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诱行不通。
是因为张小花跟苏清竹没多大仇。
她嫁给苏大,日子过得怎样,都怪不到苏清竹的头上。
且苏清竹没欺负过她的宝贝蛋苏金宝,反倒是苏金宝以前经常骂苏清竹。
威逼行不通。
是因为口说无凭。
潘奇然要怎么威胁?
总不能他说“你不靠近苏清竹,我就杀了你”,张小花就傻乎乎信了吧?
张小花是笨了点儿,但不代表真的没脑子。
琢磨到最后,潘奇然选择放弃那只蛊虫,换另一只。
然而通过张小花的记忆,他发现三队的人不止不爱到镇上,还极其排外。
村口大树下那个位置,除非下暴雨,常年有人“坐镇”。
来一个外人,大婶们会逮着那个人从头扒到脚,不说清楚不让进村。
也算是村中一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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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潘奇然觉得还是把人绑来比较实际。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究其原因,潘奇然是受折磨致死的,他也想苏清竹尝尝其中滋味。
尽管他并不知道此苏清竹恰是彼苏清竹。
潘奇然在选人执行计划的时候,再度被人绑走了。
对方觉得他效率低下,又教训了他一顿,并疾言厉色地强调,苏清竹再不死,死的就是他。
潘奇然咬紧牙根、憋住火气,点头答应。
他很想杀死这些人,可他们身手好,还不怕他的蛊毒和蛊虫,似乎还时刻监视着他。
此事需从长计议。
之后苏清竹离家半个多月,潘奇然哪里都找不到她,也不知她几时回家,难免着急。
人嘛,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脾气暴躁,一暴躁就容易出错。
这不,他连被人下了子母蛊都不知道。
苏清竹看着潘奇然的记忆,相当于他记忆里的一个旁观者。
所以,她能清晰地看到,潘奇然找的那个给苏二丫下蛊的人,趁接瓶时,给潘奇然下了蛊。
那之后,潘奇然一直在等消息,丝毫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直到他突然腿软倒地,七窍流血。
苏清竹算了算时间,正是她绞杀唐小禾脑袋里蛊虫的时候。
也就是说,潘奇然给苏二丫下了子母蛊,而那人也给潘奇然下了子母蛊。
不同的是,潘奇然给苏二丫下的是子蛊,母蛊在自己身上,而那人给潘奇然下的是子蛊,母蛊给了苏二丫。
那些蛊虫,应该是在病房时,由苏二丫转移到唐小禾身上的。
唐小禾会死,是因为潘奇然担心自己暴露。
他本打算做出唐小禾逃狱的假象,让公安击毙唐小禾的。
岂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潘奇然在实施计划时受了惊,怒极杀了那只子蛊,以至于唐小禾死亡,进而造成了他自己的死亡。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潘奇然的错。
要不是他利用蛊虫将苏二丫俩人的情绪放得过大,苏清竹他们也不会察觉异常。
没异常,也不会引来吴贰等人的监视,更不会破坏他的计划,最终导致他的死亡。
这大概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最好诠释了。
不过,没有苏清竹突如其来去收黄金,潘奇然应该不会死得那么早。
算起来,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该来的,终究会到。
看完潘奇然的记忆,苏清竹仰天长叹:“怎么没完没了的!”
潘奇然后面居然还有人。
那人更厉害,连司敬宇的信息都能查得那么清楚。
就是不知道,那人还查到了什么。
不管怎样,还是尽快找出那人为好。
如此想着,苏清竹不由转头看门。
稍加犹豫,她开门走了出去。
司敬宇一心二用留意着那扇门,见门开了,立即闪身把苏清竹圈进了怀里。
他调侃道:“舍得出来了?”
苏清竹白了他一眼,“我不出来你咋出去?”
“呵~”司敬宇轻笑,“不出去也没事,陪你在这里地老天荒。”
苏清竹无言以对,“……你赢了。”
司敬宇神色一柔,低头亲了她脑门一下,揽着人走进去,“遇到难题了?”
不然以她的气性,还得在里面憋几个小时才会出来。
苏清竹把记忆倒回汤敏敏带潘奇然出现那儿,“自己看吧。”
司敬宇:“好吧。”
俩人的“工作”暂时对调,他看记忆,苏清竹躺在躺椅上做鉴定。
鉴定这工作,要做到十一月中旬,却只是第一阶段完成,后面还有更多需要鉴定的,但那些不着急。
先前查到的那些特务,已经顺藤摸瓜查出不少人,也算是减轻了他俩些许工作量。
哪怕未来还会有接连不断的特务出现、埋伏,但只要核心和关键位置没被占据,国家就不会有事。
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敬宇已经把那些记忆看完了,同时看到了前世苏清竹的模样。
那时的苏清竹已经40多了,看上去却像未满30,尽管满脸疲色,仍难掩绝色之姿,竟与这一世的苏清竹有三分相似。
看来,她能来到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司敬宇将那人手下及下蛊之人的样貌全部打印出来,有画像,还怕查不到人吗?
他起身把苏清竹抱起来,自己睡到躺椅上,让苏清竹靠在他怀里。
他轻拍苏清竹的背脊,用温柔的语气问出心中的疑惑:“我们这个时代,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苏清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说话时胸腔的鼓动声,回道:“应该是,但具体怎么了,我也不清楚。”
那么多穿越者先后到来,还有重生的,她感觉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们不过其中棋子。
幸运的是,除了司敬宇,还没别人发现她是穿越者。
“怎么好像没一个好人。”
苏清竹“噗嗤”乐了,侧头看他,“我不是好人吗?”
司敬宇听出她没生气,慢慢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怎么说呢,除去你的能力,我完全没觉得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可我偏偏是个外来者。”
“不。”司敬宇抚着她的长发,“你融入得太快,仿佛生来就属于这个时代。”
苏清竹不明白了。
她对这个时代有归属感,只因为这里本就是她的祖国,她的“母亲”。
她爱“她”,接受“她”的每一面,自然融入得快。
何况,她到这还不满一年,在前世,她已经待了将近五十年,接近一生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