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初岁那约等于零的收获,池言这边反倒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二楼都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这里的灰更多,没能烧完的东西残骸也更多.
池言吸了吸鼻子,确定夏茶已经离开了,不过比起夏茶,他还闻到了一股妖气,满屋子都是那股妖气的味道,混在焦糊味里也不难闻.
难不成是一个妖怪打伤了夏茶吗?
池言这样想着又扭开了一扇门,这间似乎就是主卧了,房间大小是刚刚其他房间的快两倍大了.
池言看到了还没烧完的梳妆台,梳妆台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花纹有些土,不过镜子还很完好.
池言伸手从地上捡了一团窗帘残片去擦镜子,镜子上也很干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擦的动作太粗鲁了,镜片有些摇摇欲坠的抖动起来.
嗯?
池言挑了挑眉,他手一按一揭,镜片就被他给完整的取了下来,而藏在梳妆台镜子里面的小盒子还完好如初的.
池言拿起盒子掂量了一下重量,目光从桌上打碎干涸的化妆品瓶子上略过,看到了窗外的黄玫瑰花田.
而此时初岁和沈佳玉也把屋外和一楼都找了个遍,干脆上楼来看池言这边的情况了.
“怎么样……”初岁也看到了窗外那熟悉的景色:“这里也能看到花田?”
池言看她:“也?”
“楼下最特别的一个房间,窗户上绑了有一个发带的,就在这间屋子正下方,也是正对着花田的.”初岁看到了他手上的盒子,问:“里面是什么?”
“是主卧主人藏在梳妆台里面的东西,是……”池言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像是福袋一样的东西,打开以后,花香馥郁,几乎把整间房间的焦糊味都给掩盖住了.
“是一个干花花包,”沈佳玉率先认出来:“看颜色,应该还是用楼下的花做的.”
池言对花包没兴趣,随手就塞初岁手里了.
也就是在这时,三人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走路的人步子很稳,每一步之间相隔的时间都几乎一致,带有一种诡异的文质彬彬的错觉.
而那个人似乎是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沈佳玉怕的要命,马上就窜到了初岁身后盯着门口看.
叩,叩,叩
三下敲门声停止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各位贵客,请不要在夫人的房间逗留,走廊的尽头才是您们的房间.”
随着这道声音开始的,是楼下用唱片机放出来的乐声,和许多人开始交谈的声音.
沈佳玉发现门口的人没开门进来,这才敢睁开眼睛来看,结果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一个样.
原本看不出来面貌的家具变回了原先富丽堂皇的样子,几乎每一件物品都是当时穷奢极欲的代表作,象征着房子的主人未必有涵养但一定富有的事实.
门外的人依旧没走,无声的催促着他们离开主人家的房间.
“幻觉?”初岁四处张望了一下:“我们触发了什么吗?”
“会不会是穿越了……”
“很怪,居然没有赶我们走吗……”池言也没多废话,又一次走到了梳妆台前,轻车熟路的卸下了镜子:“果然……”
沈佳玉探头:“我还以为是梳妆台花纹丑呢,原来那么漂亮.”
“被火烧了,”池言从镜子里面再一次拿出来了那个花包:“还有一个.”
“触发?”初岁看向窗外,那片花田还在:“多半就是我们花香吸多了进入了那妖怪的幻觉.”
“花妖吗?”池言也仔细探查了一番周围,发现不仔细看的话就好像是回到了以前,可要是仔细看了,会发现有一些地方被做了模糊处理,就像是马赛克一样:“法术应该不深,这幻术我也能破.”
初岁则径直走到了门口:“我们是来找夏茶的,既然夏茶不在这里,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初岁话音刚落就一把拉开了门,门外的人就像是没什么动作般的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那是一个长相俊美内敛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头发有些长了,不过也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只是他一身黑衣……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仆人应该有的装扮.
“亚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前厅确认帮忙,可以麻烦你过去一趟吗?”楼下有人喊了一声,而站在他们门口的男人也应了一声,不过依旧没走.
直到初岁带着其他两人离开了主卧,亚瑟先生把门给关上了他才离开.
“我靠那么拽,听起来地位也不比仆人高出多少啊?”池言看了初岁一眼:“现在咱们还走吗?”
初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池言,你有感觉到妖怪的气息吗?”
“那妖怪不是花妖吗……”池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里都是人,没有妖怪的气息.”
沈佳玉没能听明白他们的暗语,但也觉得不太对劲:“是指妖怪的本体不在这里吗?”
池言解释说:“比起找阵眼,直接找到妖怪本体打得它没能力再支持幻术是最快的方法,可是看这个情况,在这个时间段那只花妖恐怕还没修炼成妖.”
“阵眼可能是花田,去花田看看吧.”
沈佳玉不敢离初岁太远,他们从二楼下去的时候,那些互拥着共舞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可能是这个地方本身的背景就很肮脏,沈佳玉觉得那些人看向初岁的眼睛里也满是欲望,让人恶心.
“有外国人和本国人……看样子有点像是一百年前或者不到一百年的那段时期,”池言小声说:“不确定是不是民国.”
初岁就跟没看到似的径直走下了楼,然后推开大门打算去花田.
这次终于有人来拦他们了,穿着仆人服饰的人小声的劝阻着初岁:“小姐,伯爵大人还没下来,您现在带人离开实在不妥……”
初岁说:“我去看看花,不走.”
池言突然想起来他们刚刚就在主卧来着,根本没看到什么伯爵啊,便随口问了一句替他们开门带路的仆人:“伯爵大人在哪里?”
仆人的脸带上了一种诡异的红,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
池言想起来喊走亚瑟的人说帮忙的人不够了的话,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