃是他们十人当值,不过他们心境可是不好。
离营门二三十步的几个营帐内,几位女真大爷们正在享用大明女人,里面传来大明女子哭喊的声音以及女真人淫邪的笑声,让站立的几个汉军羞愧不已。
虽说如今他们是女真人属下,到底还是汉人,如今几十名掳来的颇有姿色的大明女子就在眼前被糟蹋,他们还就在此警戒,每个人都是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不过,他们都是有家眷的人,当然不敢反抗,今后还得看护好掳掠来的牲畜、丁口、女子。
“路有,你现下有了多少银子。”方东门实在承受不住,他和身边的路有说说话。
“方哥,不是太多,只有五两银子。”路有羞惭的低声说道,他们这些汉军都是跟随女真人的后面捡来的散碎银两,那都是女真抢掠过后嫌弃太过散碎弃之于地的,要知道骑兵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有限,太过散碎的银子女真人是不屑一顾。
“我也差不多,要不是西门给了我三两银子,还没有你多呢。”方东门言道。
“看到那边的韩老五没,他上番在大兴杀了一个商人一家六口,抢了八十余两银子,当真是发了。”路有羡慕道。
“都是汉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方东门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怎么下不去手。韩老五可是个狠人,跟他紧的还有两人,二蛋和庞村,都是心狠手辣的。方哥,你看着他们有机会还会杀人劫财。”路有小声道。
呃,方东门看看营门那头站立的粗壮的韩老五,满脸横肉,眼神凶恶。正同身边几人笑谈,全然不顾几十步外的哭喊声。
方东门长叹一声,服了,他至今心里还是过不了汉人为奴这关,而却是有韩老五这般衣冠禽兽。
远处纷乱的马蹄声响起,大股的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几人紧张起来,直到来到近处,他们看到是蒙古人的旗帜才安下心来,也是女真人的奴仆。不过地位可是比他们高多了。
几个蒙古头人进了相邻的女真人的大寨,只是形象狼狈,衣帽歪斜。
甲勒额真爱新觉罗.塔拜正看着案下跪着的几个蒙古人哭天喊地,心中鄙夷,他娘的就是这般人等也曾经征服过汉人的江山,塔拜撇撇嘴,很是不屑。
侧位安坐的头发花白的甲勒章京卫齐则是好言劝慰,毕竟是听从汗王的号令出征大明,惨败后如果不加安抚,恐失去科尔沁的人心。汗王得知后也会不悦,须知他们可是大金的忠实奴仆。
卫齐偷眼看看塔拜,这位先王的第六子出身卑微,母是庶妃。本人也是空有武力,全无心机。
如今就是先王侄子的阿敏已是大贝勒的职位,而塔拜不过还是甲勒章京,而年纪不如他的皇太极都已是汗王了,但塔拜毕竟是先王的儿子,没有太多的心机也是好事。最起码汗王对这位爷没有戒备,还命其统领六千兵丁驻军良乡警戒南线明军。
卫齐看到了塔拜的不屑,心中暗叹,都不如站立其后的长子额克亲老成,虽说额克亲只有二十出头。不过,汗王将其放到此处就是为了辅助这位爷。
“六爷,今科尔沁几位台吉三千兵马败于明军,此股明军不可小视,当下汗王正率主力围攻大明京师,我等绝不可让明军援军进入京师,否则汗王震怒,我等担待不起啊。”卫齐欠身言道。“奴才以为,我军须得击败此股大明援军。”
塔拜倨傲的看看下面众人,“你们说说,这股明军是哪里的援军,人数多少。”
“六爷,敌军乃是大明登莱的援军,人数五六千人,骑兵千余,其余都是步队。”乌力吉不敢欺瞒,急忙禀报,不过,他还是稍稍夸大了明军的人数,否则这败得太过没有颜面。
“嗯,算算时日,登莱援军确也快到了,登莱兵丁相比大明内地兵卒还是有些战力的。”卫齐心中虽是对于科尔沁诸人的战力不以为然,不过还是为其遮掩一二。
“啧,区区数千明军,骑兵不过千余,你等就大败而归,啧啧,”塔拜虽是粗鲁不过还算不上愚蠢,给几人留了一点颜面,虽说不多。
