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会死……】
【那就现在吧.】
?
王城总是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外面打成了什么样，这里也是一派繁华奢靡的景象，就好像除非到了军临城下的地步，不然里面的人也还是会沉醉在这里.
城里的小娘子都听说制衣局里来了几匹新的布料，听说无论是颜色还是花样都是世间难见的，便一大早就带着小姐妹和府里奴才赶去了制衣局.
老板也很苦恼啊，只好带着店里的人一起在门口向各家小娘子道歉.
“抱歉，布料还没到店之前就已经被人要走了……”
“那么多都被人要走了？”
“是谁呀？不是今天才送来的吗……”
“抱歉各位，烦请让一下.”
店家跟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去：“尧公子，您要的布料我们已经拿到了，请问您是要拿回去还是在我们这边制衣？”
尧尔拿着折扇朝各位小姐一拱手，然后跟着店家进了店里：“我想先看看料子.”
“尧公子？我怎么没听说过哪家公子有姓尧的……”
“而且我在京城住了那么久也没见过他.”
更有几个不怎么出门的小姐看着眉眼俊朗气质温润如玉的尧尔便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
尧尔现在已经长开了，窄腰长腿被造价不菲的衣服包裹住了，却也能从手上的茧上看出算是个练家子.
尧尔把几匹布料都给看了一遍，他很满意的付了钱，顺便报了个尺寸，说后天就过来取衣服.
“尧公子，您上次送来的布料我们也裁剪好了.”
“多谢.”
“尧公子？莫不是那个除魔卫道的尧尔？听说他杀掉了不少魔族，十四年前的大魔神永岚也是死在他手上的.”
“哇……”
“我听说他的身边有一个武力高强的女人，难怪这些女人用的布料尧公子也都要了去.”
“那个女子是尧公子的妻子吗？”
拿了衣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就要走的尧尔脚步一顿，对着说出这句话的小姐温柔一笑：“会是的.”
他没给那些小姐反应的时间就回了客栈，习惯性的拿折扇挡下了初岁扔过来的杯子.
初岁并未用力，尧尔也很轻易的把杯子拦下然后放回了桌上.
“我又给你做了几身衣服.”
“那么多衣服我已经穿不过来了，而且不用做，我可以变出来.”
“这不是我不擅长习武吗？只能走经商的道路为你服务了.”
“你的道法和武功打个普通的魔族没什么问题.”
“不过要是没有你，我应该也是没办法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的，”尧尔拿刀替她把桌上的桃子削了皮，然后切成块摆放到了小碟子上拿给了她：“下一块碎片应该明后天就能有消息了.”
初岁自己手里的碎片加上永岚的碎片已经要凑齐一整面镜子了，再加上他们这些年找到的碎片，尧尔估计他们就还有三四块碎片要找了.
十四年前尧尔在初岁下手杀永岚的同时把自己的剑也刺了下去，永岚是死了，初岁也还活着，他也懒得去想永岚是死在他手里还是说初岁没有受到天谴了.
他们一路上就替人除魔也赚了不少的钱，他又拿这些钱去经商，总算不至于过上之前那样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不过碎片好像出现的速度快了不少，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碎片都是永岚在收集吧……”
“我听说，每个生命都可以从饕餮镜里看到属于它的未来，或者是恶，又或者说它那一生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听过好多种说法，”尧尔看着初岁笑：“你呢？初岁，如果是你，你想要从里面看到什么呢？”
初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尧尔从某一天开始就不再喊她姐姐，而是直接喊她的名字了.
那天他们正在追查碎片的下落，她便发现尧尔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那块碎片制造的幻境甚至和心魔有些关系.
初岁没有心魔，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尧尔一直在喃喃着自己的名字，怀疑对方是做噩梦了.
在拿到碎片环境消失以后，尧尔就只叫她的名字了，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叫她的名字，却不是最后一次.
“初岁……初岁？”
“啊，没什么，”初岁拿签子插了块桃子吃了：“我并不好奇我会从那面镜子里面看到什么，这些也只是传闻罢了，更大的可能还是饕餮为了复活自己才想要引诱别人去照镜子，也许照了镜子就会被夺舍也不一定啊.”
尧尔也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娃娃摇着拨浪鼓从他们的位置旁边走过，一不小心没踩稳摔了一跤，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初岁蹲在女娃娃面前拿出手帕给她擦了脸，顺手替孩子把膝盖上的伤口也处理了.
孩子的父母连忙找了过来，拉着孩子对着初岁鞠躬，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你喜欢孩子？我记得你之前对我就总是和颜悦色的，反倒等我长大了呢反而没那么喜欢我，”尧尔伸手拖着下巴看着初岁笑：“现在的你不喜欢我吗？”
这个时候的初岁身边的人素质还挺高，所以她没学到几句骂人的话.
但是她在心里嘟囔，要不是他长大以后跟脑子抽了一样天天缠着她，总是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缠着她，比小时候还要粘人不止一百倍，她怎么会看到尧尔就想走，就连独处一室都难以忽视他看着自己那炙热的眼神.
尧尔没等到初岁回答，又拖着长长的语调问她：“为什么不回答？”
“说不上来……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但你这些年有些太黏着我了，这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初岁很诚实的问他：“人类似乎有一种情感叫做雏鸟情节，你是把我当成你的亲人了吗？”
“才不是呢，你还记得你在带我去看那位公主朋友的时候我亲了你的脸颊吗？你说你对我的行为心里没有任何感觉，那现在呢？”尧尔支起身子越过桌子弯腰看着她：“要是我现在亲你，你会有和那天不一样的感觉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已经高出自己那么多了吗？
初岁看着他，很缓慢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