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岁第三次推开庭院的大门了,几乎是门才被推开,沈佳玉就被扑面而来的火舌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庭院时间已经快进到了虞宁放火烧屋的环节了,屋外不是喊救命的就是打打杀杀的声音,而屋里的那些衣着华丽的人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被火烧了还一动不动的,有的则被痛醒了,大喊着在地上翻滚试图灭火.
肉体被火灼烧的味道让沈佳玉一阵反胃,脸色发白.
因为担心一会儿外面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池言留在了外面.
初岁仔细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脸,确认虞宁和塞缪尔都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初岁一把拉过了沈佳玉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一行咒语:“塞缪尔是去接应其他人了,可能会打起来,我留下来等他,你去找虞宁,我留下的这道咒语会保佑你不受火焰伤害.”
“我们……”
“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现在由我们改写的幻境的故事,对他们而言才是现实,”初岁画完了咒语,催促道:“他们没能见到彼此最后一面,肯定是有人出事了.”
沈佳玉急忙从塞缪尔的房间开始搜起,一楼每个房间都被她踹门看了一遍,发现虞宁不在里面以后又跑上了二楼.
很快,沈佳玉便在二楼听到了属于女人的呜咽声.
沈佳玉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她不再莽撞的踹门进去,而是跑到虞宁的卧房门口动作小心的扭开了门.
而虞宁和亚伦伯爵背对着她,亚伦伯爵的手很抖,看来是刚刚才从药物里恢复意识,虞宁的力气不是他的对手,那条黄色发带正在被亚伦伯爵死命拽着勒着虞宁的脖子.
虞宁被伯爵抵到了窗户前,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撑着窗户,可是这样她就会被勒死.
虞宁的指甲死死地扣着伯爵的手臂,就在她眼睛往上一翻要倒地的时候,身后勒着她的伯爵却突然松了手.
虞宁手肘往后一击,摆脱了伯爵的束缚,靠在窗户边上大声的咳嗽着,几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她隔着被勒出生理性眼泪的眼睛看过去,看到了伯爵捂着流血不止的后脑勺,而在伯爵的身后,举着花瓶的沈佳玉身体也在颤抖着,她力气不够大,没办法一击致命.
就在伯爵要朝着沈佳玉扑过去的时候……
砰!
虞宁找到了自己藏在床底的枪,干脆利落的开了一枪.
伯爵的血溅了沈佳玉一身,她茫然的张开嘴想要尖叫,余光里却又看到了弯着腰呛咳的虞宁,就把涌到嘴边的尖叫给收了回去.
沈佳玉拉着虞宁的手就要下楼,却见伯爵的尸体上突然出现了几道黑影.
“我靠!”
沈佳玉推门就扯着虞宁跑,虞宁还没喘上来气,一边跑一边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岁岁姐!那些被烧死在这里的家伙怨气也不小啊!”沈佳玉颤音尖叫:“救命啊!”
两人刚刚跑到楼梯那里,就见那些原本在翻滚试图灭火的人也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的火焰让还没靠近他们的沈佳玉都觉得有些窒息起来.
虞宁又咳了起来,火太大了,不到几分钟虞宁就会在烟雾里面窒息而亡,沈佳玉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拉着虞宁又跑回了二楼走廊.
“下去,这里不高,跳下去!”
虞宁看着沈佳玉干脆利落的翻去了栏杆另一头,也没多废话,跟着沈佳玉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我……我靠.”沈佳玉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到处逃命练出来了,她也没受什么伤.
虞宁的手臂被烧伤了,这让沈佳玉不敢随便碰她,只好拉着她另一条完好的胳膊走,结果那些阴魂不散的鬼魂又冒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沈佳玉拉着虞宁就要跑,可惜虞宁没她那么坚硬的身子骨,刚刚跳楼的时候就崴了脚,现在被用力拉着跑脚上就使不上劲,连带着沈佳玉一起摔在了地上.
“和你没关系!你先走!”虞宁推了一把沈佳玉:“快!”
沈佳玉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鬼魂,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的魂魄被吸食的痛感 可是在最后,她只记得初岁说的,虞宁和塞缪尔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所以在鬼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扑在了虞宁的身上.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就连虞宁也一时沉默了,沈佳玉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初岁一拳就打散了鬼的脑袋,直接就把对方的形体都给打散了.
沈佳玉:?
虞宁:发生了什么……
紧随其后进来的塞缪尔: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沈佳玉:一拳?这得比打池言的时候下手还狠吧?
“夫人!”塞缪尔瞬间回神,跑过来去扶虞宁.
初岁收回了手,双腿在空中漂浮了片刻才落地,她眼神平静的看着继续从地底钻出来的鬼魂们,手一抬,那些飘起来的东西就不受控制的齐齐砸在了墙上,动也动不了了.
“卧槽……”沈佳玉咽下嘴里还没说出口的脏话,刚站起身朝初岁的方向走了两步,就看到眼前的景色居然开始扭曲了.
初岁一把拉住了沈佳玉的手,等她再一抬头,就看到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的虞宁和塞缪尔.
“那只妖怪撑不住了……”
初岁的话甚至都没能说完,她和沈佳玉便被幻境给强制放了出来,池言也及时收容了虞宁两人被困在这里的魂魄.
“你俩怎么那么狼狈……”
“我靠我靠,他俩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塞缪尔下意识地喊的一句夫人!”沈佳玉从地上一骨碌的爬起来,也没管自己身上被地板蹭黑了就跑去后面花田看.
沈佳玉看了一眼,便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还是生机盎然的花田已经全部枯萎了,失去了原本艳丽俏皮的明黄色,和周围的其他环境一起变成了黑的.
初岁沉默了片刻,把自己兜里的两盒花包和黄色发带放到了枯萎的花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