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
这话什么意思?
要辞退他?
不对——
这是在暗示他贿赂啊!
师爷反应过来,赔笑道:
“县太爷,我当幕僚已有十年了,多年来和县令一起为民排忧解难,把百姓放在心上,自然是不想失去幕僚身份的,若是失去了,往后可怎么为民办事啊,您说对吧?”
一通高帽子给自己戴下来,师爷脸不红气不喘。
仿佛自己真是一心为民的好人。
随后,摸了摸袖子,摸出今早来衙门时,特地准备的荷包。
荷包臌胀程度还算可以,稍微一动,里面的银锭便挤在一起,发出一丝丝声响。
将荷包放置在桌面上,师爷笑得很是谄媚:
“这是我给县太爷准备的为民办事的一点心意,有点少,希望您不要嫌弃。”
“不愧是清正廉明的张县令选中的幕僚,你真是心中有大爱,一心为民的好人啊。”
楚绮把荷包打开。
师爷瞧着楚绮迫不及待打开荷包的贪财行径,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眼里不禁露出几分不屑。
贪官罢了,他手到擒来——
噶。
不对,你在干什么?
师爷眼底的不屑很快转变为震惊。
只见楚绮不急不缓的数完了银两数目,随后在官方记账案本上,提笔写下了师爷的名字刘东升,并在后面备注:
乾朝669年,一心为民的幕僚献上银两十五锭,曰:请县令拿去为民办好事。
师爷脸皮一抽,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县令还挺有仪式感。
写上去又如何,后面肯定会找借口,偷偷吞掉。
但他肯写我的名字,看来是个有点良心的。刘东升心里有些意外,人生头一回,贿赂出去的钱,让他得到了正向的回馈。
楚绮此刻的想法是。
一句话,师爷为我狂砸十五两。
十五两,抵得上皇帝给的半年补贴了。
有了钱,楚绮开始给底下的衙役下发任务。
首先,得把击鼓鸣冤的鼓修好。
这玩意制作方式很简单,由两个部分组成,鼓皮和鼓身,鼓身是木桶制作,鼓皮则是由牛皮制作的。
乾朝重文抑武,而畜生则是重马,牛也是十分看重,不得轻易宰杀,只有快死的牛,或是快病死的牛,才能宰杀。
正因为这,牛皮的数量便十分有限,且价格甚至比猛兽老虎之类的皮毛,还要略微昂贵。
毕竟物以稀为贵。
平遥县仅有一家最大的屠宰场有牛皮售卖,一张鼓皮的大小,花了三两银子。
仅仅是一张鼓皮,就花去三两,楚绮有些心疼,还好,这是花的师爷的,花了就花了,本地账户支出没少就行。
不过,县衙的补贴还没发下来,楚绮现在吃穿用度完全是花的自己的。
嗯.....就算发下来了,单靠那点微薄俸禄,每个月给家里小厮结完工钱,就剩一千多文,要维持一家子一个月的开销,也是不太够的。
而今楚绮有自己的副业能挣钱,倒不用太担心。
只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哪天故事赚不了钱了,就得另谋出路了。
命人去维修鼓皮后,楚绮和师爷询问了一些关于平遥县的事情。
平遥县百姓和其他地区百姓一样,都是依靠耕种为生,没有什么多余的可以挣钱的活计。
商人卖东西,和地主出租田地给人耕种除外。
自从考上举人后,楚绮便开始了和老夫子学习医术了。
这日,楚绮负手望着贫瘠的平遥县,一个计划在心里成型。
她或许可以多发展一个副业。
那便是,种植草药来售卖。
虽是和平年代,但其实乾朝并不能真正无忧。
时不时的,还会有边牧匈奴前来骚扰乾朝边境,抢女人抢物资,行径可恶至极。
边疆的战士们为了守卫家园,每年都会与匈奴产生摩擦,打仗流血也是常有的事,而打仗受伤,药物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皇帝向来不吝啬于给战士们拨款购买药物。
楚绮若是种上,可能不仅自己能发展一个副业,还能给百姓提供工作机会。
真是一件美事啊。
心里有了规划,但也不能一下子实现,需要点时间准备,首先,先种出来一部分,之后再和皇帝商量。
在这之前,楚绮先利用剩下的十两,把县衙门口的街道给填平了。
.
其实,楚绮刚穿来不久,理清楚家里的情况后,心里就有了想学医的计划。
不论是祖父的腿脚因为断过,没接好而常年病痛,亦或是原主生父的疯病。
她都想治愈。
而显然,如今乾朝的医疗水平很低,没有楚绮前世古代那种华佗一样的人物。
若是楚绮能跟着老夫子学好医术,说不定能治好祖父和叶平。
但,在治疗之前,得先把当官的事情办完。
她向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这点她很清楚。
所以做事情要一步步来,先把举人考上了,等脑子有空余位置学医了,她再学。
而考上举人不久,她可算能和老夫子提出学习医术了。
老夫子就是一串虚拟数据,没有多问为什么,便开始教导楚绮医术。
“学霸梦境”出自系统,里面可以学习的东西,不局限于这个朝代的知识,但也不能超出太多。
像医术,要学习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显然没有这个权限,但学成当今第一人,还是有可能的。
为此,楚绮为了能顺理成章,不叫人看出自己突然会医术,还特地和李越购买了不少医书。
因为李越是专业售卖关于科举的书籍,并一些有意思的杂书,不售卖医书,暂时拿不出来,托人去了外地买。
楚绮前脚刚走,李越后脚就买到了,正拖了官方驿站给楚绮送去。
这个楚绮暂且不知。
时间线回到楚绮来到平遥县的第三天。
鼓皮刚修好,衙门便来了个鸣冤的百姓。
该百姓名为陈婉,是平遥县本地人。
陈婉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双眼几乎肿成了两个核桃,双手握着鼓棒,用力敲了五下。
彼时时间在上午,衙门书房内。
楚绮刚捧着热水,撒上枸杞,准备喝两口,便听见外面击鼓的声响。
狸雪嘟着嘴靠在楚绮怀里,玉手不断乱撩拨着。
师爷坐在屋外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鼓声就像炸雷,吓得师爷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自从鼓皮坏了以后,衙门可清净了好几年,压根没有冤案上门呐。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把他三魂七魄吓飞。