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秦央和阮江西准时抵达江裕发给她定位的地方。
服务员替她们推开包间门,秦央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江裕竟然还请了程锐。
不是作为合作方给文哥接风的吗?
难道是因为她带了江西?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在她脚步一顿的时候,阮江西已经先一步上前和在座的三位一一打了招呼。
“不好意思,我和秦央来迟了!”
说着,把厚重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服务员。
程锐看一眼朝他们走来的秦央,对阮江西笑道:“不迟不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就你会说话!”
“我说得不对吗?”
“对!”
阮江西拉开椅子,尤为自然的在江裕边上的空位上坐下。
同样退下外套的秦央,自然就坐到杜希文的旁边。
看着桌面已经上了两个菜,秦央朝杜希文浅浅一笑,偏头凑近,“抱歉,迟了点。”
杜希文看着她,眉眼温柔:“不迟。”他也刚到没多久。
秦央的抱歉其实不单指迟来,因为她们确实不算迟来。
所谓的迟来不过是客套。
最主要的是刚刚因为不顺路而没去酒店接文哥。
江裕在酒店,他说顺路。
秦央觉得没什么好介意的,自然OK。
可一出发,阮江西就骂她没脑子。
没脑子吗?
秦央心里觉得阮江西是有点想多了。
杜希文不是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人。
但现在见到杜希文,看到程锐,她突然就明白了阮江西那句“没脑子”是多么的贴切。
即便文哥真的不在意。
但她在意呀!
心里不禁疑惑,江裕到底是几个意思。
但不得不说,晚餐因为有了程锐和阮江西的加入,氛围倒是超出预想的和谐。
合作不合作的仿佛已经不存在。
五个人更像是朋友聚餐。
以兴趣爱好为话题展开,谈到理想,高瞻远瞩的思维,惊叹,夸赞,然后违心的恭维。
当然,好几次,最后都终结于秦央和杜希文的窃窃私语。
“额……”
阮江西眼珠子动动,心说,秦央你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和文哥说悄悄话不能选个没人的时候?
这种场合,是打算酸死谁?
程锐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那双眼睛闪着精光,看看江裕又看看秦央,眼波流转,总之别有深意。
相信杜希文不是瞎子,他给的眼神提示,他肯定懂。
江裕呢?
从阮江西选择坐在他边上的时候,其实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太美妙。
猪肝色谈不上,起码的风度还是要有。
只是单纯的思考——
为什么不是秦央坐他边上?
为什么不是秦央先选择?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会那么小气。
小气到连自己的妹妹坐在他旁边,他都嫌弃……
话题本来挺好的,风清气正。
为什么秦央要频频和杜希文咬耳朵?
当他是瞎子吗?
饭桌上总共就五个人,有什么话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说?
想要膈应谁?
江裕气得想甩手走人。
但这么没风度的事,他干不出来。
尤其是,杜希文那一脸“慈父”的笑,他总觉得这个秦央怕不是有恋父癖?
算了!
不去想这些。
待会儿还要一起看电影,他还有机会和秦央坐一起。
他也要和她咬耳朵。
至于说什么,就让别人猜去吧!
江裕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但如果不想多,他怕自己连这餐饭都没有耐力继续吃下去。
感受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秦央,身体一顿。
靠近杜希文的身体收回来,坐直,笑了笑,“怎么了?”都看着她?
阮江西抿抿嘴,视线上下乱窜,莫名发慌。
为什么要慌?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程锐话最多,但现在竟然闭了嘴。
他想得开,看戏就看戏,不该掺和就不掺和。
不然阿裕得吃了他。
想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张餐桌上。
四小时前。
他还在温柔乡里午睡,江裕一通电话把人喊到酒店。
见他的第一句话是:“你说我该怎么出击?”
程锐以为自己听错了。
耳朵掏了两次,才听江裕闷闷的说:“走了个苏辰逸,又来个杜希文,上辈子欠她的?”
懵了半天,程锐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看着江裕醋劲儿十足的样子,程锐只想大笑。
但作为好哥们,笑归笑,主意还是要出。
且必须奏效。
但江裕说了,让他别多嘴。
那就不多嘴,他只是个合格的观众。
江裕一派神清气爽,直接忽略秦央的问题,招呼客人的态度倒是极好,“杜总,我敬你。”
因为晚上还要看电影,他们喝的不过是十度的果酒。
以他们的酒量,每人两斤就像喝水。
杜希文举杯的时候,秦央也给自己加了点。
尝尝吧。
她也该练练酒量了。
那边他们喝完了一杯,这边秦央的杯子也空了。
她还打算再来点,杯子却被人拿走。
杜希文的声音,磁润得让秦央耳朵发酥,“虽然口感好,但后劲也是有的。”
“有后劲吗?”果酒也有后劲?
阮江西最懂酒,这个话题她喜欢,“那是自然,你这个半杯倒的,可别贪杯!”
好吧。
秦央点点头,放弃了。
毕竟喝醉了,难受的是自己。
江裕眉毛几不可闻一挑,这么听话?
好在她听的是江西的话。
哪知——
余光已经瞥见秦央又凑近杜希文,嘴角含笑,“江西的酒文化,深厚吧?”
杜希文点点头,夸奖的话已经说出口,又问了句:“江西很会品酒?”
阮江西脸一红,“还好。”必须矜持。
秦央拆台道:“江西喜欢品酒,能力已经到了喝一口便能说出名称年份和度数的级别。”
在杜希文惊讶的目光里,阮江西连摇头,可以说是非常谦虚了:“其实没那么夸张,不是所有的酒都能品出来。”
那些私人酿制的极品,有时候也是会失误的。
江裕看着三个人的互动,再看一眼异常沉默的程锐,如果桌子再小点,也许他能在桌子底下踢他一下。
他是说过让他别多嘴的话,但别多嘴不代表要沉默。
既然沉默,那你来的作用是什么?
就为了多一副碗筷吗?
江裕看了眼阮江西,脸上竟然是骄傲之神色。
“江西这品酒功力倒是有几分江家人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