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夜紫鸢的愚蠢,夜倾璃表示已经习惯,而今夜,她也注定不会有回来找事的机会了。
笑了一会,夜倾璃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具身体的情况,糟糕到她有点笑不出来了,体内的经脉断了许多处,丹田内还有一股不属于她,也无法消化的玄力,带着刺骨的寒意,只要她一有运行玄力的念头,体内便会传来尖锐的剧痛。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夜紫鸢的杰作,那股她送给她的无法消化的玄力,最多十天,就会让她经脉萎缩,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但这些,其实并不是最棘手的,最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是,她实在是……太穷了!
穷到没有办法给自己找好的『药』材疗伤解毒,没有办法花钱请名医高手来为她重塑经脉,毕竟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给自己施针吧?
最主要的是,她若是想要在天玄都城活下去,必须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否则,想凭自己那点本事好好活下去真的不太容易。
想了想,没想到办法……
夜倾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
既来之则安之,怎么活不是活?老天既然这么大度白白送了她一条命,应该不忍心这么快就收回的,毕竟,有句话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她这么大的祸害,定没那么容易死!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夜倾璃被意料之中的一阵砸门声吵醒。
“夜倾璃,你给我滚出来!你简直是疯了!居然敢骗我……”夜紫鸢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疯狂砸门的声音响起。
夜倾璃睡饱了,神清气爽的起身,开门。
门外,夜紫鸢浑身狼狈,披头散发,眼底青黑一片,很显然整整一个晚上片刻都没有休息。
这傻丫头,果然一个人跑去了紫竹院,结果被那些刺客误以为她就是夜倾璃,所以追杀了整整一夜……
看到夜紫鸢凄惨的有些可笑的模样,饶是夜倾璃心如磐石,也不免有了几分同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鸢儿妹妹,你失态了。”
“夜倾璃,你真是找死!”夜紫鸢从昨天一直憋屈到现在,此刻看到夜倾璃如此悠然自在神清气爽的模样,心中怒极,哪里还会在意形象,直接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大有一副要撕破她那张脸的架势。
夜倾璃一个侧身避开,连连后退却嬉笑道:“鸢儿妹妹,你为何突然发火呀?你要是不想让我住在琉璃院,我走就是了,何必动手呢?”
夜紫鸢一声不吭直接拔出剑,疯了一般的朝着夜倾璃刺去,一双眼睛赤红赤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夜倾璃自然不愿意与她硬碰硬,仗着自己身体还算灵活,在房间里东躲西逃,任由夜紫鸢将整个屋里的摆设砸的稀巴烂,然后找到机会打开后窗一溜烟的钻了出去。
夜倾璃跑得飞快,夜紫鸢却已经没了冲上去的力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走,站在窗口整个人气得直发抖。
“夜倾璃,你死定了!”
夜紫鸢咬着牙,眼里的怨毒恨意宛若实质。
一旁的侍女莲儿偷偷瞄着夜紫鸢,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正好对上了夜紫鸢看过来怨毒的眼神……
*
走出琉璃院,夜倾璃丝毫未被夜紫鸢影响心情,悠哉悠哉的去了一趟灵泉,用泉水洗了一把脸。
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想来不出三日,便可痊愈。当然,想要这张脸不留疤痕,光是灵泉水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得想办法弄些钱来买各种灵『药』才行。
在灵泉边随意的摘了一株略带几分『药』『性』的野草放进嘴里,夜倾璃一边嚼着,一边朝着紫竹院走去。
浓浓的苦味在口中散开,夜倾璃的脸上却并无一丝表情,可当她走进紫竹院的时候,却有些傻了。
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偏僻,但那院子里,枯树下,却凭空多了个人。
荒凉杂『乱』的院子布满了年久未修的杂草,一株早已看不出是何品种的枯树旁,一张原本布满青苔的石桌上,铺上了一块干净的桌布,那桌上摆着一壶茶,两只杯,还有一袭白衣的男子。
他并未戴面具,似乎是因为知道此地不会有别人来,又似乎只是懒得戴。那张宛若神佛的脸就这么直白的展现在她眼前,神情是一贯的高贵冷淡,却让原本毫不起眼的破院子,有了另外一种世外桃源般幽静如画的意境。他并未看她,只是岁月静好的坐在石桌一边,但那副旁若无人悠闲品茗的姿态,却很明显的在告诉她……他在等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夜家给她安排的院子,他定然知道,所以故意在这里等她。那么问题来了,等她做什么?
夜倾璃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内心一番猜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夜倾璃掉头就走,她倒不是怂了,只是她这个时候撞上去,不仅会打扰人家品茶,还会非常的尴尬,既然人家喜欢这个院子,那就送给他好了……
“哒”
瓷杯落在石板上的声音,清脆又清晰,像是一个奇怪的咒语,夜倾璃抬起的脚,突然就迈不动了。
“夜小姐,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过来陪本座喝杯茶。”
君北遇一边用淡淡的语气说着,一边拿起晶莹剔透的白玉茶壶,以玄力将其温煮,然后略略倾倒茶壶,一线水柱带着袅袅热气注入小杯中。
刹那间茶香扑鼻,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夜倾璃闻到了那味道,身子却没动,满眼警惕的看着他……
此人如此接近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她虽然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但那是前世,如今的她容貌被毁,身体也废了,如何能吸引得了如此人物?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觉得不对劲,那么夜倾璃的第一反应就是避开此人,却没想到,他似乎不想轻易放过她。
君北遇的的视线始终落在茶上,却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语气甚是轻蔑道:“夜小姐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