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市的地底下竟然四通八达,实在是令人震惊。
要不是临时有人打开密道放了风进去,风在里头急促乱窜,苏清竹都不会“看”向那儿,也不会发现如此惊人的秘密。
她的异能虽强,但也不会连正常的空气流动或呼吸都去查看,这样太费她了。
苏清竹没有直接进入密道,而是一直“看”着那个男人,想知道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里头干嘛。
与此同时,她也从之前发报那女人的家里,“看”到了对方的发报内容。
刚才发的是“0U,1K”。
啥玩意?
苏清竹没看懂。
不过那女人的习惯……对敌军着实太友好了。
她发完电报居然还留着稿件,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稿件全收在了她书房地下暗格的一个木箱子里。
苏清竹琢磨着,拿到那些稿件后,该把它们交给谁?
反正宛市的高层、她是一个都不信的。
宛市的地下都被挖成了那样,他们竟然毫无察觉,可能吗?
至少苏清竹认为不可能。
苏清竹扫荡人贩子窝的时候,密道那人一直坐在一间屋子里看书。
苏清竹都扫荡完了,他还在里面看书,不过偶尔会抬腕看一看手表。
十点一刻的时候,那人动了。
他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同一直线相隔十米的那间房外。
开门进去后,他的手指往一块砖墙上用力一按,天花板就开了一道门,一个绳梯从上面坠了下来。
苏清竹注意到,上面站着个人。
“看”到上面那人的模样时,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之前发电报的那个女人吗?
随即她想起了那封电报,心说这俩人该不会用发电报的形式相约偷情吧?
这么潮的吗?
所以,那些稿件才会被收藏起来?
越想越有可能,苏清竹决定先不偷稿件了,万一真是偷情内容,还不得闹出笑话来?
苏清竹很有大佬的觉悟,大佬是绝对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不过,这密道必然不是建来让他们这么用的。
苏清竹决定好好探一探这个奇怪的密道。
等那男人爬上去,顶门关上后,苏清竹再三确定密道里边没人了,才开始用异能沿途进入每间房,寻找有用的信息。
密道虽然纵横交错,但房间并不多,苏清竹仅用了一个小时,就看了二分之一,暂时没找到有用的信息。
看过的那些,多是起居室,里面有少量的私人用品,就卫生情况来看,起居室已经鲜少有人住了。
剩下的便是仓库,里面仅剩的粮食都发霉了,明显被人弃用了。
可密道要建成这样不知耗时几何,怎么就突然废弃不用了呢?
苏清竹满心疑惑。
就在这时,先前那间房的顶门打开了。
苏清竹停下了搜索的动作,安静地等那人离开。
没想到,那人非但没原路返回,还朝反方向走去。
苏清竹:都十一点多了还不回家,这是赶下一场吗?
那人越过了苏清竹异能刚才停下的地方继续往前,拐了几个弯后,他在一间房外停下了脚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翻了翻,找到这间房的,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整齐放着四排木架子,走道两边各两排,每个木架子有七层,每一层都摆满了瓶瓶罐罐,每一瓶的瓶身上都贴着标签,写着药物的名称。
苏清竹“看”得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事往密道中间设一个药房,说没鬼谁信。
那个男人找出一瓶乙醚就关灯关门离开了。
等他慢腾腾走出密道,苏清竹才本人进入了那个房间。
她不懂药,顶多知道几样常见或听得多的,所以她没看那几排东西,直接找看看、有没有隐藏的隔间。
很快,她就找到了两个藏在墙后的房间。
一间在左,一间在右。
左边那间应该是药品研究室,大部分的仪器已经搬走了,只有零零散散一些实验器皿还留在实验台上。
右边那间的面积大得离谱,里面整整齐齐放置着近百个不知装着啥的钢桶。
房间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有根碗口粗壮的钢管垂吊下来,下方焊着四根小钢管,管头连接到其中四个钢桶的阀门之上。
苏清竹的视线沿着粗钢管往上,只见天花板四个方向有手臂粗细的钢管与其焊接到一块。
一套装置看下来,苏清竹想说,这是要上演生化危机吗?
这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专业领域范围。
她不知道那些人打算什么时候投毒,可看这地下密道人员撤离的状态,显然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苏清竹想了想,连续划破空间两次回到青市,寻着司敬宇的气息找了过去。
招待所201房,章哲躺在一张床上,不知是一直没醒还是又睡着了,司敬宇坐在另一张床上发呆。
苏清竹低头看了看司敬宇送她的那只表,差一刻到十二点,这厮是震惊到怀疑人生失眠了吗?
她苦笑一声,如若不是异能被他发现了,她完全可以呆在那个小乡村一辈子。
可惜天不从人愿。
他发现了,还求到了她面前,她能怎么办?
真要狠心拒绝吗?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两个陌生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只要彼此不排斥,便会产生一定的好感。
这时,若对方有所求,且自己能做到,就得去做,否则视为主动放弃这段关系。
就像借钱。
急需时,愿意借的,代表着关心,也代表着信任。反之,则为不信。
正常情况下,人都会愿意与相信自己的人做朋友的。
定亲那天,苏清竹就做了选择,她愿意去尝试,也愿意为此努力一次。
所以,她同意了。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苏清竹隔空往司敬宇怀里丢去一团纸。
纸团袭来的时候,因为力道不大、声音很轻,司敬宇只是抬了下头,并没有躲。
他展开纸团,上面只有四个简单的大字——留书暂离。
他看了看虚空,又侧头看了看章哲,很快写了张纸条压在自己床上,走出了房间。
没在门外看到苏清竹,他又下楼走出招待所,前台接待员还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苏清竹站在招待所旁边的巷子口,昏黄的灯光将她笼罩其中,使她看上去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不过看得出来,她没受伤。
司敬宇想到自己这几个小时惶恐不安的心情,深感无力,我该拿你怎么办?
管不了,又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