“六爷,此股明军火器凶猛,还有数十门大炮助阵,我军先锋在阵前被其火铳火炮杀伤甚重,根本没有接战啊。”巴图哭述道。
“火器凶猛,啧,萨尔浒之战,辽沈之战,哪次明军不是火铳数千,火炮上百,结果如何,在我大金铁骑面前还不是灰飞烟灭,所谓的大明总兵不也是被砍了脑袋。”塔拜瞪起牛眼。
卫齐一旁腹诽,好像哪次你也没冲锋在前。
“与这等明军交战,就是尽快冲入敌阵,与其近战,明军必会大崩,随后就是砍杀而已,这般尼堪都是胆小之辈,一旦近身肉搏大多是一战而溃。”塔拜训斥道。“待此番征战,你等随六爷出阵,看看六爷如何大破明军。”
众台吉急忙叩谢六爷。
方东门和路有等人在一个时辰后,看到女真老爷和蒙古二老爷们整队向南开进,而汉军则是在鲍成先统领下留在当地守护掠夺来的牲畜丁口,同时被留下的还有百余名女真骑兵。
涿州城北不足十里处,楠勇带领着二十余名斥候向北行进,探询建奴的大队,黄大人已经告之他,建奴定会在京南留有大队人马防止明军援助京师,因此,须尽快探听到详情。方才他们已经遭遇到三名建奴哨探,不过对阵后,三个建奴都是横死当场。
楠勇用望远镜看向一里多地外扬起的尘头,镜头里显示的是五六名建奴骑兵和几匹备用的战马,他们正小跑着向楠勇所在靠近。
“弟兄们留下这几个建奴。”楠勇喊道,他也是佩服这般建奴斥候,数人就敢向数十人的明军冲击,摆明不将大明兵丁放在眼中。
二十余人的队伍留下两人看守备用的马匹,其他的军兵们催马向前迎上。
当双方距离的百多步时,建奴哨探开弓搭箭,而破虏军斥候则是抽出了皮带上插着的火铳。
楠勇在颠簸的马背上,用手铳瞄着对面一个身穿皮甲搭着弓的建奴。
距离七十步是,双方几乎同时击发,破虏军夜不收三人中箭,不过有半身铁甲防护,没有大碍,只有一人插入较深,受了轻伤,而二十把短铳的击发却是将六名建奴中的五名打下马去,还有两匹战马扑跌倒地,剩下的战马嘶鸣跑散。
余下的一名建奴急忙拨马冲向一旁,不过又是二十把燧发短铳击发,将他连人带马击倒于地,人和马都是身中数枪,登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几个明军下马走向倒地的几名建奴,其他的斥候通膛重新装药。
“大人,这里还有两个活口。”袁刚喊道。
“鲁厚财、巴根,我要知道建奴大队离我等多远。”楠勇便装弹边吩咐道。
鲁厚财和巴根狞笑着下马抽出长刀,走向两个倒地**的活口。
楠勇将装好弹药的火铳插入皮带中,顺手从皮袋里掏出一把黑豆,拿到坐骑嘴边,褐色的石岛马用它湿热的舌头将豆子卷入嘴中。
嗷的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个建奴失去了手或脚,石岛马不安的骚动了一下,楠勇一只手勒住缰绳,一只手轻轻的拍打马颈,安慰一下战马。
鲁厚财的家人和新娶的媳妇都死在建奴手中,巴根也是差不多,这两人对于折磨建奴向来是兴趣浓厚,也是队中的刑讯高手,就是简单粗暴了点,上来就是看了一二人的手脚,吓瘫其他人,快速取得口供。
楠勇摸摸石岛马汗湿的脊背,将手铳和骑枪抽出,放置在备用蒙古马上,也该更换坐骑了。
又是几声惨嚎,须臾平静下来。
鲁厚财走到近前,军礼后禀报,“大人,他们是死去的老猪皮六儿子属下,有着两千余的建奴骑兵和两千多的蒙人,乃是为前日败退的北虏报仇来寻找我军的。”
“嗯,干的不错,不过,不要总是这般血淋淋的。”楠勇言道。
“大人,这就是怕惊了大人,要不,我们两个还能让他们多活一日。”鲁厚财笑笑嘻嘻的回道。
“他娘的,你们让他们这一日哀嚎不断生不如死吧。”楠勇哭笑不得的点点鲁厚财。
“嘿嘿,大人,这般建奴不知祸害了多少大明百姓,我等这般处置都是便宜了他们,就是该凌迟处死他们,让他们哀嚎个七天七夜。”鲁厚财正色道。
“去去去,做这事离我远点,让我的耳朵少遭点罪。”楠勇挥挥手。
须臾,两个夜不收快马向来程飞驰,给赵烈带去了建奴大队离此只有三十里的消息。
破虏军大队此时离涿州只有不足十里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