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白意识到了什么,在艾瑟儿出手之前就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她的毒针.
“哎呀,你现在的修为居然已经到可以发现我的存在了吗?”艾瑟儿嘻嘻笑道:“还真是一个难缠的人类啊.”
周寂白自认为像他那样全无演技的伪装肯定不可能会让永岚他们相信自己,可是一直以来,他作为颜甲的移动灵力库对魔族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自认为现在人类已经很难找出来一个修为能跟他不相上下更何况是要更高的人了.
周寂白的声音甚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抖,他问:“颜甲呢?”
“公主殿下吗?老大可喜欢着她呢,”艾瑟儿的眼里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暗:“我也很喜欢,会努力给她留一个全尸的哦~”
周寂白甩出一张符纸就冲了出去,艾瑟儿是来取他命的,更不可能放他走,就算一时躲闪不及被符纸命中也放出了自己的火焰堵住了离开山洞的路.
可艾瑟儿没想到,周寂白居然跟没看到似的顶着火焰跑了出去.
但凡周寂白真的跑回去坏了永岚的事,那死的就会是艾瑟儿她自己.
艾瑟儿急忙调动全身的力量去冲破周寂白的定身符,却没想到就在她将力量全都集中到大脑的时候,一柄剑直挺挺的插入了她的脑袋里.
那些被迅速打散的力量在她的体内乱窜,让她吐血不止,就算定身符也被同时解开了,可她也没了力气再去反抗.
她的火焰退却了,这让她看到了假装离开实则一直躲在山洞外面的周寂白.
“你是故意的……”艾瑟儿咳嗽不止,她的身体缓慢的朝里爬去,她体内的力量难以平息,此刻的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甚至是久违的有了求生欲,只不过身为魔神的骄傲不允许她去求周寂白放过自己.
周寂白根本就懒得多说,他召来自己的剑,几剑就将艾瑟儿砍成了几段.
“啊啊啊!周寂白!你杀不死我!你就等着回去看着颜甲的尸体吧!”
周寂白很清楚凭他的动作没那么容易赶回魔族,更何况艾瑟儿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就能冲破他的定身符.
所以他躲在外面,一直等到艾瑟儿露出破绽再出来给她致命一击.
而现在,他也没功夫去寻找可以杀掉艾瑟儿的方法.
六张符纸从周寂白的身上飘出在艾瑟儿的四周旋转飘动着,周寂白轻声念着咒语,巨大的法阵也随着出现在艾瑟儿的身下.
看着这熟悉的法阵艾瑟儿终于慌了,大吼:“你敢封印我?!周寂白!你凭什么封印我!”
“就凭等你放出来的时候……哦,你应该也不会再被放出来了.”
?
颜甲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变得更加虚弱了,食物吃不下就连水都不想喝.
之前的她尽管身体不好小病不断的,可也远远还没到这种如同废人一般的时候.
她总是迷迷糊糊的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她又听不清.
颜甲有一种预感,她就快要死了.
等到她终于有了一点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永岚很粗暴的在给她喂水,又因为颜甲根本喝不下,所以那些水沾湿了颜甲的衣襟又弄湿了被子.
颜甲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就坐起身体来用力推了一把永岚,沙哑的声音嘶吼着:“滚!”
可惜别说是永岚了,就连永岚手里的碗都没能因为她的动作荡起一点水波.
“看起来你的精神还不错,我看你躺了那么久没点动静的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永岚饶有兴致的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来看:“既然有了力气,那就今天吧.”
说完,永岚就不顾颜甲的挣扎和抗拒把人给抱了起来,朝着洞穴里面走去.
颜甲知道洞穴里面是什么,那里是魔族给饕餮立的墓,是她曾经待了很多年的地方.
永岚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颜甲放在了洞穴中间的石板上.
颜甲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顶上的石头,每一次检查镜片位置或者是稳定镜片的时候她都会躺在这里.
颜甲小声喃喃道:“原来我真的要死了啊……”
跟着大叔去了那么多地方,每次都因为她身体的问题没办法走太远,现在看来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永岚轻笑出声:“还真是舍不得了.”
可惜做了镜片那么久的人体容器,镜片无论是取出来还是继续留在她体内,颜甲都会短命.
?
就像是上次来魔族一样,魔族的生物都是用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初岁,但又没有人敢对她下手.
初岁茫然的环顾四周,她还不会移形换位的法术,现在看到这里只觉得陌生,也不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永岚抱着颜甲是朝哪个方向去的了.
可是就在初岁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非常邪恶的力量从西南方炸裂爆开,周围的毒蛇也扭了起来朝着那个方向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一样.
初岁直接踩在毒蛇身上过的,左右被咬个一两口的也不会怎么样,走的越近,那种邪恶的气息就越浓郁,甚至还伴随着同样浓的血腥味.
初岁看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布满了不详气息的洞穴,甚至她还没走到洞穴附近体内的神仙气就已经对那个地方满是抵触了.
而血腥味的来源是在洞穴的后面,闻起来还很新鲜.
初岁又看了一眼洞穴,然后就朝着血腥味的方向去了.
一地都是蜿蜒的血迹,看出血量对方的伤并不轻,初岁每往前走一步心里就狠狠跳一下,能在找个地方受那么重的伤的人类,除了颜甲就是周寂白了.
初岁没有走很久,就看到了那个几乎是整具身体都靠在墙上挪动着往前走的背影,她受了很重的伤,哪怕是用手捂着腹部,从她的双腿蜿蜒而下的鲜血也还是越来越多.
“颜甲……”
颜甲的头饰已经都不见了,头发乱糟糟的,她回头看到初岁时眼底除了惊喜还有一份不易察觉的失落,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涸,但新的眼泪还是挂满了脸颊.
她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就像是精疲力尽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停下的理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