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舰队在琉球国呆了五天,好好休整了一下,阵亡的朝鲜军兵活化,受伤的军兵都是进入首里城养伤。↑,
尚宁王派出大臣殷勤打理,给破虏军提供瓜果米粮,并且奉上了三万两银子,这是尚宁王不多的家底了,尚宁王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啥,能不能在此驻军不走了。
他是真怕了,他的卫队都被倭人收买了不少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倭人的监控下,难怪他心惊胆战。
没有明人强军的护卫,他如同待宰的羔羊,指望琉球军兵能保卫他那是痴人说梦。
魏房东的回答是必须请示赵烈大人,只有赵大人才能定夺,并且说赵大人对倭寇深恶痛绝,如果尚宁王上书大明朝廷天子,赵大人定会派兵守护琉球。
尚宁王立即回宫亲手写出一封琉球国书,恳请大明天子派兵守护琉球免遭倭寇侵犯,并且交由魏房东转达。
魏房东的所为都是军情司要求他做的,这封国书到手,立即成为了日后破虏军驻守琉球的借口,也成了日后并吞琉球的引子。
数百年后,一些所谓的琉球独立人士每每攻击中原并吞琉球其心可诛,这封国书都会拿出来展示一圈,这是琉球国王的请求,中原不好不办理不是。
此时当然没有这些问题的存在,尚宁王和琉球百姓对明军极为欢迎的时候嘛,双方正是蜜月期。
五天后,舰队直驱南九州的萨摩藩。
萨摩藩如今的藩主是岛津光久,他的父亲上一代藩主岛津恒忠刚刚在江户拜谒征夷大将军时去世,他作为次男接任了七十七万石高的南部强藩萨摩藩。
此时他正在筹备接回父亲的棺椁,也好安葬在鹿儿岛家族墓地。
当然,此时明军的封海让这一切变得极为的不容易,但是他萨摩藩同德川幕府并不和睦,甚至曾经血战过,想来仇视德川幕府的明军不会难为他。
就在他准备派出海船找寻明军的战舰接洽商议时,岛津家的水师派人禀报,明人数十艘战舰进入了鹿儿岛湾,如今正在向鹿儿岛湾西部的鹿儿岛城进发,一看就是奔着萨摩藩的镇城鹿儿岛城来的。
岛津光久闻讯惊诧,他没有同明人交恶啊,绝对没有,怎么赵烈麾下的庞大水师气势汹汹的来到鹿儿岛城呢。
第二日近午时,四十余艘破虏军的大小战舰来到鹿儿岛城东部数里的海面上,这块小小的海面堆砌了如此多强大的战舰场面极为的骇人。
站在镇城上观察明军动静的岛津光久面色凝重,一众家臣也是无言的观看着海面上如云般的风帆,灰黑色的巨大的船体侧面狰狞的黑洞洞的炮窗让人产生无力抗拒的感觉。
岛津立即派出家臣新纳忠清前往拜会明人舰队的指挥使,他要弄明白明人的来意不是。
至于同明人的舰队火拼,只要明人不是要攻取鹿儿岛城取他这个萨摩藩藩主的性命,那就避免冲突,开玩笑,倭国大将军家光倒是同赵烈的水步军掰了手腕,结果是弄个灰头土脸,然后有大名开始反叛。
就是他岛津光久也生出不臣之心,德川家如此狼狈狼狈为何,不就是招惹了明人赵烈这个煞神吗。
十年间舰队灰飞烟灭,镇城江户被围,常备损失两万余,这是多大的损失,这也就是大将军,他岛津家的身板更是不济,决不能同明军冲突起来。
魏房东、高水城在黑齿常之号上接见了新纳忠清,
“介于萨摩藩悍然入侵大明属国琉球,被视为对大明天子的大不敬,赵烈大人下令大军收复琉球,扶助琉球人复国,并且舰队来到萨摩藩警告萨摩藩家督,从此后如再攻伐琉球,大军不日就攻取鹿儿岛城惩罚不臣。”
见面简单寒暄,魏房东就历数了萨摩藩的罪状,警告了萨摩藩。
新纳忠清大惊失色,“不知道我萨摩藩的常备如何了。”
“除了数百足清被俘,其他的都已经被消灭。”魏房东傲然道,他当然有资格自傲。
新纳忠清哪里还有心思在此盘旋,他急忙提出告辞归去禀报藩主。
“你等回去禀明萨摩藩藩主,立即停止对岛原的攻击,如若不然我军将会在此登陆,重演在江户的一幕。”
临行时魏房东恐吓道。
岛津光久听新纳忠清的禀报,久久无语,他知道琉球是失去了,如今的琉球可是萨摩藩的钱袋子,失去琉球对萨摩来讲颇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但是他又能如何,同明人翻脸吗,那就等着明人打脸吧,德川家光如今可是脸都肿了。
此外明人恫吓他收回攻击岛原的大军,也是对萨摩藩的粗暴干涉,让他大失颜面,不过实力不济,硬碰硬是不足取的,萨摩藩历史上同强者丰臣家硬憾过,结果是惨烈的败北,家督被迫向幕府谢罪出家,萨摩藩差点亡国。
从那里之后,萨摩藩历代藩主的训斥都是遇事决不可硬碰硬,如今亦然。
“派人通晓岛津久信立即从岛原撤军。”
岛津光久黯然道,他心里对琉球还是念念不忘,他还年轻,他寄望大明象以前一样混乱起来,无暇东顾,到时离着琉球极近的岛津家就来了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百年,等到萨摩藩灭亡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赵烈如今的日子越发忙碌了,他接连到船厂、铁厂、军营巡视,督促船厂修补商船,探看铁厂尽快将拖欠的熟铁产出运往济州,还有两千把火铳的员额需要补足。
赵烈越发觉得匠户营继续设在济州是有些耽误事了,济州的匠户营可以保留,供给济州和北华,但是在石岛要重建匠户营,日后中原激战正酣,兵甲需要必是大增。
