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它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饕餮的法宝吗?那其他三只凶兽呢?】
【一定要说的话,四大凶兽,皆为天道所不容,必诛之.】
【可是那个镜片……】
【饕餮是最后被诛杀的凶兽,也有传闻说,饕餮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藏在镜中,镜子在天道的讨伐下碎裂,一旦集齐镜子,它便会重回于世.】
?
在夏茶的口中,他们听到了她和她弟弟夏东的故事.
“我和我弟弟相差三岁,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出生起就有些不太正常,不爱和人说话,不喜欢跟别人相处一室,智力似乎也有些问题,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晃他也不会看他们一眼,就连我的父母,也没办法让他有一点反应,”夏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是看起来却满是悲伤:“除了我,只有我和他说话,小东才会回答.”
“小东不愿意上课不愿意交朋友也不愿意理会我的父母,所以我爸妈对我的期望很大,时常给我报课补习,我喜欢弓箭,我的父母也说练这个可以强身健体从没拒绝过我.”
“但我回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家里的保姆都是用了很多年的,没有人会欺负小东,可是每次等我回到家看到小东看着我的眼神的时候还是会想不通,想不通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为什么只把我当成他和这个社会沟通的桥梁.”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要是连我也不在了,那他就真的没人说话了.所以我拒绝了父母想要送我出国留学的想法,报考了本地的大学.”
夏茶抬头看向这浓雾散去的村子,这样破败荒凉的地方,甚至险些将她也吞没了.
“那天我在学校社团练弓,爸爸妈妈没有放弃小东,他们和我一样希望小东可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所以也经常会带着他出去游玩,小东不会和别人交流,但爸妈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他们就来了这里,当然,是这旁边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子的温泉还挺有名的,爸妈没意识到小东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反正等找到小东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
“我们将小东送去医院,可是无论用多么精密的仪器都没办法检查出来他有什么问题,就连我们请来的主任也说小东的身体没问题,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当时也听说了怜水村的事情,就干脆请了神婆来看.”
“神婆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小东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撞邪了,但是她没办法把那个鬼从小东的身上赶出去,爸爸只能四处和人打听厉害的人来救小东.”
“我现在才知道,那叫附身鬼.”
池言也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作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你弟弟本就心智不健全很容易被附身,你说的晚了……”
“不,附身鬼没能毁掉他,是我.”
“那天爸爸去见一个很有名气的神婆想请对方过来,那时我刚下课还带着我的弓,妈妈就在病房里面守着小东给我削苹果.”
“可是小东突然就起来了,跟发了狂一样的把吊瓶这些都拔了,然后就掐着妈妈往窗户那边靠.”
“我才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就让我别再过去了,小东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声音和我说话,妈妈的脸也被他掐紫了……我想起来那个神婆说小东体内还有一个人的魂魄在,就拉弓威胁他,让他放开我妈妈.”
“小东最听我的话了……可是他没松手,妈妈也撑不住了,我是控制着方向的,我练弓练了都十多年了,我想着是射到小东的手臂上就能让他放开妈妈了……”
“可是小东他撞在了我的箭上……护士赶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只会痉挛了,他一边抖一边吐血,他跟我说……姐姐对不起……”
夏茶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拿弓了,就像是她一直不愿意去回想那天的情况一样,很多事情已经没办法去改变了.
“在我听说这里的事情就猜测是这里的东西进了小东的身体,我就独自一人跑来了,直到现在,小东从手术室出来也还在重症监护室,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初岁就明白为什么夏茶会说一切都晚了,爸爸请来的神婆赶走了小东体内的附身鬼,可是小东受的伤依旧不会复原,可能是为了搞清楚发生的这一切,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夏茶来到了这里.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夏茶才清楚,有些东西想要伤害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她和她弟弟的痛苦甚至和这里家破人亡的惨剧相比还排不上号.
阳子隐晦的看了一眼初岁,夏茶并不知道初岁的真实身份,最多也就以为对方不是人罢了,而初岁之前也很明确的表示过,说自己并不擅长治疗类的法术.
可是没想到初岁却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在夏茶目露惊喜和祈求的时候,她也没有打包票:“要是你的弟弟已经死了,我不会为了你去违背原则救他,但是如果是受伤了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看,至少可以让他再撑一段时间.”
其实在初岁这样提议以后,三人都以为夏茶是会答应的,可是夏茶眼底的希望很快就再次熄灭了,她拒绝了初岁.
“那按您的说法,只能尽量延长小东的寿命,但是很有可能,小东会要这样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过一辈子,”夏茶摇头:“我不愿意小东变成这样,小东自己又不会愿意的,要是可以活下去最好不过了,要是他要那样痛苦的、毫无尊严的过一辈子,我宁愿他投胎转世去做一个正常人,可以正常去体会喜怒哀乐的人.”
夏茶笑着笑着眼里就再次蓄满了泪:“他只能和我交流,向我发出求救信号,可是我不能帮助他,那支箭是小东自己要撞上去的,是他不想要再去过那样无趣的生活了,我舍不得他,但我更不希望他还会只是那个每周只能等着我回家才能暂时变成一个正常人的夏东了.”
初岁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她很疑惑:“就算你现在天天被你曾经伤害过他的事情折磨到睡不着觉拿不起弓,你也要满足他的想法,让自己成为送他离开的‘侩子手’吗?”
“是的,因为他太累了,”夏茶说:“我是姐姐,姐姐嘛,总要为弟弟做一件有用的事才算称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