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而过,林叶摇曳。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一会。
“你太过分了。”蒂希雅忽然开口。
“确实有点。”牧夜承认。
“太恶心了。”蒂希雅一脸嫌弃。
“额,不至于用这个词吧!”牧夜挠了挠头。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蒂希雅道。
“我拒绝。”牧夜立刻、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嗯?”蒂希雅皱了皱眉头,她还什么都没说。
不过,就算她什么都没有,牧夜也清楚这个机会的条件是什么。
“希雅,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牧夜微笑着道:“我现在每天半夜12.30就起床,开始冥修,直至早上8:00结束,花费30钟吃早饭,趁着这段时间浏览一下各国新闻。”
“吃完早饭,继续冥修,到了中午12点开始吃午饭。”
“下午开始至傍晚8点,全部用来构建术式。”
“吃完晚饭,进入虚空对战空间,和稀实战练习。”
“晚上12点,准时上床睡觉。服下睡眠药剂,一分钟我就可以入睡,30分钟就可以解决一天的疲劳和压力。”
“我的107个游戏账号,全卖了。”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看漫画、不玩游戏,唯一娱乐就是暴打稀。”
“两年时间,我的术力等级,就从日冕初阶达到了日冕中阶,日冕术掌握了十个。”
“现在好多巡使都说我不正常。”
蒂希雅越听,眼中的异色越大。
她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觉得,他们说得不错,你确实有些不正常,你真的是牧夜吗?”
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会被地狱意志扭曲了思维吧?”
这都什么鬼啊!
这一番话,直接颠覆她对牧夜以往所有的印象。
这还是以前那个躺平摆烂的家伙?
“额。”牧夜被噎了一下,心中抓狂,没好气道:“给我严肃点,我当然是牧夜了。”
“好吧,所以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蒂希雅问道。
一个人,如果违背了自己的天性,舍弃了所有娱乐,长时间坚持着常人无法坚持的事情,那他心中肯定怀着某种庞大的欲望。
这份欲望她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牧夜坦然道:“机会是自己争取,我不要你的施舍,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
“我明白了。”蒂希雅点了点头,淡淡道:“不过,我也是我自己的主宰,你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你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只会是白费功夫。你付出的越多,求而不得的痛苦,就会越庞大。”
“不会白费功夫,也不会痛苦。”牧夜摇了摇头:“你们既是目标,也是过程。除了你们之外,这份力量也是结果。我所救下的人,我所守护下来的东西,也是结果,不是吗?”
蒂希雅有所触动,目光复杂,有些感慨道:“想要脚踏两条船的人,还敢说这种话,真是的……”
她误以为牧夜将她们当做终点,但他并没有。
正常来说,他是理亏的一方,就算是出于补偿心理,也应该是要将她们当成终点。
而他却将她们视为过程,还说出来,换做是其他女孩,自然会觉得无比反感。
不过,蒂希雅却不一样,她衷心希望每一个善良的人都能快乐。
就算牧夜抱有那种念头,她也不想看到他痛苦。
牧夜轻笑道:“女孩总是希望有一个完美的男人出现,而自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全部。可一个男人,如果他的世界、他的全部是一个女孩,那他就绝不会是完美的,也不会被爱上。”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你经验很足?”蒂希雅挑眉问道。
“数千本恋爱漫画的感悟。”牧夜淡淡道,身上散发着一股气势。
“好吧!”蒂希雅轻笑道:“那还有别的什么感悟没有?”
“有。”牧夜认真道:“一个人,他最多有一半可以属于其他人的,但另一半,必须是属于他自己。”
蒂希雅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对此,她深表认同,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就算和牧夜在一起,他也不会是自己的全部。
她有她的理想,有她的国度,有她想要和需要做的事情。
情爱?那不是必需品。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必需品。
蒂希雅曲起腿,双手抱着膝盖,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她抬头望着星星遍布的美丽夜空,美丽的脸庞映照着星光,有一层淡淡的朦胧。
她忽然轻声开口:“牧夜,我还是喜欢你。”
没有少女表白时的娇羞,只是云淡风轻地陈述着事实。
虽然对方抱着那种念头,但她还是喜欢。
交谈过后,她又多了一份欣赏。
“嗯,我知道。”牧夜轻声回应,却没有露出该有的欣喜。
“可惜啊……还没开始。”蒂希雅呢喃了一声,又笑了笑:“不过人生中的遗憾,也是常态。”
“22岁的小姐姐,就别说什么人生的遗憾了,时间还长着呢!”牧夜鄙视道:“而且老气横秋的画风,和你太违和了。”
“你这家伙。”蒂希雅失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不过你说得也对,老气横秋确实太违和,年轻人心中不爽,当场就该发泄了。所以……我该给你个教训,谁让你轻薄圣女?”
“额,什么教训?”牧夜虚着眼,不由退后了一步:“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伤员,你堂堂辉光圣女,暴打伤员传出去可不好听。”
“你说得对,我怎么会动手呢?不过要是你自己动手,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蒂希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牧夜不信。
“哦?”蒂希雅背着手,跳了两步,来到他面前,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诱惑地嗓音地问道:“是吗?”
咕咚!!
牧夜咽了一口唾沫,这么近的距离下,他能清晰看到对方湿润粉嫩的双唇。
当下心中一横,张开双臂将对方抱入怀里,朝着她的嘴唇亲了上去。
良久之后,一声惨叫响彻在这片地域,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