至于预先考虑的朝廷监看的问题,如今已经无关紧要了,登莱军已经自成一派,朝廷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等到此战过后再说,如果一切顺利,建奴认为朝廷和登莱军彻底翻脸了,赵烈认为清军很快就会入关。
一头猛虎看着近在咫尺的无助的牛羊最终会忍耐不住,这三年没有入关,赵烈已经认为皇太极掌控有力了,但是建奴的强盗体系决定了皇太极阻挡了不了多久。
这天赵烈同护卫来到了军营里观看靖海营的操练,如今靖海营经过一年的苦练已经可以骑兵紧密队形冲阵了。
赵烈表扬了刘富贵,毕竟这支备军出身的战兵营建立较晚,除了一些军将是从老的战兵营调入外,其他的都是当地军户子弟,能有如今的效果刘富贵等人必是尽了全力。
在回返赵家的途中,杜立已经在路边迎候了,看到杜立凝重的面色,赵烈心中一动。
“辽东吗。”没有等杜立说话,赵烈问了一句。
“苍鹭来报,建奴大军七万余已经开拔,目标正是京畿。”杜立靠近后低声禀报。
这一段时间来,赵烈在军政两地的不断忙碌,就是为了这一天。
当听到确切的消息后,赵烈此时却是赶到一身轻松,回明十年有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也可算是解脱了。
此战过后他赵烈的命运就能定局,明国和建奴的命运也会有个结果。
赵烈沉默无言的回转官署,他接连向石岛和济州水步军发出了集结禁闭令,从此刻起,所有的军兵不得休假不得离开军营半步,随时听后命令出征。
赵烈的军令让整个石岛诡异起来,几天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军兵步入街市,这在以往是决然不可想象的。
作为一个军镇的百姓和商户都知道破虏军可能又要开始大战了。
周原此时积极筹备人手打探破虏军的情况,临近大战,如果他不能打探出破虏军的具体情形,可能他就面临着后面的严厉处罚,如今他的上司可是济尔哈朗这位郑亲王,一个亲王不会像李永芳那般还有些人情味。
郑亲王看这些外派的人员就一个标准,有用的和没用的,如果被划归为没用的,周原可以想见他发的结局会是多么惨。
而锦衣卫也是觉得味道不对,他们绝对不会往建奴身上想,他们想到的是朝廷对付赵家的策略是不是已经被赵烈全盘知晓了,赵家因此戒备了。
两方人忙碌起来,不断打探破虏军的军情,石岛暗流不断。
这日晚上,已经打烊的周记金铺前进室内一灯如豆,灰暗的灯光只是照亮了室内一角,其他的地界都是灰蒙蒙的,金店内显得极为的灰暗,周原和二贵主从正在低声嘀咕着。
“老爷,从胡子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这是赵烈部知道了大明朝待得剿灭中原叛逆后回师攻击登莱,因为大明军在陕西和河南进展顺利,接连大败叛逆,因此,大明朝廷预估,还有三月就可以剿灭叛乱。“
二贵低声道,
“赵烈部预估朝廷会在半年后调集不少于二十万大军攻击登莱,其中有山西、宣大、辽镇的边军,也会有中原讨逆军,可能京营也要出兵,因此赵烈决定立即召集军兵整训。”
“这个消息可靠吗。”周源眯着眼,仿佛那一点油灯的暗色还是太亮一般,让他极为的不适应。
“老爷放心,那个于副千总今日又喝醉了,不小心和身边人说的,还在雅间里大骂朝廷,罗胡子在门外听到的,不会有错。”
二贵低头道。
“嗯,这个于副千总说话倒是有几分准,”嗯,不对,周原一时毛骨悚然,他激灵一下站了起来,
“破虏军全军戒严,他怎么出来的。”
周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是不是石岛那个臭名昭着的军情司和内卫司已经发现了他们,这里故意流露出来的消息,放长线钓大鱼呢。
二贵被吓了一跳,他惊诧的看着周原,“老爷你忘了,这个于副千总负责采买都快一年了,军营戒严了,但是那么多的军兵总要有吃的吧。”
周原一拍脑袋,哎,忘了忘了,这个于副千总确实是采买许久了,他方才被自己的念头指引,想岔了。
周原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此时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杯弓蛇影了,这特么的细作的日子没法过了。
“把消息尽快发出去吧,我等也算是对得起女真老爷了。”
周原讥讽的说到,他心里无奈悲哀,他想摆脱,但是还放不下家里的子女,真是左右为难啊。
二贵答应了一声,他就是周原救下的,周原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忠心办事总没错吧,至于汉人还是女真人他想的从来不多,那是老爷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吗。
过了顿饭功夫,二贵一人又一次胆战心惊的走向那个林子,他没有发现任何追踪他的人,到了林内约定的那颗树下放好蜡丸,二贵饶了一个大圈返回了周记。
二贵不知道的是,密林里监看的人早已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
周原心神不宁的等着二贵归来,当二贵终于返回周记时,周原起身上了一炷香,真是感谢神灵护佑了,让他又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