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心里这么想着，态度就更好了。
招呼两人坐下，还亲自倒了茶。
得知杜希文的来意，孙成兴奋得几乎合不拢嘴。
这两年生意不比几年前，现在竞争对手太多，他们这种小公司根本没法和那些上市公司竞争。
平日里也就靠着老口碑，接些小项目做做。
稍微大点的客户，还得托人找关系。
除去关系回扣送礼，利润小不说，还得鞍前马后。
自己找上门来的客户虽然也有，但像杜希文这样的大客户，基本没见过。
“文总，不知您的别墅坐落在哪里啊？”
杜希文给孙成的名片上写着：德·Real·Corp·COO——Kevin。
孙成没什么文化，自然不懂Real集团是干嘛的，更不知道COO是个啥，Kevin就更别说了。
他拿着名片看了半晌，犹犹豫豫愣是没敢开口喊人。
樊竞看出他的尴尬，便主动介绍：“孙总，这位是我们文总。”
于是，孙成才知道，面前这位气宇非凡的年轻男人，原来姓文。
杜希文脸上的笑意不减，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徽城青山别墅。不知孙总知道这别墅吗？”
一听“青山别墅”几个字，孙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徽城有几个人不认识这“青山别墅”啊！
三十年前就投资十三个亿建成的豪宅别墅，无论是投资规模还是建筑风格，迄今为止也依旧是徽城数一数二的了。
可这青山别墅不是杜家的吗？
什么时候成了这姓文的了？
孙成的脸色变化莫测，樊竞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看一眼自家老板后，才给出解释：“孙总，是这样，我们文总从小在国外长大，上个月偶尔的机会来到徽城，邂逅了青山别墅，甚是喜爱，于是便买下了这别墅。”
孙成：“……”脸色更不好了。
上个月偶尔来徽城？
甚是喜爱？
便……买下了？
这些词汇，在孙成脑海里形成了连响炮，噼里啪啦轰炸着他的脑神经。
“据，据我所知，这，这青山别墅，价，价格不菲吧？”孙成觉得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樊竞微笑着答：“还好，也就二十个亿。”
“！”
也就……二十个亿？
孙成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不怪他没见识，确实是……二十亿对他来说就像个梦。
杜希文忽略他的反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放到桌上，“孙总，这里是一百万。如果贵公司可以接单，这就是定金。”
孙成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撞见了财神爷，不然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等着他呢？
但是，他不是毛头小子了。
天上掉馅儿饼这种事，自然不会太当真。
“文总，首先我要特别感谢您对我公司的信任！”孙成说着，又给杜希文添了点茶，“不过，我有一点不理解……就是您这么大的豪宅，怎么会想到找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做装修呢？”况且，青山别墅保养得一直不错，根本不用装修吧？
杜希文挑眉，可以嘛，也不是真的傻到一无是处。
“是这样，我很喜欢这别墅，但是……我不喜欢别墅的内装风格，当然，我不会做大改动，只想添加些本地元素。”杜希文说着，喝了口茶，“另外，实不相瞒，比你们大的装修公司我们不是没去咨询过，但……他们的风格我不是很满意，但是我很满意这个屋子的装修风格……”
樊竞从包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递给孙成。
孙成接过一看。
唉呀妈呀！
这不就是他们公司的宣传单吗？
孙成记得清楚，这张宣传单是上个月才让广告公司新做的，里面展示了一处临湖别墅的装修效果图。
而宣传单上的效果图也确实出自他们设计师之手，那别墅目前也成了徽城古街的一道特色风景，因为装修风格采用了现代与古代结合，本地特色与国外时尚结合，既展示了徽城的古老文化，又给人眼前一亮的时尚感觉。
因为这个设计，他还小赚了一笔。
真是没想到啊，这样的设计竟然也深得像文总这样的富豪的青睐！
孙成心花怒放，接了杜希文给的黑卡。
“文总，看您这么有诚意，那我自然也要拿出我的诚意来。这样，明天，我就让设计师去青山别墅看看，然后给您出几个设计方案，至于最后的价格，我孙成给您这个优惠！”说着伸出了一只巴掌，特豪迈的样子。
杜希文笑着，没说话。
倒是樊竞接了话，“孙总，是这样的，对贵公司的设计我们表示很肯定也很期待，如果孙总觉得这个项目你们可以接，那……”从包里取出两份合同，递给孙成，“合同您先看一下，没问题就先签了？”
孙成这才反应过来，合同还没签呢！
赶紧接过合同，草草看了一眼。
服务金额那里，贰的后面跟着一串零，孙成第一时间都没数过来。
还是看了后面的大写“仟万”两个字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合同服务金额是……两千万？！
孙成内心雀跃了。
他干装修也十年了，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单啊！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孙成按耐住兴奋，尽量不表现于形，“文总，合同我这边还要再看一下，毕竟金额太大……”
不等他说完，杜希文已经起身，朝点点头，“孙总，我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如果你觉得合同没问题，两点前签好送到青山别墅就行。”
说完，人迈着长腿就走了。
樊竞刻意留后两步，对孙成道：“孙总，合同抓紧看啊，我们文总很有诚意的。要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公司，在徽城可是一抓一大把……”
“是是是，我这就找人看！”孙成颔首应着。
樊竞点头，同时压低了声音道：“孙总，如果您拿下这个项目，回头我会替你在文总那边多说几句的，到时候，您可……”眼神给了一个极其明显的暗示。
孙成一眼便懂了。
离开会意的点头，“当然，当然！还有劳樊助理了。”
樊竞笑：“应该的。”
……
杜希文和樊竞走出办公楼。
上了商务车后，樊竞才对自家老板说：“老板，孙成上钩了。”
后座的杜希文嘴角挑起弧度，笑容不再温润，而是透出一股森冷的嗜血的味道来。
良久，两片薄唇微动。
“好戏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