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岁并不担心警察叔叔那边,左右只要她不愿意也没人可以查到自己的身份,她大可以把全部事情都推到池言身上.
只是夏茶……
夏茶真的不见了,池言说冥界和警察去和夏家沟通的时候只能说夏茶是失踪,可是就算是这样,夏茶父亲也在听到消息以后当场晕倒,她的母亲则一直哭个不停.
可是他们提供的夏茶身上的定位器并没有用,不知道是被销毁了还是夏茶跑去了没有信号不方便定位的地方.
“初岁,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一旦被附身鬼附身太久,夏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池言在电话那头说:“我的同事还在追查剩下恶鬼的下落,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我知道.”
初岁按下电梯按钮,听说夏茶妈妈没有晕倒就是因为夏东醒了,这才撑住了那口气.
“你小心点警局那边,你既然已经被盯上了以后我们什么事都还是尽量面谈吧.”
也好在就算是平常在网络聊天也没有提过什么神仙之类的事情.
初岁挂了电话,沉默着走到了夏东的病房门口.
无论来这里多少次,初岁都不喜欢医院那种……绝望到让人有些窒息的气氛,比如说是现在,哪怕不用敲门进去,初岁都能听到病房里面夏茶母亲压抑的哭声.
初岁隔着病房门上面的小窗口往里看,除了趴在床边哭泣的女人,她便和夏东对上了视线.
就像是夏茶曾经和他们说过的那样,夏东有一种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眼睛.
夏东的眼睛很空,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那样空洞的和初岁对视着,哪怕自己的母亲就在身旁哭泣,他的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起伏.
初岁叹了口气,还是敲了门.
夏茶的母亲去了洗手间洗脸,初岁便坐在凳子上和夏东沉默的对视着.
其实来这里的一趟对寻找夏茶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初岁今天也请了假,她要去很多地方,便干脆也来看看夏东好了.
只是夏东实在寡言,初岁在他床头留下了一丝法术气息,要是那些恶鬼回来找夏东的话她也能知道.
和夏茶妈妈分开以后,白芸便来接她了.
托池言的福,初岁终于能和南程见一面了.
白芸身上看不出来有伤,她替初岁开了车门,可能也是因为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初岁小姐是吗?我很少看到会有人类和地狱使者走那么近的.”
“是吗?”初岁笑了笑坐到了后排:“巫情在你们那边还好吗?”
“巫情姐……我也不瞒你,毕竟要是没有你们的照片我们压根就找不到巫情姐,可能是死过一次的原因,我觉得巫情姐现在对我们好像还是陌生,”白芸发动了汽车,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给初岁看:“本来我这里被恶鬼给弄伤了的,是巫情姐给我治疗好的.”
“那听起来并不陌生.”
“但我有一种预感,巫情姐不会留下来了,我真希望南程大人可以……”白芸叹了口气.
“巫情的记忆恢复了吧?我之前听我朋友说过这些事,巫情当年明明守着的是最不应该有危险的地方……”初岁说:“据我所知,救了巫情的那个人类男孩就不喜欢巫情回来,你们带走巫情的时候他还报了警.”
白芸的神色一下紧张了起来:“可是巫情是妖怪吧……”
“可以办理暂住证的,其实不管巫情怎么选,那都是她的选择不是吗?”
白芸拧着眉想了很久才斟酌着开口:“巫情姐当年是被背叛的……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巫情姐可以留下来.”
其实说是背叛也不尽然,无非就是妖怪对妖怪的嫉妒罢了,巫情和南程互相对对方有意思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于是有人嫉妒巫情,在战争时候故意将一部分的恶鬼引到了巫情那里.
薛磊从弟弟的梦里知道了这件事,因为担心巫情会再次回去给妖怪卖命,才选择不告诉巫情那些记忆的.
虽然巫情最后还是想起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薛磊的报警电话,初岁的身份从“和地狱使者认识”的身份变成了“地狱使者的朋友”.
车子沿着公路一路行驶,一直到了郊外的宾馆才停下.
初岁还没问,白芸便先一步做出了解释:“我们原先的基地被毁了,现在人类警方便安排我们在这里暂住几天.”
南程依旧住在顶楼,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没和客人聊完天,会议室的大门紧闭.
“人类想要和我们合作,尽量把妖界的局势也给稳定下来,这几天大人天天都在和人类开会.”白芸正要带初岁去休息室,他们面前会议室的大门就已经打开了.
“哪里呀,能和南程先生合作是我们求之不得是的呢,”女人爽朗的笑声传出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她也看到了初岁:“白芸小姐和初岁同学好,看来你们也有事来忙呀.”
白芸附耳逼逼:“这是警方特别行动队副队长高文文女士.”
“你好,我是高文文,是警方特别行动队副队长,想必初岁同学已经见过我们队长了吧,”高文文假装苦恼的抱怨道:“他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完全可以无视他的,他那人一向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初岁笑着摇头:“没关系,那是你们的工作.”
“南程先生,那我就先走了,”高文文和南程道完别又看向了初岁:“初岁同学还没去警局吧?干脆一会儿等你忙完,我在二楼休息室等你怎么样?我们聊聊,聊完你也不用再麻烦跑一趟警局了哦.”
高文文就像是不知道初岁是要和南程这个大妖单独聊天一样,离开的背影很是潇洒,短发利落的在空中划了个半圆.
白芸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并且帮忙把会议室的门重新打开.
“初岁小姐,”南程朝她礼貌的一点头:“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