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池言所说,这位创下统一冥界壮举的鬼叫做昔阳,是一个生前很牛死后也很牛的家伙.
“老大已经快五千岁了,是冥界最年长的人,不过我们不死族都这样,看着年轻,听说年轻时候还是某个国家的将军,战功赫赫的那种,后来他一直打到死吧,死在战场上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上了年纪了,也没想到自己变成鬼居然反而年轻了几岁,”池言靠在初岁的书桌旁叮嘱她:“老大不打架的时候脾气都还不错,你俩可别打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的脾气不好吗?”初岁把床底下【初岁】的尸体挪了出来.
“也不是,但是你说话太直又犟,我怕老大一不小心就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池言说着说着又开始犯贱:“不过按岁数来看老大能做你哥哥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现在还没兴趣做你上司呢,不想谋权篡位管那么多事,”初岁踢了他一脚:“腿挪开.”
【初岁】很安静的悬浮在空中,只是那过于苍白的脸一看就不是活人能有的.
“你没给她烧了?早点处理掉不就没现在那么多事了吗?”池言想起来了高文文发给初岁的那条消息,难掩好奇的问道:“你是真的不认识高文文他们的老大吗?”
“真的不认识.”
“那人家干嘛帮你那么多,还不让高文文他们继续追究这具尸体,”池言的目光审视着她:“不会是你在哪里欠的风流债吧?”
“你在多说一句,我保证下去就和老大说你天天在这上面不务正业的.”初岁看着面前的尸体,虽然说是要处理,可是要怎么处理,她还是不知道.
“她已经在排队投胎了,也不在乎你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烧了埋了不都是你做主吗?”池言非常善解人意的提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那就火葬吧……学着人类喜欢的骨灰飘向大海或者田间,希望她下辈子可以放过自己吧,”初岁看向他:“火葬场的手续我这边没办法办,可能要你帮忙了.”
“要我再给你留一些吗?”
“嗯,我想留一个小瓶子的骨灰挂在窗户上,也算是让她保佑一下她的父母吧,”初岁叹气:“毕竟爸爸妈妈完全忘记了她,也不知道她早就死了.”
“那是她的选择呗,”池言一脸的不以为意:“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太过理智了,但是偏偏又总是露出那些悲天悯人的神情来.”
初岁翻了个白眼给他,现在这个天气太热了,她的校服外套也下岗了.
“我说,你不会又想着要算计我吧?跑我脸上来装?”
“你已经被利用完了,别太敏感了,”初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
冥界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大的区别,一地的想要拖人一起下地狱的恶鬼爪子从地底伸出来,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路的黑,到处都是飘过的想投胎或者是到处乱晃的阿飘,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低吼.
“我带你过去,记住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俩要是打起来冥界很难收场的.”
池言莫名的很不放心初岁起来,要不是因为颜甲本就是相当于在生死簿上是查无此人的状态———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冥界.
她突然死掉或者活下来反倒麻烦,相比之下成为在人和贵族之间的地狱使者倒是省下了不少事.
更别提能力高深的周寂白也那么在乎她了.
但这并不代表池言会对初岁对他以及冥界的层层设计没有丝毫怨气,每次他一觉得初岁有些笨或者是太过善良的时候,那个家伙就会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偏偏他又看不透她,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初岁和冥王接触.
可惜这次是老大点名要见她的.
池言颇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初岁一听他这动静就想笑:“放心,我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冥王住的地方在地狱的最里面,哪怕是池言拥有空间能力都没办法直接到冥王门口,还得转其他地方去.
越往里走就越能看见东西了,无处不在的鬼火在空中晃悠着,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地底的鬼手不敢靠近池言和初岁,初岁跟着池言往前走,在鬼火跟着他们飘的时候,初岁看到了不远处的华丽宫殿,那里也是鬼火最密集的地方,照得一整座宫殿都泛着绿光,看起来阴森又恐怖.
而宫殿的门口,站着一个穿月白长袍的男人,一簇簇的鬼火从他的手心里冒出来,然后附在宫殿上.
不过也因此,初岁一时也没法判断出这座宫殿原本的颜色是什么.
“老大.”池言喊:“人我带来了!”
正在生产鬼火的男人回头看他们,他的头发很短,看起来颇有种翩翩公子的感觉,初岁在看清他脸的时候心里不受控制的就松了口气.
她真怕会遇到那天在冰棺里看到的那个男人,还好自己的身边也没人长那样,看来真的是别人的幻觉和自己的串了吧.
初岁朝他点头:“冥王好.”
“叫我昔阳就好,”昔阳看着她,手一挥打开了自己宫殿的门:“我里面已经泡好了茶,神仙小姐愿意赏脸吗?”
初岁点头又摇头:“叫我初岁就好.”
池言还想浑水摸鱼混进去,昔阳就拦住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去忙你的吧.”
“诶,老大,怎么着人也是我带来的……”
“滚开.”
“好嘞.”
初岁率先进门,她没有看到池言那难言的眼神,或许说,她也不在意.
昔阳说的是实话,屋里确实已经泡好了茶,可以看出来这位冥王并不喜欢开会,一进门就是大厅和茶桌,桌子数量也有限.
屋里的灯光就是正常的白光,初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发光源,不过其他房间的门都关的很严实,除了摆满了古董花瓶和画作的前厅,她看不到其他东西.
昔阳示意她在茶桌了另一边坐下:“怎么样?我的品味应该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