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钟落是不是遭受了报应?”池言摸着下巴追问:“艾西也应该死,玩弄感情的人都该死.”
姬玛含笑看了他一眼:“你真是纯情.”
钟落确实已经死了,姬玛去晚了.
捉妖师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依旧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妖怪伤人的事情层出不穷,反倒是姬玛这样和人类在一起的妖怪才是少数.
艾西在刺激完钟落以后还将他开膛破肚了,血流了一地,就像是她失去孩子的那个晚上一样的现场惨烈.
“那这艾西跟为民除害也没什么区别了,”池言看向姬玛:“钟落死了?”
姬玛摇头:“我救活了他.”
当时跟傻逼一样的行为让如今的姬玛看来都觉得自己贱得慌,可是那个时候的钟落,对于姬玛而言就是天,是她对人类全部的想法的结合体.
更何况她刚刚失去孩子,离开钟落都已经是被伤到极致的不得已选择了,她做不到再看着钟落死在她面前了.
“生死的界限模糊又肃穆,我救活了他,将我的妖丹剖给了他,让他拥有了几年的生命,”姬玛说:“失去了妖丹的妖怪不再拥有妖力,也无法修炼,妖丹给予将死的人类也只能维持他们几年的寿命.”
可是只是几年的话,她早就离开这里了,或许也不会再因为钟落的死而感到痛苦了.
可是她没想到死过一次的钟落居然失忆了,不知道是妖丹的影响还是他在死前受到的刺激太大,钟落居然失去了一段记忆.
经过多番试探和提问,姬玛确定钟落的记忆倒回了三年前———他们逃离第一个村子的时候,也是他最爱她的时候.
可能是姬玛的眼神过于六神无主和痛苦,钟落居然强撑起自己还没恢复好的身体起身抱住了她.
“娘子,你怎么了?”
那样熟悉又温暖的拥抱让姬玛又一次泪流不止,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
“怎么了娘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看到姬玛的眼泪钟落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可是他什么也没问出来,因为姬玛把他抱得很紧.
?
“下课!”
“老师再见!”
沈佳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前桌聊八卦,前桌的女生笑着笑着就看到了她身旁的空位,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你想问初岁是吗?她请假咯,”沈佳玉把书塞进书包:“这几天都不会在的.”
“哦,”其实要不是沈佳玉主动提起,女生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件事略过去,她冲着沈佳玉挤眉弄眼的看向门口:“你未来的男朋友来接你咯.”
沈佳玉给了女生一个中指,然后背起书包和等在她教室门口的轩一汇合.
轩一长相帅气成绩又好家里也有钱,在他们学校一直都是级草的存在,沈佳玉还没走过去呢就已经发现有不止十个女生在看着轩一偷笑了.
真是大胆的青春啊,沈佳玉笑眯眯的跑过去拍了拍轩一的肩膀:“走吗?”
“走吧,高文文已经在后门等着我们了.”
今天上午的课还没上两节呢高文文就给他们两人打了电话,说要邀请他们去警察局谈谈心,估计不是要问初岁就是池言的事情.
沈佳玉也问过初岁了,初岁的想法就是他们自己把握着度就行,不好说的一律当作不知道对待,反正他俩都是老实人,不可能上测谎仪的.
而且就算高文文他们看出来了不妥的地方,死不承认也没什么.
“多半就是因为我和池言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阳子不能说话写什么字也更有把握,所以他们就找你们去聊聊,”初岁是这样说的:“大不了你们就直接说啊哦额这种语气词他们也没办法.”
虽然初岁和池言并不在意,但沈佳玉也知道,比起聪明说话滴水不漏的轩一,她才是特别行动队主要的目标.
沈佳玉深吸一口气,跟着轩一从后面找到了高文文的车,然后坐进去跟着一起去警察局.
“我们特别行动队的主要部门并不在这里,其实要不是这个镇上最近出的事情有些多,我们是调不过来的.”
轩一问:“也就是说正常的警局配置里没有你们部门,你们是空降过来处理这些事的吗?”
“对哦,我们经常东奔西跑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固定的办公室,都是借用其他同事的办公室做事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朱聪说:“要是一会儿你们看到门牌上写着其他部门的名字也不要觉得奇怪哦.”
沈佳玉强行冷静下来,也学着轩一的样子想要多问些东西出来:“那我们要聊多久?”
“不会很久的,一个小时以内我们就能送你们回家,要是你们想吃饭,我有饭卡,我请客去机关食堂吃.”高文文的开车技术很是熟练,沈佳玉抬头看到了后视镜里高文文眼里的笑,手指不自觉的就搅在了一起.
可能也是怕轩一给她圆话,沈佳玉和轩一是被分开带去两个办公室的.
“不用那么紧张,就当普通聊天就好,这里可不是审讯室.”
沈佳玉坐在椅子上看着四周被收拾的干净的桌面,手里接过高文文给她倒的热水,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哦.”
高文文给的水沈佳玉可不敢喝,只好拿在手里暖手,尽管现在已经夏天了.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谁的香水味,让人光是闻着身体就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池言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地狱使者吧,他在我们这里一向以做事细心出名,不过就是脾气急了一点,但也是我们的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沈佳玉点头:“嗯.”
“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因为初岁吗?”
沈佳玉勉强笑了笑:“我记不清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高文文也不失望,她甚至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话:“确实,那么久的事情了不记得也正常.”
屋里的香气好像更浓郁了一些,熏得沈佳玉有些头昏脑胀起来.
“不过据我所知,你之前和初岁的关系似乎只到朋友这一步吧?怎么突然就走那么近了呢?”
沈佳玉恍惚的抬起头看着高文文.
“在你心里,你觉得初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